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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死神

视频再次播放,环卫车慢悠悠地横穿画面时,二人的神经便都紧绷了起来,因为此时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黑白二车了。开到路口前一切正常,随后黑车提速抢黄灯,在前方的白车却莫名其妙地后轮离地,整个车后部都被抬高了。刹车不及的黑车擦撞到了它的侧后方,白车整个离地翻滚,轰隆作响。

“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就是这样,真的很莫名啊,特别诡异。”侯天乐向好友抱怨着,伸手想再重播一边,却被对方制止了。

卫明启:“后面还有几分钟嘛,先看完再说好了。”

侯天乐:“嗯,好。”

此时的拍摄画面有轻微的抖动,证明拍摄者受到了惊吓。但迟疑过后镜头还是向现场跑动着靠了过去,手持摄影配上粗重的呼吸,令人很有临场感。此外,猴子变调失真的嗓音也远远地传来,听得出他打了两通电话,分别是120与110。

当他挂断电话准备深入现场时,镜头里闯进了一个穿着褐色皮夹克的记者,他比身后的摄影师先一步跑向被撞翻了的白车,试着打开车门未果,又朝里面叫喊了几句,似乎想确认伤者的情况。

侯天乐:“白车车门都变形了,徒手拉不开。”

卫明启:“这记者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你叫的?”

侯天乐:“当然不是,我叫记者干嘛,难道图点爆料费,和他说14:20会有车祸吗?他准以为我是神经病或者幕后黑手。”

卫明启:“那……你记得他是从哪跑来的吗?”

侯天乐:“嘶……好像有点印象,让我想想。”

片刻后猴子一拍大腿,指着屏幕外的一点道:“在这位置有个茶馆,那个扛摄像机的大块头跑出来时还蹭到了玻璃门!”

卫明启:“一出车祸他们就跑出来了?”

侯天乐:“好像是?说不定他们工作之余喝杯茶,恰好撞上了这个路口的车祸。”

卫明启:“或许吧……”

侯天乐:“啧,想这些干嘛,倒不如想想那车怎么会后部腾空,如果真有个隐形的大力士,那要引起多少混乱啊。”

卫明启:“一个隐形的大力士干什么不好,去掀车玩儿?”

侯天乐:“说不定有仇呢?”

卫明启摇了摇头,指着终于打开车门的黑色轿车道:“这个驾驶员没事儿?”

侯天乐:“好像能正常行走,就是被吓得厉害,你看他腿都软了,还好他的车撞得不严重。”

卫明启拖了下进度条,便听到猴子在一旁解释道:“我看警车来了就先闪了,不然被他们拖去录口供什么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再被他们没收了这奇怪的录像,就白忙活了。”

卫明启:“这事儿又不是你造成的,没必要不踏实。”

侯天乐:“哎,一条人命……我远远地看着他被抬去抢救,总觉得没救了,最起码也是个重伤昏迷吧。”

后面几分钟后就是救护车与警方赶到了,侯天乐忙不迭地跑开了,远远地拍了一阵便接到了卫明启的电话。

第二遍播放结束,卫明启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侯天乐更低落了。

倏尔,硬币落水声响起,空灵的音调激得二人抖了一下,随后卫明启才按亮IPad,不厌其烦地经过指纹认证,见到了系统的提示——

【任务一已完成,获得3积分,任务一已刷新】

侯天乐:“哇哦,买两张电影票的任务被确认了吗?”

卫明启:“现在八点半,难道是301信箱的主人回家打开,才进行确认的?”

侯天乐:“有点像货到付款?确认后支付?”

卫明启:“那也得有‘许愿池’这个平台才行,不然就是‘许愿池’作为第三方,在派人监控运作整个流程了。”

侯天乐:“听起来有点复杂……才3积分的事儿,别想那么多了。”

卫明启:“对了,你发给我的100个IP我下班前整理好了,导入IPad、和任务一起提交了,还没回应。”

侯天乐:“这个不急,可能都需要一个确认的过程。对了小卫哥,新刷出来的任务是什么?”

卫明启点了“新任务”按钮——

【任务一:购买一支WolfeyesX-Beam(夜猎者3),本周四下午14:00送抵Z市中心图书馆。积分:7】

点开查看任务明细,便能见到补充——【放入阅读区30号桌附近的星巴克纸袋内。】

侯天乐:“Wolfeyes?”——他信手上网搜了一下,一千多。

卫明启:“便宜的也差不多要一千一,这个任务只能赚400来块。”

侯天乐:“蚊子再小也是肉嘛。不过这人为什么不自己网购?”

卫明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他借用猴子的电脑挑选了一支本市发货的狼眼,与商家敲定尽快发顺丰,并填写了自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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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车祸视频上。卫明启将车祸前后的几个动态过程简单罗列了下,边写边道:“光是从白车的受力分析而言,如果没有黑车撞击,也不会侧翻。”

侯天乐:“可如果不是白车后轮腾空,被追尾也没什么,关键还是莫名受力后,车被掀起了。”

卫明启:“假设车后部被掀起前,确实受到了外力,那么时间点上唯一吻合的动态过程就是那辆开过去的环卫车了。”

侯天乐:“它根本碰都没碰到白车啊?就算是拖车也得挂钩牵引吧?”

说完,猴子就又重播了一遍事发前,环卫车开过去的过程,指着它与白车之间道:“你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

也就是那么一比划,他不做声了,二人都蹙眉凑近屏幕,因为他们发现就在猴子比划过的路线上,确实有一条黑色的细线一闪而过,比蛇还滑溜,不注意的话根本无法发现。而环卫车的黄色扫刷颜色鲜亮,能很轻易地引开观者的视线。

侯天乐:“那条线是……什么东西?”——拍摄者懵了。

卫明启则用猴子的电脑下载专门的播放器,开始局部放大观看。这么一来,他们便发现了一个先前忽略的小细节——环卫车拖着一条黑色的绳状物,一路向后延伸,并横穿白车的底盘。再往前推一分钟,便会发现从出现在镜头里开始,慢悠悠横穿画面的扫路车后便拖着这条要命的“尾巴”了。

顺着它的行走路线,侯天乐似是想起了点什么,指着右侧屏幕外,猛地拍桌道:“我记起来了,在这位置,就在这儿,地上摊着一些缆线没人整治。”

卫明启:“是电线杆倒了?电缆和钢缆散落在地?”——他骑行时有一次差点被这玩意儿绊倒,联系通信商未果,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捆扎了大部分,丢在偏僻处。

侯天乐:“不是,电线杆倒了我肯定有印象。好像有辆修理车停在那儿,上面的标志是铁通还是……记不清了。”

卫明启:“那可能是维修或者缆线集中整治了,可这也太巧了吧……他们维修,缆线被扫路车卷进扫刷了?横穿十字路口时又绊到了白车,令其失去平衡,随后被抢黄灯的黑色轿车撞了个侧翻??”

侯天乐:“这哪里是车祸,这是《死神来了》啊,一系列的巧合造成这场车祸……”

卫明启:“那我们呢?被‘死神’指派了任务,前去观赏它戏剧性的演绎?车祸的时间和任务的时间只差一分钟,它真的料中了,安排准了!”

侯天乐:“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猴子说完这句话,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凉飕飕的惊悚感挥之不去。就在此时,“许愿池”那轻柔的硬币落水声又响起了,在宁静的冬夜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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