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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荒林秘史

天仇神色略显尴尬,也是的,两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自己却把他逼得那么狠!

刚开始,对眼前瘦道士明目张胆的利用,令天仇心生不满。任何人都得对自己做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可他不像其他人,一上来就直接置人于死地。

于是天仇决定教训他一顿,顺便看能不能敲诈点东西出来。

瘦道士身法奇快,凌空御风,身行轻如鸿毛,如同光芒闪烁,恍惚不定,掠影惊鸿,翩然似尘,在茂密的丛林中穿梭自如。

视野里,仅仅能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天仇使出雷步才勉强不落下风。

天仇见猎心喜,忍不住起了好胜之心,同时也想从他的身法中看出一点端倪,弥补自身的不足。

这一追,足足就过了七日,天仇从不缺少耐心。起初,他只能吃力地不跟丢,一边琢磨瘦道士身法的神韵与奥妙,一边尝试着融入雷步中,修改,再完善。慢慢地,天仇的速度越来越快,已不再如之前那般费力。

树林里,两道虹光齐头并进,仿佛双龙越海腾飞,残影明灭,一瞬百丈。

瘦道士终于扛不住了,倒在一处开阔的草坪上,四肢张成大字,胸膛似拉风箱般鼓动,大口大口喘气,才几日的功夫,瘦身板就变成瘦竹竿了。

“打死也不跑了,再这样下去,道爷就要英年早逝了!”

“是不是逼得太狠了?”天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收起思绪,他打定主意,“作为代价,你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靠!你早说啊,让道爷无故受这一遭。天道不仁,世风日下啊。”无尘子气急,翻着白眼,连连感叹,“老头子误我啊!”

天仇快人快语,不等无尘子下话,问道:“荒林巨变,为何?”

无尘子鄙夷地望着他,“这都不知道,你还杀得那么起劲。”迎来的却是天仇满含杀意的目光。

“葬神之墓出世了!”

“葬神之墓是什么?”

“不知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无尘子回答得很干脆,也很白痴。这一刻,天仇真想掐死他。

“有关葬神之墓的信息,你都告诉我!”

无尘子收了糟蹋姿态,席地盘坐,望着上空缥缈的雾霭,眸子里显出璀璨的星光,气质大变,悠悠叙述着,“传说,荒林上曾有古国度,鼎盛千古,雄踞一方。万兽朝拜,古地世家,纷纭踏至。一朝异变,魔焰滔滔,赤火炎炎,百万里夷为荒芜,曾经繁荣昌盛,拥有千万人口的国度从此成为时间长河的一朵浪花。”

顿了顿,无尘子接着说道:“一日之间,古国骇然消失了,总有好奇之人前来探察,亦或是记掂古国的宝物,可惜他们并未有所发现。令人诡异的是,去过此处的人在短短数年里,或失踪,或走火入魔,或暴毙死于非命,为荒林添了份神秘与恐怖,从此它被视为禁地。”

“沧海桑田,在岁月面前,不过是白驹过隙。遗忘,是时间的酝酿的美酒,越久越香醇醉人,使人忘忧忘愁。在当时有一门派,正处于巅峰鼎盛之际,举派迁移,入主荒林,可惜遭遇了诡异与不祥,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人逃离险境,也都神智失常,疯疯癫癫,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人们谈荒林色变,列为死亡之地。”

无尘子感叹道:“历经数万年的演变,荒林再现生命,时人沉寂的心活络起来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率领死士前往探险。但注定又是一场悲剧,可也不是毫无收获,他们发现低级修士没多大影响,一旦超出某个界限,就会被无情抹杀。近万年来,才趋于稳定”。

叙述了许久,无尘子都没有正面解决天仇的疑惑,反而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可知,荒林为大凶之地,为什么还有修士前赴后继此地?”

天仇没好气地答道:“不会真的有什么宝藏吧?”

无尘子瘦薄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之前沉郁的气质瞬间无存,“高人啊,此等玄妙高深、晦涩莫测的问题,你竟然不假思索回答出来,佩服,佩服啊!”

“别废话,直入主题吧!”天仇并不为所动,淡淡说道。

“宝藏一说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可是后来被暴料出,有修士幸运从荒林中获得无上功法,彗星般崛起。接连又有人寻到逆天宝物,一步登天。自此掀起了赴荒浪潮,渐渐的人们发现了些规律,荒林不定期间会生异变,那时便有造化。”

“最诡异的事,是那些经历者事后或遗忘那段记忆,或闭口不谈。所以到现在,荒林还是迷雾团团,无人能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故事很长,天仇理了会儿思路,约摸弄清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雾霭馥郁,四周茫茫一片,不知日月交替,晨曦夕阳。血腥的场面在荒林的每一处上演着,杀戮是它的主题,殷红是它的布景,好一场大戏。

配角已登台,主角们也开始亮相,争一席之地,夺一份造化。牛啊!羊啊!养肥了,载膘了,到了屠宰的时候。于是收割者,成了他们的另一重身份。

芊芊玉手撩拨弦,弦音数里绵,清脆佩玉鸣,高远鸿雁啼。闻者眼色迷离,一颦一笑,随筝声婉转起落。忽而,筝音一波急过一波,如浪打潮头,沙场行兵,众人战意盎然。

“铮”!旋律一变,蓦然杂乱无章,似信手涂鸦,受控之人皆心神损伤,嘴角溢血。原本目露挣扎的那些人最终如牵线的木偶,随之摆动。

……

有歌声渺渺,如湖水波兮,落叶潇潇,霸道而不失磊落,妖异而不堕大气。只听歌云:

九幽魂归宿,

冥土葬众生。

莫愁无人渡,

苦海吾为峰。

“是幽冥教的莫愁峰,快跑!”众人一闻此歌,骤然神色大变,立马逃走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腿。

“人葬,十里孤坟。”话落,地面剧烈震荡,莫愁峰所在之处,有一漆黑如墨的石碑缓缓凸起,伴着涓涓乌黑血液,如涨潮般涌向四周。

石碑刚浮现,赫然阴风怒号,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在附近回荡,令人如坠地狱深渊。

没过多久,染血的石碑露出全貌,高九丈,宽三丈,上鬼蛟,下魔刹,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很大块的空白。

血液以石碑为核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方圆十里。大多数人们只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却不知异变源头。

莫愁峰黑袍飘逸,立于石碑之巅,诡魅般变幻手势,掐诀捏印。一个个玄奥古怪的符文从指尖溢出,如散开的蒲公英般飘荡四面八方。

地下的血液似蚂蟥般蠕动着,钻入人的身体里乱窜,最后定格在眉心处,形成一个漆黑的骷髅标记。

受到标记的那些人全身乌黑发紫,不由自主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机械而呆滞。

远处石碑空白处新添了一行行陌生的名字,血光大作,与骷髅标志共鸣生辉。

名入生死碑,生死不由己。“葬!”声音如钟鸣鼓震,奏响死亡乐曲。一具具棺材破土而出,哐当,棺盖自行打开。

里面伸出一双白骨手臂,把人拽入其中,碰的一声,棺盖合上。动作整齐,连贯程序,接着,轰隆隆地没入地底。

四周静谧无声,一片寂寥。片刻后,只有几只胆大妄为的虫子低沉的鸣叫着,为此地增一份生气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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