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菜的时候奶奶一直都在旁边,当她问道为什么我会做菜的时候,我也只是笑笑,如果让他知道当初就是因为没有钱交学费,想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我才去学校食堂里面打了半年的工,这奶奶肯定又会难受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做了四菜一汤,拿了四个碗并且将其中三个放在了桌子之上递给了奶奶和暗白还有我自己,而另外一个我毕恭毕敬的添了一碗饭之后连同筷子一起放在了上座。
虽然我们家是农村人家,但是爷爷从小就教诲我,做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尽管我小时候总是闯祸,却也不敢顶爷爷的嘴,还有,吃饭的时候勺子不碰碗碟,嘴巴里面也尽量不发出声音,爷爷说的,这是餐桌上面最起码的礼貌,小时候我不懂,但是长大了才知道,原来爷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眼眶之中含着泪,对着那一个空位笑着说道:“爷爷,吃饭,奶奶吃饭,暗白,你也快动筷子,尝尝我做的饭菜。”
说完这句话之后, 我用筷子夹了一些米饭放进了嘴巴里面,却一直都没有咽下去,眼睛里面的泪水也一直流出眼眶,我想爷爷了,想和他一起吃饭了。
奶奶见罢,叹了一口气,从桌子上面夹了一些青菜给我,并且敲了一下我的碗,感叹道:“以前你还小的时候,总是围着我们给你将故事,你爷爷啊,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现在,他的故事说完了,人也不在了,小逸啊,我们还活着,但我老太婆如果有一天也下去找你爷爷了,我一定会告诉他,小逸长大了,他懂得照顾自己了,告诉他不要在担心你了。”
奶奶的这一番话,我根本承受不了,当下就放下了碗筷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爷爷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走了,就只有我照顾奶奶,所以现在我真怕奶奶也出什么事情,那样……我就真的变成孤儿了。
“好了,奶奶知道你是一个乖孩子,来,爷爷奶奶陪着你一起吃饭,明天家里有贵客,你可就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奶奶那一双手颤抖的摸着我的后脑勺,而后宠溺的说道。
此时的我,哭的有些哽咽,虽然我很奶奶口中那所谓的贵客是谁,但我也没有问出来,磕磕巴巴的吃完了晚饭,就把奶奶请回了房间,而我和暗白,则是去厨房把今天的碗筷全部洗完。
今天晚上我的心情一直不好,因为看到这一座老宅,我就想起了爷爷,虽然我已经知道,他是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人生下来就是在等死不是么?再说了,身为世宗的儿子,你又怎么可以这么优柔寡断,你如果这样回去,肯定会被他们欺负,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跟着你,我也不回去了……”暗白的厚颜无耻,我终于领会到了,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什么钱,养活奶奶还是够的,但还要加上一个暗白……总是有些吃力。
不过既然他肯留下,我也没有问什么原因,直接安排了一间客房让他住了下来,当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了村子外面的一间被荒废了很久的茅草屋,这间茅草屋一般白天都不会有人去,不过经常有人走过倒是真的,小的时候我们倒是经常在里面做迷藏,。不过……现在也沦为了那些耕种人放置化肥的地方。
“老二,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我走到了茅草屋门口,看了一眼四周,平静如死寂,在对着老二认真的说道。
老二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三还有老四,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危险倒是没有,我们几个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现在饿的有点儿头晕眼花……”
听到这句话,我当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几个牛皮纸包,并且将他们放在了地上打开,这是我刚刚偷偷藏的小黄鱼,红烧的,他们几个应该会喜欢,随即我直接将这黄鱼放在了那茅草屋的门口,再用打火机电上三根清香,都说魂魄喜欢清香,我看家里面有,也顺手拿出了三根来。
“好了,你们几个在这里慢慢吃,有事的话来沈宅找我,就是村子一直走进去,往左转两次就能看到了,不过你们几个可不要随便踏入,我奶奶年纪大了,你们的阴气会影响到她。”我再三告诫了他们一番,老二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意进出村子我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一阵嘈杂声之中醒来的,我穿了一条单薄的衣服外面再套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就出去了。
刚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几十个村民正围绕在我们家的大门口,我还以为又有人闹事,当即从房间门口随便抄了一把扫帚气势汹汹的就往门口走了过去。
“妈的,要找找我,找到老子家来算什么鸟事儿?说,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骚扰我奶奶?真欺负我们家没男人了?”我大大咧咧的拎着扫帚跑到了门口,刚想要那些村民身上挥过去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
我纳闷的看了一眼,再看着那些村民,才发现他们的目光全部都是注视在这一辆豪车身上的,我有些尴尬的将扫帚悄悄地丢到了门口,然后只见奶奶在暗白的搀扶之下走到了我的身边,看了我一眼就笑着走到了那一辆豪车的车门旁边敲了一下。
那车门竟然被奶奶这样一敲就打开了,可是随后我见到的那个人,让我再次相信了,这个地球是圆的,不管地位多么陌生的两个人,该碰到的时候还会碰到的。
“李悕啊,扶爷爷下来,别让奶奶久等了……咳咳。”
没错,我看到的就是当初我在高速公路之上强行让她带着我去殡仪馆的李悕,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谁的小三,可没想到,这小妞竟然是富二代?卧槽,看样子还和奶奶认识?
“哎,他爷爷,我在电话里面就说了,老爷子去了,你那么大的年纪,也就不要过来了,非不听,昨天接到小悕的电话,我还劝来着,你啊,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犟脾气。”奶奶的身体弓着,不时还跟车子里面的那个老人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这个老人了,他看上去要比我爷爷年纪还要大,他的头发很长,像是一个清朝人一样,扎了一个辫子绑在了身后,当他看到我奶奶的那一刻,双眼之中泪花泛起,拉着奶奶的手颤抖的说道:“沈老爷去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在他们两个老人的说话间,李悕似乎也看到了我,她没有说话,只是玩味的朝着我看了过来,我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拉了一下暗白就想要进去,可是也不知碰到了什么,门口的一个小杆子掉在了地上,这让刚刚转身的我,非常的尴尬。
“哦……对了,老爷子,这是我的孙子,沈逸……来,小逸啊……见过李爷爷……”奶奶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朝着我招了招手说道。
我微微一愣,心想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认识就认识吧,反正她爷爷不认识我就好,随即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爷爷的身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李爷爷好,我叫沈逸,外面人多,我们还是进屋子里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