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很美,我和乔翕并肩坐在一棵大榕树下面,绿叶朝朝,远处的灯光打在这棵树上,像是翡翠一般,流光溢彩,乔翕手里拎着刚刚快递来的三只松鼠,准备等会大干一场,我仰着头,盯着夜空,身边人流熙攘,过会儿晚会一定是热闹非凡的,我无比的感谢,感谢谁呢?我自己也说不清,但就是因为有了乔翕和乔臻,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找到了一份安宁。
想到乔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自己还挺有能耐的让我们在这边会和,我不由得跺了一下脚,乔翕用手指抓抓我的衣角,我立马头晕目眩地感觉不对劲,我说:“上仙,你刚刚捏东西吃的手洗过了吗!?”
乔翕被我吓的一震,嘿嘿笑道:”宋宋,你打个电话给我哥呗!“
“拜托,那是你哥不是我哥!”
她神色一凛:”我要是烦他,他跟我急怎么办!“
我一口气有些上不来,她的意思就是跟我急就没关系了?说实话,我确实受不了,乔臻生气时,一动不动抱胸看着我的样子,他要是像对乔翕那样,作势要打她,我都认了,可乔臻偏偏不,他就一个人站着,雷打不动的看着我,我走到哪里,她的眼神就跟到哪里,搁谁谁不心里发毛啊!所以我曾一度认为他是眼睛有问题,更准备攒点钱给他买一瓶莎普爱思积点德呢!
乔翕正要和我发嗲,她手机就响了起来,我首先看她面带疑惑,突然阴转多云,连声叫到:“哦,我是......啊!是你啊!对对对,我们在教学区前面的榕树底下呢......你要过来?.....好好好,没问题!”
听着乔翕的语气,难道还有神秘嘉宾!想着,乔翕就开口说,穆娉婷要过来,我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我看着越来越多的同学汇集到晚会的场地,我都有些心驰神往了。
乔臻来到我们身边时,我都没注意到,他换了一件亚麻短袖的V领T恤,显的干净清朗,身边还跟着穆娉婷,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养眼,我说他怎么迟迟不到,心里为有这样重色轻友的朋友而默默地摇头。倒是乔翕看见乔臻一顿数落,然后拉着穆娉婷的胳膊就抱了起来,乔臻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笑着回应了一下,大义凛然地表示我对他的迟到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到达场地的时候,人群一眼都望不到边,尽管学校一再声明请各位忍痛不要在场地吃零食,但仍有人冒着被处罚打扫卫生的危险带了三只松鼠,比如我身边的这位。更有同学买了荧光棒,大家齐齐挥舞的时候,我觉得漂亮极了。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万年不变的官话,台下早已沸腾起来,我们找个位置做好,我和乔翕邻座,开场舞是彩云追月,舞台灯光打下来,身后的背景墙变幻莫测,我身边的众人齐齐挥舞着荧光棒,我兴奋的拉着乔翕的手,说:“看呢!看呢!”乔翕伸着头和我一起张望,悠远的芦笛生缥缈生动,穆娉婷突然伸过头来说:“小翕,咱们高中那会经常到歌剧院去,你忘了吗?”
乔翕开心的拉了拉穆娉婷的手说:“当然没忘啊!”
穆娉婷又将脖子伸的像是豆芽一样,问我:“怎么宋词,你没去过?”
我想也是啊,乔翕这样家庭优渥的女生,父母又都是有文化的人,最注重的当然是孩子的教育问题啊!我这样一惊一乍的叫喊着,无非就是向所有人宣布,我是小地方来的。所有喧闹的音乐都成了背景,在黑暗的地方我都能真切的感觉到,我耳根在发热,我努努力,和穆娉婷说没去过。她笑着隔着乔翕拍拍的我肩膀,说以后有空一定带我去!
我点点头,觉得这个刚刚开始的晚会乏味万分,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刚刚落幕的帷幕再度升起,大家一阵欢呼,尤其是女生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我想凭借这样的女高音,什么超级女声,中国好声音,夺冠还不跟玩儿似的,就在大家都看着舞台的时候,我抬着头去找声音的来源,比起台上的表演,台下这样的“即兴表演”更让我觉得有趣,一声凄厉的“啊!!!”在我耳边炸响,我真切的觉得我可能要告别这个有声世界了,于此同时我更觉得手臂被人狠狠抓了一下,乔翕,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着,“程之璟!程之璟!”
我非常好奇,他是不是程之璟她是怎样知道的,但乔翕还是选择了无视我,继续她生命中的呐喊。
台上的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型!他向大家挥了挥手,轻轻的坐下,白色的钢琴缓缓响起了一曲轻扬的音乐,周遭安静的不像话,和刚刚的场景对比更是强烈,我突然有种不适感,我有种感觉,大家现在凝神屏气都是在等着结束时候的大爆发。
程之璟的身后,工作人员很有心的在屏幕上制作出一双洁白的双翅,从我这个角度看,像是他本身自带的,让人眩晕,TMD果然有毒!我想。
不出所料的,周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程之璟想大家鞠了一躬就退场了,早就听说程之璟是大我们两届的风云人物,不能说美的全校无敌,我相信比他还要帅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是他与生俱来的脱俗就萌化了所有老少的心。和她告白的女生,想和他告白的女生,在他的微博下面都有条不紊的排着队,但是他好像对所有女生都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喜欢的样子,看着他慢慢退出的背影,我眯着眼就想起了一个极有可能的原因,他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长得好看的怪癖就是多!
当我把这样想法告诉乔翕的时候,被她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大有要和我干一架的架势。
我看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半了,话说刚刚晚上吃的饭所攒聚的能量都浪费在等乔臻身上了,要不敲他一顿?我认定了这个想法,从后面伸头看乔臻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也转过来脸,我吓的脖子一缩,转过脸我就发现更糟糕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躲啊,弄得好像我偷看他一样,这不是毁我名誉嘛!
思前想后,我决定自己去买吃的,我弓着身子慢慢向后退,人挤人的路可真难走啊,出来的时候,舞台依旧清晰可见,但是后面的感官度确实没有前面的好了,热的我一头汗,我一个人朝超市走去,路上,远见的人越来越少。
连舞台都早已被我甩在了身后,大家现在都聚在一起了,没有人也是正常的,但是借着昏黄的路灯,路旁的绿荫里,我依旧觉得瘆得慌。
跑到超市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都这个点了还是有卖小吃的,我转了两圈,决定还是买两个肉夹馍吧!我想抬起脚去捞远处的粥,好不容易的拎起一瓶,落脚的时候,就听见后面“啊!”的一声惨叫,我心里吓一哆嗦,转身就发现一个穿着宽松的日系T恤的男生,正在抬起脚乱跳,不会吧,有这么疼?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去道歉,我看见他还有要继续呻吟的样子,我忍着痛,将手里的粥和肉夹馍双手奉上,他这才太起头略有哀怨地看着我,干净的眉目,眼睛像是盛满了夜色。
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想起干净漂亮的人都有洁癖的说法,我一脸懊恼的和他说:“我刚刚舔了一下这个饼,但我没有咬啊!你要是不嫌弃......”
他嘴角都在颤抖,用手费力地摆摆,让我赶快离开。这对我来说就像得到了恩赦,城里人都很金贵啊,要是真的把他的脚踩出个好歹来,我可能就要提头去见了,我站在小树下吃起了肉夹馍,更加觉得生活无比的美好,我知道我不能像很多同学一样逛街买很多穿不完的衣服,但我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大家都在在同一起跑线上的这个说法,我无法评论对错,唯一能够接受的就是自己的路就得自己走,没有能能够代替得了,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接受它,走好它,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想想,刚刚那个男生挺熟悉的,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在我奋力的塞进最后一口东西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刚刚那个男生不就是程之璟吗?想到这里,我喝掉一口粥,又蹑手蹑脚的到小吃摊旁边,想要一寻芳迹,但是雁过无声,哪里还有他的人影,我转了几圈,连小吃摊正在收摊的大妈都看不下去了:“姑娘,不帮忙别在这瞎转捣乱行吗?你找什么,还能藏在箱子里啊?”
我一时语塞,我就想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罢了,我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转身的时候,看见远处路灯下有个人正坐在路边的休闲椅上,我从后面绕过去,小心地走近他,正是程之璟,我趴在他背后的椅子上,我说:“你还没吃完啊!”
话音未落,他一口水就喷了出来,觉得事发突然,他显然是被我一个不小心吓到了!果然他一脸“我想要你好看”的表情看着我,我尴尬的咬了咬牙,嘿嘿的笑了一声,把我自己也下了一跳,立刻停止了想用笑来弥补后事的行为。
他看了我一眼,索性连手里的东西都搁在一旁,我立刻警觉地发现他估计是要做浪费可耻的事儿了,他喝了一口纯净水,转过头和我说:“你又是哪个系的?你这样大晚上地兀自出现在别人后面吓不吓人,嗯?吓不吓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样去解释就等于废话,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吓到你了?”
他瞥了我一眼,说:“你说呢?”
“和我有关系吗?你说吓到你就吓到你了啊,你有证据吗?“天地良心,是他自己让我说的啊!
我显然被我的无耻深深震撼到了,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小孩子,论说瞎话,他还是太嫩。
我想了想说:”我有个同学特别喜欢你,你要不......给我张照片?“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角一撇:“和我有关系吗?”
我说:“你再说一遍!”
他面不改色:“和我有关系吗?”
我生气地大喊一声:“你再说一遍!”
他依旧面不改色:“和我有关系吗?”
我说:“真听话!”
这次换成他咬了咬下嘴唇,并且再一次被我的无耻震撼到了,并且我就喜欢他这种想打我又不能打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向我走过来,我深觉局势的不妙之处,我转身想跑,他一把抓住我,顺手将我装在后面裤子口袋里的学生证拿了过去,我伸手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恶狠狠地告诉他,并且不止一次,让他给我等着,他大手一挥,我等着,等着。
指着我说了句:“好好跟我道歉,否则你这学生证就和你saygoodbye了”!说完转身进了夜色里。
啊!我无语问苍天,我摆明就是吃饱了撑的好吗,刚刚还不如不吃那两个肉夹馍,饿着肚子不就没事了吗?
程之璟,你不要得意,你会是我的囊中之物,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