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倚在窗边,凝视着远方出神。太阳垂涎其美色,毫不吝啬地把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在逆光的阴影边缘勾勒出一个金灿灿的光边,把他刻画得有如神祗一般。
肖野回来时,在队长办公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像。
不忍打扰,肖野在门口踌躇了半晌,张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轻声问道:“回来了?”
“哦。”肖野胡噜了一下自己的寸头,解嘲地说:“娘的,队长你后脑勺长眼了还是怎么的?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张俊笑笑,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肖野也进了屋,拽了一把椅子,坐到对面。
“放心吧,学校给安排了套房子,虽然小了点,一室一厅,但不至于象单身宿舍那样跟别人抢公用卫生间什么的,还有个小厨房,一个人住,还行。”
张俊沉着脸,低着头,没说话。
肖野瞅了瞅他,“怎么着,这就心疼啦?心疼,干嘛放她走?放在眼皮子底下,多好!”
“你不懂……”
“行,我不懂,你懂!我看,你遭罪的日子,在后头呢……”
肖野还想再说,被张俊横了一眼,马上推出双手,摆了摆,说:“行,行,您是大爷,千金难买您乐意。哎,这高冷王子碰上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滚!”张俊拿起桌上的钉书器就扔了过去。
肖野一把接住,把钉书器放回桌上,边往门外逃,边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说兄弟,什么时候想哭了,来找我,哥的肩膀,永远为你留着。”
张俊刚想骂他,电话玲突然响了。张俊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招手,示意肖野别走。
“你开车送我去机场,有任务了。”放下电话,张俊面色严肃地说。
“怎么了?”站在门口,一秒变回正经状态的肖野不安地问。
“T国那边又有了新情况,尼康死前,非要见我一面。上面同意了,12点15的飞机。”飞快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就得走,时间来不及了。”
张俊说着,习惯性地打开柜子,要取装着洗漱用品的小包,手突然又顿住了。自已的身份是保密的,还是先回宿舍,换便装吧。
回到宿舍,换了衣服,重新变回大学生的模样。肖野帮他拎了换洗衣服的包,一路小跑地跟着他,追着问:“真不用我跟着?”
“不用。”张俊惜字如金,“看好家。”
肖野着恼地唠叨:“尼康这小子犯什么病?临死,临死,非要见你干嘛?这上头也是的,怎么就答应了呢?”
“凡事必有因,到地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国安的人会在那边接应我,放心吧。”
一路狂奔,肖野把车开得都要飞起来了。
到了机场,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是张队吧?快跟我来。”
来人领着张俊直奔安检,亮了证件,便被引着直接通过,小跑着上了飞机,被空姐领到头等舱的两个空位坐下。
碍于前后左右都是人,不方便交谈,两人默默地坐了一路,张俊心里满是狐疑。
到了目的地,到达区的出口处,早有一人向他们招手,仔细一看,原来还是那个桑吉。
桑吉见了他们,很是兴奋的样子,乐颠颠的,呱噪着把他们带上车。一看,得,还是原来那辆小巴车。
“阿吉,你什么时候能鸟枪换炮呀?”同行的那人乐呵呵地调侃桑吉。
“嗨,这个符合我的身份,挺好。想让我鸟枪换炮,回去跟领导说,给我换个差事,什么都结了!”桑吉浑不在意,哈哈的,笑着说。
上了车,桑吉亲自开车,从后视镜瞟了眼神色凝重的张俊,打趣道:“张队,别紧张啊,尼康吃不了你。”
“到底什么情况?”张俊有些不耐烦,冷言道。
同行的国安同志连忙正色,说:“是这样的,尼康被T国政府判了死刑。本来,也没什么事了,谁知临刑前一天,尼康突然以自己在瑞士银行的秘密帐户为筹码,向T国政府提出,要见你一面。”
“您很值钱呐,张队,只见一面就值50亿美金。”桑吉笑着,打趣说。
“是呀,张队,T国政府垂涎这50亿就求到咱们这边来了。没办法,就请您再委屈一下,就当为两国邦交做贡献了。反正见个面,也不能少块肉,是吧?”
张俊蹙着眉,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这两人,车内顿时陷入一团冷冷的气压团中。
国安的人很识趣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地挨到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