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培元九层卡了两年。”谈起修为，向山有些不高兴。
“！--”楚灿正准备惊呼，自己捂住了嘴。
培元九层，比锻体六层的自己高了两个大境界零三层，楚灿还从没见过修为这么高的人。
“我知道什么叫年轻有为了。”她佩服地说。
“惭愧，非常惭愧。”向山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虚情假意。
楚照见楚灿又想夸向山，举手制止她，解释道：“京城有钱人的修炼条件比山里好得多，能买很多高级丹药和功法，还有专门教人修炼的官学和私学。七哥这个年纪达到培元九层……”
楚照正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得体，向山抢先说道：
“太平常了。”
楚灿恍然大悟：“所以楚松伯伯不愿意窝在小山村里，中了进士之后就定居京城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向山一时没明白过来楚灿的意思。
“灿，你说得一点都没错。爹虽然不是修士，但他的才能也只有到京城、在朝堂上才能发挥出来！”
楚灿一直怀疑楚照的身份，因此她对于楚照这番话完全不惊讶：“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想想啊，一个升华境甚至先天境的修士，在楚家村或是沙水镇上，能有多少作为？”
“好像确实如你所说。”楚灿想了想说，“这就是‘庙小容不下大神’的道理吧？”
“不错，悟性很高。”向山说。
楚灿本来想问楚照到底是什么身份，想到向山的实力，决定暂时按下这个念头。
这俩人是一路的，万一把楚照逼急了，向山随手就能把自己捣成肉酱。
她瞬间觉得自己特别孤独。
楚照见楚灿神情中透出少许忧郁，拍了拍她的后背（楚灿的肩膀对楚照来说高了些）：“外面的事情，不懂的问我，我教你！”
“我也可以教你。”向山说。
“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地问了。”
“客气个什么！”
楚照和向山笑起来。
进了皎州城门，验过了身份文书，楚灿问：
“这两匹马怎么办？”
向山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各拍了一巴掌，两匹马高声嘶鸣，绝尘而去，留下楚灿在马蹄扬起的尘土里风中凌乱。
“对了，马能自己跑回去，身上也有租马铺子的标记。”她想。
楚灿是第二次来到皎州城，她感觉这儿和上次相比更加热闹了。
“我记得芸香阁能买到功法，铁淬庄卖武器……”
楚照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武器到京城再换也来得及，功法我到客栈给你抄录一些，保证适合你。”
“你怎么连功法都有？”
之前楚照的表现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现在他连功法都拿得出来，还信誓旦旦地说“保证适合你”，楚灿终于忍不住，差点要问他的身份。
“楚灿，楚照兄弟身上的秘密，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向山无奈地笑笑。
“大概吧。不过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照，我相信你。”
楚灿点了点头。
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于楚照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即使真的想暗算自己，她昏迷时为何不下手？
“快到傍晚了，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向山说。
向山几乎是轻车熟路地引着楚灿和楚照到了一家大客栈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要了两间上房，订了一桌晚饭，放下行李，上街采购。
“怎么这家客栈也叫‘乐居客栈’？是和沙水镇上那家重名吗？”楚灿问道。
“不是，是连锁店。”楚照说。
“什么是连锁店？我以前看到过这个说法，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些店铺都是一家的。”
“哦。”楚灿想到楚家的结构，立刻明白了“连锁店”的含义。
客栈开在十字路口上，路口的另一边是专门售卖书籍功法的“芸香阁”，在整个皎州可算得上是最大的书店。芸香阁还兼营文房用具，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墨香。
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穿青衣梳双鬟、抱着一大包书卷的婢女。
楚灿觉得这位年轻女子非常美丽，正想着如何形容她的美，楚照念经似的开腔了：
“白净的杏仁小脸，身穿一件雪青色团花水草纹织锦鸡心领小衫子，下着风动月华十色彩襕裙，外披鸭黄色刺绣镶边折枝花卉雨花锦。乌云浓墨般的黑发巧妙地梳挽成朝云望仙高鬟髻，插着嵌丝百合花象牙簪。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丝绦，坠只海棠金丝纹香袋，裙下微微露出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高底鞋，整个人显得惠心纨质艳美绝伦。”
楚灿耐着性子听完楚照这一堆只有前两句还算符合事实的话，推了他一把，问道：
“阿照，你还好吧？”
“我看到那个人，想到小说上的一段描写，不由自主背出来了。”
楚灿说：“这小说的作者也不高明。裙下‘微微露出’的鞋，还能看出双色、高底。”
向山也说：“楚灿说得是。惊鸿一瞥，怎能看出裙有十色？”
“更重要的是，我听了半天没听明白，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楚灿摇头。
“知道是个绝色美人就行啦，管它那么多。”楚照转向向山，“七哥，我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
“我也认出来了。”向山说，“‘探花小娘子’叶达诚。”
“‘小娘子’？上一科那个十七岁的女探花？”楚灿对“探花小娘子”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就是她。”楚照说。
大齐王朝女子可以参加科考，但家长们多半不愿出钱出力培养别人家的媳妇当官，故而女进士比男进士更为难得。
每科的女进士多半年过三十五，有些还是和孩子一起来参加科考的，自是提不起登徒子们的兴趣。
所以上一科殿试，十七岁的少女叶达诚横空出世，取得探花之位，就变成了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