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郑天豪摇头，“我从来没看见过他打球。”
“我也没见过。”许天豪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哎，队长，星海队和自由人队的比赛是什么时候来着？”赵嘉明问。
“应该是明天上午。”莫宇杰说。
“那我们去不去看？”吴海川问。
“不去了，没时间，也没必要。后天就是第二场了，我们应该多练练配合，也试一试不同的打法，”莫宇杰用手指在凳子上比划，“尤其是小个阵容，得多演练几次，加强传接球和外线进攻。”
“是，队长，我也觉得我需要重新找一找手感了。我今天手感不大好。”吴海川点头。
“不，我说的不是你。相对来说，你还是比较稳定的，我说的是小豪和袁启轩，他们俩还需要练练。哎，袁启轩呢？”莫宇杰发现袁启轩又不见了，“他又上厕所去了？”
“不是，他出去了。”郑天豪说。
“出去了？”莫宇杰皱起眉头，“他上哪去了？”
“不知道，他说很快就回来。”郑天豪摇头。
“老大，要不要我去找他？”许天豪问。
“不用，没必要管他。他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莫宇杰看着郑天豪，“小豪，我希望你的投篮命中率也能稳一点，尽可能地像海川看齐。你的组织能力还是不错的，但该你出手的时候你还是得出手，只会传球也不行。”
“嗯，我明白了，老大。”郑天豪点头。
“好了，”莫宇杰把毛巾从肩膀上拿下来，塞回衣柜里，“我们走吧，时间快到了。老赵，下半场你先带着他们打，我休息一会。”
“没问题。”赵嘉明点头。
“哦，对了，小豪，你留一下，”莫宇杰转过头对郑天豪说，“等袁启轩回来以后，你再跟他一块过去。告诉他，比赛结束以后，我有事要跟他说。”
“行，老大，没问题。”郑天豪点头。
“嘀”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飞龙队换了两个人，14号和6号下去休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个头中等的速度型球员，分别穿着30号和11号，整个阵容变成了“一大带四小”。
“老大，他们为什么要换两个更矮的上来？”郑天豪问。
“这就是一大带四小，”莫宇杰指着绿毛队长和两个新上场的球员说，“他们知道自己的内线不如我们，所以改打外线了。可能这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打法，他们实际上实际上也是一支偏向外线的球队，只不过预选赛的时候没表现出来而已。现在碰到了我们这样的对手，他们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了。”
“老大，你现在还一直隐藏着实力吗？”郑天豪问。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没发挥出全力。跟白帆队那一场，我大概发挥了七八成吧，还有两三成力没使出来。胡凌飞和星海队的人很可能一直在看着我们，我现在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全部。但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看到我们所有的战术了。”
“这样没问题吗？”郑天豪问。
“没有问题，因为这是难免的，到了职业联赛里，每一支球队的资料、优势、劣势和主要的战术都是完全公开的，没有谁能隐藏什么。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根本。”
“唰”4号底角投出三分，命中。比分变成了55：55。
“老大，他们追平了。”郑天豪说。
“没事，别急。哎，袁启轩，”莫宇杰拍袁启轩肩膀一下，指着正在回防的4号，“你好好看看那个4号。我觉得你应该跟他学学。”
“啊？哦，好，好。”袁启轩正在发呆，被莫宇杰一拍，立刻清醒了很多，坐直了身子，紧盯着4号。
“对了，你中午出去干嘛去了？”莫宇杰问。
“是啊，你去哪了？”郑天豪也问。
“我我就是出去走走而已，我我觉得有点闷，我不都跟你说了吗？”袁启轩对郑天豪说。
“你没他说等着下半场快开始了才回来吧？”莫宇杰说，“以后什么时候回来都提前打招呼。”
“行行行。”袁启轩乖乖点头。
“我看你上半场发挥还可以，一会你上，替下海川，你和小臣打双控卫，怎么样？”
“啊行，没问题。”袁启轩答应了。
“老大，我也休息好了。”郑天豪说。
“你先不用上，等小臣需要休息了你再上。”莫宇杰说。
“嘀”4号突破到禁区，一条龙上篮命中，还造成了萧敬臣的犯规。56：58。飞龙队反超两分。
“暂停。”莫宇杰向裁判要暂停。
“队长，那个4号不好防。”萧敬臣坐到椅子上，拿起毛巾擦汗。
“我知道。小臣你先休息会吧，让小豪替你。”莫宇杰拿起一瓶水递给萧敬臣。
“队长，我们是不是该用小个阵容了？”赵嘉明问。
“嗯，老赵，你歇会吧，我上，”莫宇杰看着许天豪，“大豪，你没问题吧？”
“没事，老大，我没问题！”许天豪用力擦了一把汗，挥了挥拳头。
“待会我们要尽可能地把防线拉开，不能缩得太紧。小豪，袁启轩，你们两个用权利去限制4号，必要的时候包夹他，不能给他突破的机会，也尽可能地不让他持球单打。明白吗？”
“明白！”“明白。”郑天豪声音嘹亮，袁启轩有气无力。
“我会尽可能地去强打篮下，压制对方的中锋，保护篮板球。好了，回场上吧。”
“逐梦队，必胜！”八人击掌。
“哎，你看出什么了没有？”苗向军翘着二郎腿，左手指着逐梦队的半场，右手晃着可乐瓶子。
“你指哪个队？”伪娘装糊涂。
“当然是逐梦队了。”苗向军把头靠到椅子背上。
“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在看他们比赛？”伪娘托着下巴。
“不可能吧？莫宇杰能有这个本事？”苗向军不信。
“应该是不可能，但我总觉得他在刻意地隐藏实力。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不至于跟这样一支球队在第三节开场的时候还打成平手。而且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发挥失常。”
“不是吧，老郭？你还能看出这些来？”苗向军问。
“你以为我这个队长是白当的吗？”郭笑寒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你不知道我是干啥的啊？”
“你干的‘那些’事跟看球有什么关系啊？”苗向军摸不着头脑。
“看人，”郭笑寒眯着眼，“做生意让我学到了怎么看人。准确的说，是从他们的举止、神态上看他们的内心。”
“哦，怪不得你那么猥琐呢。”苗向军喝了一大口可乐。
“你还不是一样？”郭笑寒白了苗向军一眼，“你这个猥琐协会副会长的光辉事迹都能写成书了。”
“咱俩彼此彼此，会长同志，”苗向军放下可乐瓶，“谁也不能停留在过去的成绩上。咱们都得更进一步。”
“行了，”郭笑寒变得严肃了几分，“我跟你说，莫宇杰不简单。我们不能小看他。”
“他有什么不简单的？”苗向军问。
“最佳中锋，篮板王，这俩称号都不是白来的。”郭笑寒说。
“嗨，”苗向军大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俩称号能算什么啊？”
“我还没说完呢。更重要的是，”郭笑寒顿了顿，“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他？”
“对。当年那场比赛，柏杨队最后输掉了决赛。如果那一球不是由胡凌飞投，而是由莫宇杰或者秦震投，结果肯定会大不一样。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我看不透的人。当年参加比赛的所有球队里，也只有他们两个是我看不透的人，就连拿了冠军的腾飞队都没有这样的人。所谓看不透，就是无法估量他的潜力，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你，或者在什么情况下能够超水平发挥，甚至以一己之力挽救全队。”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看不透他？”苗向军问。
“他和秦震，都属于那种很有内涵的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气息内敛，该张扬时也绝不过度放纵，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但是，这跟一般的低调又不一样。这更像是大智若愚。”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说一个顶级职业球星呢？”苗向军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只是形容而已，夸张一点很正常。”郭笑寒说。
“你可能就是开讲座开多了。”苗向军调侃。
“也许吧。我现在可以肯定，逐梦队一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郭笑寒盯着逐梦队的半场。
“当年你好像就说过，柏杨队是你最大的对手吧？”苗向军坏笑。
“你什么意思？”郭笑寒翻白眼，“当年我只是没碰上他们，身边也没有好的队友而已。你觉得我们赢不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啊，”苗向军摇头，“我就是说一个事实而已。你当时不是还说，没跟秦震交手是你的一大遗憾吗？”
“这倒是没错，哎，说到秦震，”郭笑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我干吗？我怎么知道？”苗向军没好气地说。
“你们干的事，你们自己能不知道？”郭笑寒喝了一口水。
“不是‘我们’，”苗向军重重地说，“是‘他们’。我只是帮了一点忙而已。那件事过去以后，我跟‘他们’就再也没关系了。”
“好吧，我不问了，”郭笑寒摆摆手，“看球。”
“嘀”莫宇杰强打内线，造成了12号的犯规。飞龙队换人，换下了12号。上场的是一个梳着中分头的中锋，个头明显比12号要矮一些。他的号码是39号。
“这是他们队唯一的替补中锋，实力非常一般。”莫宇杰在郑天豪耳边说。
郑天豪会意地点点头。
莫宇杰走上罚球线，“唰”“唰”，两罚全中。比分变成了65：60。
“好！”“嘭嘭嘭”北面的观众席上又响起了欢呼声和塑料棒槌的敲击声。
4号缓缓运球过了半场，左手不停地变换着手势，示意队友跑位。除了39号在禁区左侧紧贴着莫宇杰以外，其他三人都在三分线附近，但站位仍然呈三角形，只不过边长扩大了很多。
4号冲左边的11号挥手，弯下身往右突破。11号上前挡拆，挡住郑天豪。许天豪从右边冲上来堵。
4号把球高抛给30号，30号接住球后被周俊扬绕前顶住，这时39号和11号站在了在一条线上，莫宇杰也刚好插到了他们两个前面，硬是一个人挡住了两个人。
30号反传给三分线附近的4号，4号再传给空出来的21号，21号原地中投出手。不中。
39号抢到进攻篮板，勾手投篮。“啪”被莫宇杰一巴掌盖下来。袁启轩接到了球。
“快攻！”莫宇杰喊。
许天豪和郑天豪分别从中路和左路出击，直奔对方半场而去。
袁启轩立马一记长传，扔给郑天豪。4号和11号及时地反应了过来，跟上了许天豪和郑天豪。典型的前场二打二。
郑天豪冲到三分线和罚球区右侧之间，在4号的手伸过来之前那一秒把球往篮筐斜上方抛去。
许天豪双腿发力，甩开11号，举高右手，用力跳起，把球碰入篮筐。67：60。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掌声更热烈了。
“漂亮！”莫宇杰分别跟许天豪和郑天豪击掌。
“大家稳住！不能乱！”4号对全体队友喊。
“哎，”郭笑寒伸出手指向正在回防的许天豪和郑天豪，“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苗向军摇头，“应该是莫宇杰的朋友吧？我没见过这俩人。”
“那你还认识谁？”郭笑寒眨眼，露出长长的睫毛，“我只认识莫宇杰和赵嘉明。哦，对了，还有那个瘦子。”
“哪个瘦子？”苗向军问。
“那个投手，”郭笑寒指着替补席上的吴海川，“他也是咱们学校的。我记得他当年曾经过要加入校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