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她的隐匿功夫极好,曾经在卿无丞那般世间顶尖高手附近隐匿都未曾被发现过。虽说云宿歌年纪要比卿无丞稍大些,但陌孤忱曾给她讲解玄洲大陆各类顶尖高手时做过评估,云宿歌武学方面的造诣不如卿无丞,甚至不能称之为顶尖高手。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子言珏听闻云宿歌血洗鬼影门是更为胆寒的原因。
一个武学天赋未达顶峰,又不仰仗家族势力便能覆灭一个宗门的人,怎能不让人为之胆寒?
云宿歌站起身来走至子言珏跟前,女子还是一袭红衣未变,许是饮了酒的缘故,白日里那抹清灵淡了下去,更添上几许邪肆妖冶,魅惑似魔…
……
看着子言珏嘴角似有若无的挑衅,云宿歌仿若未觉:“何不请宁姑娘前来坐坐。”
子言珏头疼的揉了揉额,这青梅陈酿后劲挺大啊。下一秒听到云宿歌的话不由惊异道:“这你都知道?”
见子言珏惊异模样,云宿歌淡扫了她一眼,难得解释了一句:“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便闯入裘烟岛,若不是手下偷懒,姑娘身边也只有宁柯姑娘有此等能力了。”
闻言子言珏轻笑摇头:“可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云宿歌轻敛墨眸并未接话,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若是无事,在下便派人送姑娘回画楼,裘烟岛的规矩不可破。”
你的姓名,我便不知。
……
一抹幽香入怀,伴随着醇厚的酒香就这样突兀肆意的侵入云宿歌的鼻息,而子言珏在他脖颈上吐出的字句,更是令他的身子紧绷了一瞬。
“不要派人送我回画楼,也不准,趁我酒醉的时候,欺负我。”
……
真是醉了啊。
云宿歌看了眼已是第二次入他怀中似是熟睡的女子,墨眸如深潭泉水轻轻的掀起小小的涟漪。
这个女子似乎总能挑战他的底线,而他却避无可避。
将子言珏打横抱起,她的气息星星点点的撒在他的颈间,格外撩人心弦,云宿歌剑眉微皱像是思考什么,在原地顿了顿,终是往裘烟岛外掠去。
……
陌孤忱正准备熄灯就寝,忽的抬眸,带上面具便往门外走去。
画阁中心的八角亭内,云宿歌安然而立,像是在自己家一般不见半分别扭,见一墨衣女子款款而来,他看了眼怀中沉睡的女子道:“她住哪间屋子?”
陌孤忱知道子言珏出找云宿歌了,但她未曾想到她会被云宿歌送回来。
子言珏半梦半醒间感觉被人放置在床上,努力想要睁眼奈何困意缱绻便皱眉道:“唔,还未沐浴……”
话音未落又入了梦,云宿歌难得黑了脸,拂袖便出了屋子。
送她回来便罢了,还想让他伺候沐浴?
“今日唐突,还望陌楼主见谅。”云宿歌出了门见墨衣女子还负手立在八角亭处,思量一瞬便开口道。
这画楼楼主是在等他。
“云少主不必介怀,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陌孤忱转身看向云宿歌,对于他擅入画阁不以为意,冷然开口道。
云宿歌确定是第一次见陌孤忱,并无任何利益冲突。却莫名觉得陌孤忱对他有着不小的敌意,闻言抬眸道:“但说无妨。”
见云宿歌态度漠然,陌孤忱仿若未觉:“二娘虽是我画楼之人,却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今日是她鲁莽了些,有些事情当不得真,还望云少主海涵,莫要见怪。”
虽然不知他二人今日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她原本是不反对子言珏经历****的,但现在她看他们的未来都是一片混沌,子言珏若是与云宿歌当真纠缠在一起,那今后事态如何她也无法预测了。
所以,即便是多管闲事,她也非管不可。
云宿歌心中一突,明知陌孤忱话中之意,却难得模棱两可的道了句:“陌楼主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日后之事实难预料,云某也未必再有机会与二楼主遇上,陌楼主多虑。”
陌孤忱见云宿歌油盐不进不由皱了皱眉:“若真是如此便好。”
见陌孤忱俨然动了怒的样子,云宿歌不浅不淡的开口:“云某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陌孤忱没有接话,看向云宿歌的方向,默许。
“我命由我不由天,陌楼主虽有奇遇在身,却也不过是大概方向罢了,也未必能给谁的未来下定论。”云宿歌说完便转身离去。
“多有打扰,告辞。”
陌孤忱心中猛然一突,抬头直视云宿歌离去的背影,难得起了几分杀意:“云宿歌,你究竟是何人?”
云宿歌却好似并未听见陌孤忱的问题,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陌孤忱静默在八角亭的身影微动,倏然睁眼,眸色浅了几分却如璀璨如琉璃。
远在砚国都知晓她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还从未放出过风声…
……
天机阁!
云宿歌与天机阁是什么关系?
天机阁的手已然伸的这么长了?竟然连她从未与外人道过的事都一清二楚…
……
“主上,何事吩咐?”宁柯一路疾驰,很快便出现在无极城外的一座寺庙内,见一熟悉绿袍伟岸身影,深吸一口气便恭声道。
“又去画楼了?”绿袍身影不答反问,轻描淡写的转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似有若无的扫了宁柯几眼,冷冽且霸道。
宁柯承受着他给的压力,直视回他,神色傲然不肯弯半分腰,直到眉梢凝出一滴香汗划过侧颜浸入面纱,才咬牙答道:“是!”
见宁柯傲骨不屈的模样,绿袍男子眸色更冷了几分,瞬间单手掐住她的下颚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触本尊底线,真以为本尊养你成人便不舍得动你?”
他的下属,从无一人敢像宁柯一般,敢擅离“暗杀”违背他的命令。
宁柯疼的无法出声,眼神却一如既往不屈的回视他,青纱覆盖下的唇角也似是勾起一抹冷笑。
养我成人?不过是十年前二十二岁有目的的你,恰好遇上十二岁符合要求的我罢了,将我扔在生死涧以后,十年间你又何曾管过我?若不是我命大,哪来今日的宁柯!为何我活了下来,你反而要将我绑在身边?
宁柯到底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是因那绿袍男子的一句话瞬间将她的心浇的透凉。
“随家家主要与暗杀联姻,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