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喷洒着热量,灼烧着这片天地。灵山下有一村庄名为小灵村,小灵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这日,平静的山村内响起一声愤怒,惊飞树上的麻雀,遮住蝉鸣。
“叶长生,你这兔崽子给老娘站住,我家院子里的鸡是不是你抓的。”
青色泥石铺成的小路上,一少年飞奔而逃,少年稚嫩的小脸上含着笑容,脸上汗水因少年的飞奔散在青色小路。在少年身后,是一肥胖的妇人,妇人脸上含着怒火,肥胖的身体让妇人有些气喘。妇人右手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左手不时拂去脸上的汗水。
“李婶,你家院子里的鸡真不是我捉的,肯定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少年奔跑间,没有忘记为自己辩解。
“你这小兔崽子,还想蒙骗老娘,老娘早就发现了,你那院子里留下满地鸡毛,老娘白疼你了。”妇人停下,将手中长棍支在地上,大口喘气。少年见妇人停下,也没有继续奔逃,二人大眼瞪小眼儿。
妇人看到少年停下,喘着粗气道:“小兔崽子,想吃鸡和李婶说,李婶亲自给你炖,可你倒好,带着虎子把杨爷爷家的猪给杀了,说什么吃肉长力气。”
“李婶,你可不能冤枉我,杨爷爷家里那头猪可不是我杀的,是杨爷爷的儿子杨叔杀的,我和虎子只是搭了一把手。”
少年擦了把汗,感到双腿发酸,只好坐在地上休息,继续辩解道:“李婶可以去问问,真不是我和虎子杀的。李婶,你听谁说是我和虎子杀的?”
“是你王叔家黑子说的,说你和虎子把你杨爷爷家的猪给杀了。”妇人没有隐瞒,将黑子的说法道出。
“好你个黑子,居然陷害小爷,陷害小爷也就罢了,居然把李婶也给骗了,下次再见到你,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少年心中琢磨,下次要如何修理黑子。
“李婶,你让黑子给骗了,不信你回去问问虎子,虎子可是你儿子,肯定不会骗你。”少年说完,最后又加上一句,“我也不会骗李婶的。”
妇人觉得少年说的在理,当下丢掉棍子,转身离开,想必是去问儿子去了。
“这叫什么事,猪肉没吃上,差点背黑锅。杨爷爷,你可千万别把猪肉给分没了,要留点啊。”少年撒丫子跑开,为了猪肉也是拼了。
“杨爷爷。”
少年来到一住处,在院外大喊。不久,一瘦小老者出现,老者穿着破旧青袍,头发花白,白须垂落有二十厘米长,老者额头流下岁月雕琢的痕迹。
“是长生啊,你去哪儿了,这猪肉都分完了。”老者眼神不是很好,靠近少年才看清是叶长生。
闻言,少年有些沮丧。老者见少年如此,抓着少年右手笑道:“长生啊,杨爷爷可给你留着呢,是你最爱吃的猪尾巴,猪鼻子,猪耳朵,走,到杨爷爷屋内,杨爷爷给你取。”
“真的?”少年大喜,道:“杨爷爷最好了,是天下最好的爷爷。杨爷爷,我扶着你,你慢点。”
“呵呵,这孩子......”
少年名叫叶长生,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叶长生小时候被村内一叶姓老者捡回,老者感叹他命苦,为他取名叶长生,希望叶长生能长命百岁。叶姓老者,在叶长生七岁时去世了,叶长生再次成了孤儿,是村子里养大叶长生。此时,叶长生已经十岁。
叶长生生性顽皮,今儿到李叔家借着鸡,明儿到王叔家拿只鸭,后天到陈叔家池塘捞点鱼,说是改善改善伙食。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被叶长生给闹活了。叶长生也成为村子内的头号“公敌”,不过村民却也乐的高兴。
叶长生小小的身体,背着大大的包裹,里面装的是杨爷爷留下的猪尾巴,猪鼻子,猪耳朵......
“吱呀。”
叶长生推开破旧的木门,将背上的猪肉放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发出嘎吱声,好像要碎了一般。叶长生嘀咕道:“这桌子也要寿终正寝了。”
叶长生来到卧房,从床下拿出一坛酒,又取出两个白瓷大碗,三个瓷盘。叶长生打开包裹,熟练的用刀切下一块猪尾巴,一块猪耳朵,一块猪鼻子放进瓷盘内。叶长生将刀刃上粘的肉屑,用手小心的擦下放入一瓷盘内。这些猪肉已经被杨婶烧熟了,不需要叶长生再烧。
叶长生收拾一番,找了一个木盒,将大碗,猪肉放入盒内,又拿了两双筷子。叶长生一手拎着木盒,一手抱着酒出来门。
杂草丛生,黑鸦悲鸣,有些寒意,一赔黄土,葬去一生。叶长生来到一座坟前,放下木盒,酒坛,摸着眼前的墓碑,脸色平静道:“爷爷,孙儿来看你了,孙儿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猪尾巴,猪鼻子,猪耳朵,这都是杨爷爷给的,孙儿不会在和你抢了。”
坟上长满杂草,叶长生将杂草拔除干净,取出准备好的猪肉,摆好碗筷,将大碗倒满酒水。叶长生端起大碗,豪气道:“爷爷,不醉不归。”
叶长生一饮而尽,酒水下肚,叶长生感到一股凉意穿肠而过,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灼烧之感。
“好酒。”叶长生只有十岁,喝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哪里懂得酒水好坏,只是觉得这凉爽,灼热有些过瘾。叶长生再次满上,吃上一块猪耳朵,喝上一口酒,诉说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只有一个意思,自己过的很好,让爷爷不要担心。
叶长生两碗酒水下肚,头晕眼花,躺下睡着了。寂静的坟丘,落寞的石碑,衣衫单薄的少年,这一刻成了永恒。黑鸦落在墓碑上,静静看着熟睡的叶长生,歪着脖子,四处打量一番。煽动翅膀离开。
太阳西落,叶长生还没有醒来,似是如了梦境,叶长生是笑着的。一阵杂草摩擦声传来,一中年人看着睡着的叶长生,笑道:“这小家伙,真是的,每次有好东西都跑到这。”
中年人看着坟丘,叩拜后,收拾一番,提着木盒,夹着叶长生离开。
翌日,叶长生睁开朦胧的双眼,阳光有些刺眼,叶长生适应一番,发现已经回到了床上。叶长生摸着脑袋,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咕咕。”
叶长生肚子叫了起来,梳洗后,叶长生填饱肚子,出了门。叶长生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大事,要教训黑子。黑子陷害自己之事,叶长生还记着,叶长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杨叔好,李婶好,王叔好,张婶好。”叶长生看着忙碌中的叔叔婶婶,打着招呼。
“是长生啊,长高了。”
“长生长的真俊,再过几年,也该娶媳妇了。”
“是啊,张婶的闺女长的好看,和长生最般配,等过几年,我就去说媒。”
“......”
听着婶婶议论纷纷,叶长生小脸羞红,忙道:“我还小。”一溜烟,跑的没影。
“呵呵。”看着逃跑的叶长生,众人大笑。
“黑子,站住,别跑。”叶长生看到一少年,当下大吼一声,追去。
“叶长生?”
少年看到叶长生大叫一声,撒丫子狂奔,大哭道:“叶长生,我错了,别追我。”
“你给我站住。”叶长生不理会,卯足劲追赶,势必要教训黑子,让他知道厉害。
黑子比叶长生小一岁,脸有些黑,身体有些微胖,从小就怕叶长生。此刻,看着发怒的叶长生,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往家里狂奔。
“你给我站住。”叶长生好不容易看到黑子,怎么可能放过他。黑子听到叶长生大吼,跑的更快,边跑边哭。这让追赶的叶长生心中不是滋味,心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黑子狂奔,脚下突然一滑,顿时身体前倾,摔在地上。黑子当下爬起,微胖的身体很是麻利,手臂擦破皮都丝毫未察觉,起身便继续狂奔。叶长生看的有些出神,好像重新认识黑子一般,显然也没想到黑子身手这么快。叶长生终于追上黑子,一把将黑子扑到,二人扭打一起,在地上翻滚。黑子大惊,叶长生的厉害,他是见识过,当下身体挣扎,想要摆脱。二人捏鼻子,抓头发,拽裤子,无所不用其极。
叶长生捏着黑子的鼻子,黑子抓着叶长生的头发,二人僵持不下。叶长生当下问道:“服不服?”
“不服。”黑子闷声道,叶长生哎呀一声,道:“还敢嘴硬,服不服?”
“不服。”黑子是铁了心,不管叶长生问几遍,就是不服。二人继续僵持,谁也不服。约莫一刻钟,叶长生大喜,继续问道:“服不服?”
“不服。”
“虎子,快来帮忙,我抓到黑子了。”叶长生突然大喊。
黑子顿时一惊,心道,要是虎子再来,自己肯定要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黑子当下道:“服了,我服了,快松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见黑子松手,叶长生也放下黑子。黑子起身,四处张望,却没看到虎子,有些好奇道:“虎子人呢?”
“虎子没来啊。”叶长生回答道:“骗你不行啊。”
叶长生如胜利的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离开,留下茫然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