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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村

日迁月移,转眼已是十二连星后的第五个年头。

初时的紧张不再,时间总能选择性的让人忘记某些东西,它是公平的,不管从前有多少的喜悦恐怖忧伤或惊惧,也终将在平淡里平淡,平平淡淡。

倒塌的房屋又重新立在了它该存在的位置。咆哮的浪涛平息了,花开花谢年复年,枝头的嫩芽也代表生命的迎接新阳。城市的街上又有了笑声、骂声、吆喝声,他们还是他们,生活依然生活。

西陆云州,因为光耀的临幸,近年来的它总处于无数人的视线中,其余各州的势力触脚也越来越多的与之交替。

云州东部,这里坐落着让人瞩目的摩云山脉。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鸣。摩云的魅力或许不在其高高的云顶,而是依其势而建成的云阁。

云阁,组成云州顶级势力群的成员之一。它的势力主张不同于大明王朝,明王朝是以权势为修行的立足点,云阁则是块仅培养修士或追寻天道的乐土。云阁的势力范围比不上明王朝的广大,它没有那么多需要管理的城池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去管理城池。但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整个摩云山脉及其下所属的数十个村庄均属于它的统辖地盘,数万年的历史积蕴让它有能力得到所有势力的正视。

云阁的历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没人知道,各种纷纭的传说也流行在九州各地。有人说它是神话时代的遗留,存在至今已有数百万年了。也有人说它是奇迹时代延续,不过从未走进世人眼界。各说其是,众说纷纭,传说总是不一而足,事实却只在那冷眼旁观。

故事就从云阁的下属村庄说起。

云村是紧邻摩云九峰之雾隐的云阁下属村。所谓摩云九峰,即摩云山脉中九个集天地之造化于一体的所在,其名为主峰云顶,翼峰仓浪、霆桀,卫峰剑凛、雷钺,尾峰青绮,首峰龙炀和暗峰雾隐、韬炽。其势成飞鸟状,环拱着主峰云顶拔地而起。

云村不同于其他村子的地方在于它的人口数,其他下属村最少也有数十万众的居户,云村则属于真正的村子范畴,所辖住户不过百户,人口也不过千人而已。但他们都安生于自己已定的生活,绿树掩映间就是他们莫大的享受恩赐。自给自足,雾隐数千年的庇护已让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安然。九州是个多族并存的大陆,摩云山脉也混杂着没那么多的平静,就更别说是处于山脉中央的小小云村了。

黄昏,山内仅存的余光正透过树隙降落在云村融融的土地上,炊烟寥寥,这是各家各户做晚饭的时候。风吹树动,村子却不同于以往的静谧。没有更多的犬吠鸡鸣,村子里的狗已熟识了这些随处可见的孩子,也只有孩子的朝气才能引起这么些看似热闹的胡闹。

“紫铭紫冉,你们俩在这干嘛?墨轩呢?”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女孩正有些胆怯的站在明显比她高一头的男孩身后。

“云岭,你们想干嘛?”紫铭冷眼盯着人群中略高的男孩道,并很自然的将女孩护在身后。今年的紫铭刚满七岁,紫冉是他妹妹,今年五岁不到。

“呵呵,你不知道我们想干嘛?”云岭笑问身边的伙伴,“他说他不知道我们想干嘛,你们知道吗?”说完,他又冷笑的转向紫铭,“废话少说,墨轩那小子呢,只你们两个,有点不好意思下手的样子。”

紫铭丝毫不理会别人的嘲弄,依然冷着眼的问,七岁的他已经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劝你们还是别做得太过分。”

“那又怎样?”不待云岭答话,站在他身边看起来略矮点的云津抢先开口,他可是对紫铭他们抱有满怀的仇恨。不久前,刚欺负过墨轩的他在一次落单时又被紫铭他们堵进了某条村里的小道。紫铭他们也总能找到这样的机会,大家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欺负你们难道还需要理由的吗?不久前的你们就该想到这一幕,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就是我们想做的事。”

“对,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说了我想说的话。”紫铭道,“不用我帮你们也应该能想起曾对我们做的事,我们是外村人不错,我们不姓云,可村子里不姓云的人绝不止我们一户。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就这么好欺负吗?”顿顿,他又指着云津道,“云津,我们是打了你没错,可你打我们的时候还少吗?”

“别说那些没用的。”云岭不耐烦的将紫铭打断。“几天不见,你小子口才变好了啊。”云岭已经十三岁了,是村里新一代的孩子头。“是那半死不活的老家伙教你的吧?”

“你说谁是半死不活的老家伙?”紫铭原本阴沉的脸再次换了套装束,死死盯着云岭的眼光仿佛能杀人似的。不仅如此,连躲在他身后的小紫冉也将不忿的目光投向云岭。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村里人都知道我说的是谁?”云岭不屑的耸肩,确实,七岁的紫铭还不能对他构成明显的威胁。“难道你听不到别人说的话吗,老杂种收养了三个小杂种??????”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小小的拳头已经攥紧,每个人都有些生活的不可触及,是龙,就有逆鳞。而紫铭他们的不可触及点就是见不得别人辱骂收养他们的人——他们的亲人。几乎每次都这样,云岭他们的挑衅总离不开那几句说了又说的话,却也次次成功。紫铭不知道当初的他们发生过什么,一次次的询问也得不到准确的结果。他们也学会了不再去问为什么,别人不说,他们所能实践的也不过行动二字。

“咋,不等墨轩了吗?虽然那小子也没什么战斗力,可你们两个,确实不够招呼的啊!这可怎么办呢?”云岭皱眉,他还没有过只欺负两个人的经历,一瞬间竟有些不习惯了。

“哥,和他们废什么话,收拾完这两个再去收拾那一个不也一样。”摸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脸,云津是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懂什么,”云岭没好气的道,“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才算一个人,现在只有两个,那岂不是让我欺负一个没胳膊没腿的残疾人吗,这事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我可做不到。”

“哥,难道你忘了吗,他们都是老杂种收养的小杂种,压根就山里一头坏庄稼的野猪,对野猪,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云津话没说完就感觉脸上刺刺的,转头,他看到了紫铭那双意欲喷火的眼。那一瞬,他还真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不过想想身边还站着那么多人,他又鼓鼓勇气的道,“看什么看,老杂种养的小杂种,有本事来打我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来啊!”

紫铭早已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他没那么好的修养,也不能像没事人一样的听任别人对亲人的侮辱,他做不到,即使那被侮辱的人一次次的要求他做到。所以,当看到身后的小紫冉举着小拳头的朝云津扑去时,他也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紧迈的腿超过了先行出发的紫冉,他们有过约定,不到最后是绝不会让紫冉受伤的,即使到了最后,他们也不会让紫冉受伤。

近了,近了,他已能清楚的看到云津那张惊惧的脸。快了,快了,攥紧的拳头就快碰到对方的脸了。紫铭可以想象接下来的场景,如果拳头能落在与之同岁的云津脸上的话,对方是一定会蹲下身去哭的,他也就那么点出息。紫铭的力气要远超同龄人,他们从会走路的那天起就没停止过锻炼,有时甚至还会和大人一起进山打猎,与狼共舞的事可没少做。可是,还有一个非同龄人的云岭站在云津身边。所以,预想的场景并未出现,紫铭的拳头也没落在云津脸上,云岭帮他挡住了紫铭的含怒一击。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云岭双手交叉着将紫铭的手挡在离胸口不远的地方,嘴角虽然含笑,手臂传来的痛楚和后退的步子却始终明显。每次打架都会疼上一阵,对手还不是彻底的无法还手。“原本还想让你找个帮手,现在看来,你真是等不住的皮痒啊。那么,可别怪我以多欺少,和你们一样,我们也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说完的他用力将紫铭推到一边,并对身边的人道,“还等什么,打啊,你们不都很喜欢的吗!”

混战,也可以说是一群人对两个人的蹂躏。有人哭了,不止一人在乱斗中受到了紫铭的拳打脚踢和紫冉锋利牙齿的撕咬。紫冉没哭,虽然她的鼻子在流血;紫铭更不会哭,坚强的他都快忘记哭是什么滋味了。紫铭开始怀念有伙伴在身边的日子了,最起码,有墨轩在身边的他们能更好的护住紫冉,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两人完全可以将紫冉小小的身体挡住,现在,他挡不住。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仅他,再次被哥哥护在怀里的紫冉也听到了生活的熟悉,墨轩,他们的伙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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