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这一手使来,虽是有些蛮横,但也让一众师兄弟有了主心骨,不再如之前一般一盘散沙,虽然有心,都是些自行其事,不成气候。如今人都聚在一处,同仇敌忾,心往一处使,又有师兄弟间相互较劲,相互激励,都是忘却练武的辛劳,少了玩乐的兴致。这勤能补拙,熟能生巧,众人自然进步飞快。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那林平之心中存了心思要光大家族,自是不把这报仇一事放在心里,他没兴趣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这心里这么想,自是行动起来也是懈怠,没了那份仇恨的动力作为支撑,只被动的应付一众师兄弟们的督导,虽是也在进步,可比起他人来就要差了那么一小截,这一日不多,十日百日,天天积累下来,这差距也就越拉越大。
林平之却是不自知,他看到的只是,在华山待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个师兄弟都比他进步快,就是那些个天赋不如自己的,也比自己要好。这心中就不平衡了,就以为师父师娘没有用心教自己,把自己当成外人,那些个师兄弟都是别开了小灶,要不那些比自己愚鲁的都要强过自己,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他心中就自这么认定了。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认为自己要忍,忍人所不能忍,他要牢牢地将岳灵珊哄骗住,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有机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这些日子,下山的曲洋五人不时的有飞鸽传书回来,一路上也没遇到风险,倒是前些时日魔教长老曲洋入了华山,复又在衡山五岳大会上十几招大败嵩山掌门左冷禅的事迹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嵩山因此名声扫地,华山也因此威名远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只是,令狐冲却是一直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人揪心,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一点痕迹都未留下。寻觅了这么长时间,岳不群也是死了心,他写好书信,在信鸽腿上绑好,让曲洋五人就此回山。
扑棱棱,信鸽振翅而飞,渐渐远去。
岳不群凝望着渐渐远去的信鸽,那颗心仿佛就此随之远去,再也没有回来的期望,那份伤痛又有谁人能知。
宁中则悄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消瘦枯槁的面庞,心疼,情不自禁地轻抚他的脸颊,道:“师哥,冲儿已去,再也回不来了。你莫要再是伤心,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这华山上下还要指望你,若是你累垮了身子,冲儿就是九泉之下也难心安。”她用轻柔的话语轻抚岳不群的心,只是话到最后,似又想起令狐冲,语含哽咽。
岳不群对夫人勉强一笑,道:“我心知,只是怎么也放不下,你说要是我能再强上一些,他们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压我华山,还敢对冲儿下手?”话中带着几分愤怒与自责。
宁中则轻轻搂住岳不群的手臂,温柔地依偎在他胸前,想要细心地聆听他的苦痛与哀愁,想要将温暖传递到他的心房,抚平他受伤的心。
她柔声道:“师哥,这不怪你,冲儿命该如此,没有这个福分。”
岳不群叹道:“没这个福,让我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却是他不孝!我现在恨不得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唉,可惜,可惜......”
岳不群声音越说越低,心中越是伤心,最后不禁在喃喃自语。
他轻抚着宁中则乌黑透亮的秀发,轻柔地,生怕弄乱一丝,呵护着,像是珍宝一般,满含着柔情,沉沦在其中,忘却了所有。
好久,好久,他想让时间就这在这一刻冻结,让它地老天荒,一直到永远。
可时间还是匆匆,如日日夜夜东流的江水,浩浩荡荡一去不回头。
他堵不住,也留不住,只余芬芳在心底荡漾。
他深情地对宁中则道:“师妹,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们了,答应我,好好的。”
宁中则躲在他怀中,幸福地‘嗯’了一声,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岳不群又道:“师妹,你知吗?我再也不能容忍这样事再来,我决定了,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在武学上更进一步。”
宁中则心知,时间是最好的疗伤之药,要想让师哥从悲伤中走出,就得要将他的注意力转移,等过上一段时间会渐渐自愈。她微笑着凝视着岳不群,玉手轻轻拨弄着他的胸膛,轻道:“师哥,师妹永远都支持你的决定!”
情意绵绵,让人难舍,最是温柔女儿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