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远处是个废弃了的院子,云鸣示意神算跟着进入。
虽然云鸣时刻警惕着神算,恐其逃跑。但此人似乎认命一般,甚至越过云鸣,走到院内的一块平坦的石磨旁,坐了下来,苦笑着道:“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问吧!”
云鸣有些诧异,这所谓神算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如此洒脱,想了想后先问道:“那个养狗之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神算没想到云鸣居然会先问这个问题,得意一笑道:“本神算,上算天、下算地,掐指一算,焉能不知……”
话未说完,见云鸣又欲提起木棒,连忙话锋一转道:“别……别,我说,其实是那人太蠢,袍子下摆粘了数根黄色狗毛,狗毛颜色与长度又与普通土狗类似;又闻那人身上有些许母狗发情的骚味,要知道只有养狗之人才会如此亲近狗类!那人衣衫褴褛,肯定是养不起名贵犬类的,由此判定必是土狗无疑!”
“原来如此,说穿以后,倒也简单!”云鸣心想着又是问道:“那么那个骑马未睡之人和让你算出钱财数量多少的那个又作为何解释?”
神算闻言含有深意的对云鸣笑了笑道:“本是吃饭的行当,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出口的,但对小友,却也不愿隐瞒,毕竟待会还有一事相求,先在此谢过了。”
神算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骑马未睡之人是我晨间路过城门时见其排队进城,坐于马上却昏昏欲睡而得知;欲算钱财之人,算卦时略显紧张,时不时看向身边空档处,很有些准备拔腿便跑的架势。要知道算卦不是免费的,如算的不准,当场验证,他不会损失,没必要跑,只是失些银钱而已!只有算准了才会付钱。但在卦象未出之前便如此准备,此人定是身无分文。因此我也给其一个台阶下,让其明日再来付钱,只是说的含糊点,更增我神秘莫测之能!小友以为如何?”
云鸣有些哑然失笑,面前此人心思灵敏,观察入微,如若用于正途,倒不失为一人才!
“好吧!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伺机接近于我?所为何事?”
神算一听,脸又垮了下来,仿佛有着数不清的委屈般幽幽的看向云鸣,只看的云鸣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这个……好吧!我说!”神算整理下了思路后道:“我原本是千昌郡城的一名地痞,整日混吃混喝,打架斗殴。除去时常手上紧了点以外,总的来说还是逍遥自在!但半年前,来了位老头,交予我一个盒子,让我务必在本月十五之前将其送到安定城,交予给你!如若不从……只见那老者当时手轻轻一挥,隔着十几丈外的一个千斤巨石化成粉末!随后老者逼我吃下一颗不知什么做的毒药,让我完事以后再回去找他解毒。”
云鸣详细追问老者容貌以后,脑中不断寻思,也未想起自己认识此人,又是问道:“既然如此,你直接送来给我不就成了么?何必搞这么多名堂出来,折腾一个月,不嫌麻烦吗?”
神算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道:“小友,哦,不,大爷,你以为我想的吗?你现在真是我亲大爷,亲爷爷了!那老头有个附带条件,如果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交予给你,最好是你求着要的,那我可以获得一笔不小的钱财。反之,如果像现在这般是我求着你要的,那我能不能得到解药都要看老者心情如何再做决定了!最坏的是你拒绝收下,那我铁定必死无疑!要么你以为我干嘛吃撑似得,装个神棍来悄悄接近你,再借点化你的机会将东西交予给你!眼看今天便是时限的最后一日,赶回千昌郡城还得需要时间,这几天真是夜不能寐,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来跟踪于你了!”
云鸣的疑惑随神算的解答却是越来越深,“难不成此物是来害我不成?记忆中似乎也未得罪过何人呀?算了,看看此物再作决定不迟”。
想到这里,云鸣示意神算可以拿出怀中之物了,只见其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枚戒指。
云鸣接过盒子后借着蒙蒙亮的天色仔细查看。
盒子很是普通,满大街几个铜板便能买到。不过这戒指似金似银,白中带黄,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看样式倒是有些古怪,指环上呈方形,正中是一把长剑,四周有着四把小剑,再无其他。
云鸣将戒指取出,一触之时忽觉一阵寒意从戒指上传来,头脑似乎更加清明了一点。
神算将云鸣的动作看在眼里,在一旁谄媚的说道:“小爷,您看!这是好东西吧!那您就收着了哦!小的回去复命了!咱们有缘再……哦,在此别过了!”说着,便缓缓摸向院门,转身离去了!
云鸣站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却是翻起滔天大浪。原来这戒指不知为何,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他尝试戴在右手尾指上时,忽然脑中一震,从戒指中传来了无数窃窃私语,吵得他头疼欲裂却又根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好一会后才安静下来,云鸣正欲要将之取下。却见神算又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喊道:“小爷,差点忘了说了,那老鬼让我转达于你,戒指千万要随身携带,可助你渡过五次难关!另外,此事除你师傅外,绝不可说于其他任何人知晓,否则定有大祸临头!”
云鸣皱眉问道:“此话当真?那该如何使用呢?”
神算抓了抓头,想了半天后不好意思的答道:“那老鬼貌似没说,那我先行离去了!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问他便可!”说完,又是匆忙离开。
云鸣一阵苦笑,却真的放弃了取下戒指的打算,因为他发现,就带了这么小会时间,手上的戒指居然给他一种骨肉相连、不忍舍弃的感觉。
照例出城跑了十圈以后,云鸣回到武馆,心中却是无论如何也定不下来,思前索后也得不到个结果,干脆便去请教师傅为妙,反正那老者留言是可以告之师傅的。
进了后院后,云鸣发现师傅今日身体状况更是不妙,老是咳嗽不止,于是他赶紧伺候着师傅将一大碗药喝完,稍微好转些后才提起今日神算赠戒之事。
贺天元听的很是仔细,对弟子的遭遇也是不解。
于是贺天元吩咐云鸣将戒指取下后拿在手上仔细查看,当看到戒指内面铭刻的一些奇怪线条以及铭文后,脸色大变,不自觉的说道:“灵器……”
云鸣奇怪师傅的话语,“灵器却是何物?”
正想发问,只听贺天元吩咐:“赶紧关上房门,随师傅来后面!”
云鸣立刻关好房门口随贺天元来到后屋,只见贺天元在一墙脚处一按一拉,地上便出现了个地道入口。
云鸣好奇不已,但此刻仿佛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点了根蜡烛,随师傅一同进了地道。
地道尽头有一个不大的房间,内里仅有一张石床,一套座椅,一口木箱。墙上挂了一幅年轻女子的画像,与三年前湖中妇人有几分相似,云鸣猜测那定是师娘无疑。
贺天元在画前站了半晌后回过头来,示意云鸣将箱子中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成人拳头大的白色圆球。
贺天元将之拿在手上,看了半天,脸上表情变化不定,然后递给云鸣。
云鸣心中诸多疑问,正想开口,却见师傅示意将圆球拿在手上再说。
云鸣依言听命,却不曾想到圆球逐渐的发出光芒,还是五种颜色,其中以红色最亮,其次是金色、褐色、蓝色,绿色倒是最弱,几不可见。
看到这里,云鸣脸上大惊,正想问及为何?
却见贺天元看着云鸣手中圆球满是惊喜,然后面向东北方跪下大声道:“师尊啊!弟子可以回来了!弟子终于可以回来了!哈哈哈……”贺天元情绪甚是激动,到最后竟大哭起来。
云鸣赶紧上前,将贺天元扶到床边坐下,也不再发问,只是轻言:“师尊,你教过弟子,大喜大悲对自身有害无益,你怎么又犯了呢?”
片刻之后,贺天元静了静心神,笑道:“是为师失态了,以后定会多多注意!”
云鸣点头称是。
贺天元让云鸣走到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眼前这个最为宠爱的弟子缓缓的说道:“以往对你说过,为师生平有两愿,你还可否记得?”
弟子看了看墙上的女子画像道:“弟子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其一是与师娘平淡渡过一生,另一却是不知?”
贺天元微叹口气,顺着云鸣的目光也看向墙上画里女子道:“此事原本从未想过与你告之,不过既然你持定根石有如此反应,告诉你却也无妨了!只可惜啊!如果这一日早来十三年,那你师娘也不会与为师阴阳两隔了!为师的另一生平之愿就是:重返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