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一席红衣小女孩在人群中甚是扎眼,她扎着小女孩惯常的麻花辫,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在大街上好奇的左看右看,不知道是见着了什么好东西,她狡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往一条冷清的小巷跑去。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几乎恨不得将眼珠子钉在她身上,眼见着小女孩从她身前一下子蹿出老远,急忙小跑着跟上去,一边疾呼:
“慢点,小姐,别往那些黑乎乎的地方去,万一碰着了坏人呢!”
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罢,口气有些轻狂,她咯咯笑道:“鸢姐姐,该是坏人怕我才对!”虽然是跟身后的人说话,小女孩却脚步不停,在丫鬟赶上她之前,便钻进了有些阴暗的小巷里。
“咦?”小女孩停下奔跑,慢慢地往前走去,阴暗的小巷里,滞留了一股若有如无的淡淡血腥味,她低下头,发现脚旁有一点猩红的血迹。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可是大街上才热闹,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年纪不大的小丫鬟试图将小女孩劝回去,可是被小女孩呛的满口无言。
小女孩回头嘟起嘴,不满地说道:“鸢姐姐,什么你都跟厨房谢大娘学,就知道啰嗦,娘好不容易让我出来一趟,你就别束缚我了嘛。”
丫鬟听到这话,也知道小姐不容易,便也叹了口气,心疼道:“我也是怕你危险。”
“不就一条巷子嘛,到哪不是路。”小女孩见丫鬟不再多嘴,咯咯一笑,往巷子深处跑去,巷子七曲八折,也有不少岔路,但小女孩这在巷子片刻停留了片刻,就确定了方向。
她是寻着血腥味走的。
刚刚在大街上,她看到了一只绿鹦鹉飞到一个包子摊前,趁着卖包子的那人没注意,用爪子抓起两只包子,往一条冷清的小巷飞去,于是她便跟了过来。进了小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寻着血腥味去找绿鹦鹉,大概便是因为一种叫直觉的东西吧。
越深入小巷深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便浓郁起来,连跟在身后的丫鬟都闻到了,丫鬟吓得变了脸色,急忙快步跑上去,想要拉住自家小姐,可是小姐没拉住,她也跟着小姐进入了小巷的一个拐弯处。
这是一个死胡同,是两户人家的后墙隔开的小路,此时有一个人靠在路旁的墙上,左肩上被划破了一道细长的伤口,像是剑伤,鲜血从伤口处泛出,染红了他整件衣裳。
靠着的那个人眉目清秀,那种清秀会让他第一眼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柔,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罢,受了这么重的伤,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小女孩第一眼便看到了停留在她身旁的绿鹦鹉,而小男孩手上正握着半只包子,那包子已被鲜血染得红透,他却没有丝毫嫌弃的将带血的包子往嘴里塞。
小女孩的到来,让受伤的男孩有一丝慌乱,他警觉的放下手中的包子,去握放在身旁的短剑,他支撑着身体,想要努力站起来,可是流血过多的他,显得很虚弱。
“有人要害你吗?”小女孩没有往回跑,也没有吓得尖叫,虽然没有再上前一步,可是从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意。
丫鬟却被大量的鲜血吓软了腿,她用手扶着墙才站稳,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遏制住失态,可是开口还是因为害怕而产生颤音:“小姐......赶紧离开这里吧。”
“怕就滚。”男孩终于挣扎着站起身,背靠在墙上支撑着身体,试图用恶劣的态度吓跑两人。
“不,我想你会很乐意和我做笔交易。”小女孩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绿鹦鹉的身上:“倒是一只机灵的小鹦鹉,你把它给我,我给你找吃的,还有止血疗伤的药。”
男孩皱着眉头,本欲拒绝,但肩上的疼痛还有虚弱的身体,让他明白,就算他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杀,恐怕也难以活下去,眼前小女孩开出的条件,正是眼下他最需要的,他低头看向脚下的绿鹦鹉,此刻那只通人性的鹦鹉对上他注视的目光,立马摇了摇头,开口道:“柳文!柳文!别!拒绝她!”
“好,我答应你。但你先把你承诺给我的东西给我。“男孩抬头,声音有些嘶哑,确是不再犹豫。
“这简单,鸢姐姐,在这等我!”小女孩咯咯一笑,脚步欢快的往小巷出口跑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大街上,她扑进药店抓了几昧药,又提着一只烧鸡往回跑去。
再来到小巷深处的那条死胡同里,小女孩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一会儿工夫,这一路跑下来,却连气也不喘,神色如常,这一切都被男孩看在眼里,他不动深色的接过药,洒在伤口上,又撕下衣服的布块,包扎在肩上,小女孩没有丝毫要上前帮忙的意思,直到她看着男孩用嘴咬着布块,将包扎伤口的结打紧,便将烧鸡递过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生无可恋趴在地上的绿鹦鹉:“现在,它归我了。”
男孩点了点头:“去吧,程程。别让我难做。“
绿鹦鹉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男孩,看到他冷酷无情的脸没有一丝情绪波澜,终于死心的的飞上了小女孩的肩头。
“谢了。”男孩微微扬起嘴角,看向绿鹦鹉,淡淡道。
“柳文!再见!”绿鹦鹉将头埋在小女孩的脖颈里,闭起眼睛学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