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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暗之处

跟着轩梦柯愈走愈远,炎斌的心也渐渐平和下来。这里既没有先前的遍地黄沙,也没有那要命的怪兽,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安逸,难怪轩梦柯会住在这里,与外面相比起来,这里已经可以用“天堂”来形容了。

能看的见所有东西,可是却是没有光线能透这峡谷。

拨开一丛丛的树木,两人的声影从叶片间掠过,在点点中递进,当轩梦柯再拨开一层枝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条足有十来米宽的道路,随后,轩梦柯的身子就停下了,使得后边走来的炎斌直接撞了上去,一个站不稳径直摔倒在了路边,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看到轩梦柯冷冷地转过头来,向自己发泄着寒意,瘫坐在地上自己都不禁面露害怕的神色,连身子都略微发抖,透心的寒意就如此侵蚀着自己的心灵,即使在这早晨也无法有丝毫的阻碍。

微微眯起眼睛瞪着此时的炎斌,事实上,轩梦柯可没有因为炎斌撞到自己这件小事而生气。但是却冷冷地说道:“哼,你就打算如此面对黑暗吗?连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都害怕!”随后瞥过一眼,又转过头去,眼睛迷得更小,长长的睫毛几乎要与皮肤相碰,说道:“起来走吧,作为我的奴仆,可别给我丢脸!”说完便又是直接拔腿就走。

炎斌被吓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听到轩梦柯的这句话后却也不得不爬起,跟上轩梦柯的步伐。

在沿着路走了有一段时间后,遇到了炎斌来到新世界后的第二个人。

来者是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浓厚的眉毛,头上顶着一顶圆帽,手里提着两只水桶,有些消瘦,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名做杂工的。只见男子远远看到炎斌两人后,脸部便立马从原来的面无表情变得有些大惊失色,随后再变得有些窃窃暗喜,面容说不出的感觉,好似有些得意,又好似有些嘲笑。

待到三人相相走进,那男子便是眯着眼睛说道:“呦呦呦,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还到外面去找这些下人,宫主难道连这些都没满足你吗?”说完便是一阵毫无遮掩的嘲笑。

听到这段话,炎斌从刚刚的心绪中缓过神来,却是震惊于男子所说。大小姐,这轩梦柯是这里的大小姐?!震惊之余又将眼神看向轩梦柯。在来到了真正能让人生活的地方,遇到了再一个同类之后,随着渐渐缓和下来的心,炎斌终于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思考。

只见轩梦柯面容古井无波,丝毫不为男子所说动容一切的心绪。但是,连炎斌都能听出其中意味,这个不停诉说着此处黑暗的轩梦柯又怎会听不出?因为听惯了?又或是已经无所谓了?

轩梦柯面无表情地回道:“那不是你该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说完却是连眼神都不偏一下,径直往前走去。男子听到轩梦柯的话后,也是轻声地笑了笑,用随性的音调说道:“是是是,您是大小姐!肯定听您的!”唯独在大小姐三个字放了重音!

经过此处小片段,轩梦柯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任何时候都是平静地,满脸寒冷地走着,而炎斌就跟在轩梦柯后面走着,默默接受着这有些刺骨的寒冷!从心灵透进的寒冷!

越走越远,一个接一个的人被炎斌两人遇到,炎斌的心境也越来越变得平和,这使他可以发现,沿途中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跟轩梦柯打招呼,好似恭敬地叫声“大小姐”但就算是炎斌也都能听出这些“恭敬”中所隐含着的讽刺,更有甚者,在“恭敬”的背后,直接直言不讳地放出大话,虽然好像并没有直接地说什么,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轻视之意,而更令炎斌惊讶的是,面对这些对自己的嘲笑,蔑视,轩梦柯却都好像没有听到,一直一直走着自己的路,就好似立在黑暗中的某一盏灯,唯一的一盏灯,无论世人对它的评价如何,它永远都不会停止发光发亮,照亮自己,照亮他人,照亮那些想要被照亮的人,想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人!只要这盏灯的源头不断!

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可是一开始给炎斌带来的平和的感觉却早已不复存在,转而所带来的是由心而出的厌恶以及抗拒,不愿去接受,不愿去面对,就像不愿面对自己内心的那样不愿去面对!

越走越远,前方有了人群,所带来的是潺潺弱弱的言语声以及依旧的带着藐视的问候。在人群前方,是一块非常大的空地,边缘用高高的石柱围住,从那其中传来了打斗声。轩梦柯走过,空地旁的人们都会默默的靠在两边,带着由心而发的微笑,由心而发嘴脸去表达对大小姐的恭敬,跟在轩梦柯之后的炎斌,自然也受到了这种待遇,当然,这使炎斌很不自然,从内心生出厌恶感,却是从没想过自己的心,与这些人一样充满了瑕疵,且自己是如何地抗拒去正视这些不足。

路被让出来,使得炎斌能看到广场空地中的情形。激烈的打斗声使炎斌不禁往里望去。广场的正中是一块比广场略微小点的圆心平台,大概比平地高出两米左右,在其上有着两个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其中一人身穿淡蓝色与白色向间大褂,一席长裤,脚下踏着长靴,正春风得意,在看到轩梦柯后,嘴角更是露出了不善的暇笑,直接朝对面的那人喊道:”大小姐来了,来吧,让你让她都看看你们与我的差距吧!“说完便是将两手缓缓升起,其中打量的土黄色光芒涌现,男子也是略微皱皱眉头,嘴角显露出一抹弧度。

在男子对面的一人则偏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多出破裂,嘴角,脸上也都有鲜血渗出,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身前的男子。在大褂男子说出那段话时,这男子却是眼神怒瞪,也做出相同的姿势,在他手中也渐渐凝聚出土黄色光芒,只是比大褂男子黯淡许多,同时口里大声喊道:”来吧,严牧岑,我是不会输的!“在双方手中的能量都凝聚上了几十秒之后,都各自将双手往前一推,顿时间大片的能量波动在以高台两人的中心为中心席卷开来,将围绕在广场周围的人群的衣襟与发丝全都吹起,不少人都被这能量波动刮倒,包括炎斌在内,而轩梦柯的身影却是丝毫不动,就连衣襟与发丝都不曾被吹拂,但是,没有人看到。

光点似的的爆炸,卷起了大片的烟尘,大概过了十多秒后,待到广场的烟尘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严牧岑的大褂已经被褪去,嘴角也染上了一丝丝鲜血,而另一个男子却是比之前要更加不堪,如同没有了灵魂一般趴到在地上,被严牧岑踩在脚底。这一幕同样被炎斌净收眼底,在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有众人对轩梦柯的冷视,讥笑,有如此的战斗,胜者与败者之间有如此的得到与下场!

瞪大着眼睛看,眼珠子都好似在不停地跳动,为了抵制内心的惊动罢,不堪罢,不忍罢。不知道心中何种意味,现在在自己身前的,一个踩着另一个的,都是人,是自己的同类,这是事实,心中有着黑暗的感觉,一丝落寞的感觉,这也是事实,充斥着这些令自己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炎斌此时的心境,这也是事实!

严牧岑一脚踩地,一脚踩人,好一副王者姿态。抬起手抹去嘴角的那一丝血迹,恶狠狠地看着脚下的喘着大气的不停发出呜呜声的人,随后又抬起头,以狼一般的眼神看向广场内的众人,最后将眼神定格在轩梦柯身上,大声说道:”我的实力,你们看到了吗?!强者,永远最强,永远被万人所拥护!“

然而轩梦柯依然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想要径直走出这个地带,却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炎斌,发现此事的炎斌早已瘫坐在地上,眼珠子不断跳动着,如同他的心血不断涌动一般,带着些感觉到的黑暗,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席卷全身,目光的尽头,是那只脚以及被那只脚所踩着的人。

严牧岑对轩梦柯这一行为感到无比的气愤,就好像被完全无视,在此刻如此出彩的自己被一个一直以来都是失败者被万千人所看不起的人所轻视,无视,是最让人,最让他生气的。感到气愤的严牧岑缓缓将踩着男子的那只脚抬起,心神一动,顿时在脚底出涌现出土黄色光芒,随后便是重重地往下,将脚底的那人蹋得喊叫声不断,同时被踩的地方也鲜血飞溅,让人看起来无比的恶心。

一脚接着一脚,每一脚下去所传出的都是让人心悸的但却一声比一声弱的叫喊声,严牧岑在其上大声笑着,发狂地笑着,同时大声喊道:”看到了吧,弱者永远没有说话的权利,他们只能挨打,在这个世界上,明明实力能力就是一切,哈哈哈哈!“

每一脚,每一声叫喊,每一个发狂地字眼,都在敲击着此刻炎斌的心灵。

这是人性共通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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