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即近,很是清晰。如今已是练气三层的陈默在听觉视觉等方面比之凡人都是有了大大的加强。
该是年伯来了,陈默嘴角扬起了笑容。果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后满头白发的年伯便是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年伯手上挎着个木制的食盒,看到陈默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年伯,你来了啊。”
陈默三两步走上前去,接过年伯手中的食盒放到坐上,准备搀扶着年伯坐到了一边,可年伯的表现却有些异常。当陈默握着年伯的手时,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微微的在颤抖。
“今天带来了小默最爱吃的清蒸河鱼,我看少爷最近这么努力,一定要补补才是。”年伯咧嘴笑道。
“说过不用太讲究,年老煮什么我都爱吃的。”
陈默打开食盒,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增。可陈默并未急着动筷,而是看着年伯的眼睛,开口问道:“年伯,你没事吧。”
“啊。”年伯脸色微僵,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慌张,可很快便是被其掩饰过去,只见他连连摆手道。“我能出什么事情?都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那种到处惹事的小年轻。”
诚如年伯所说,你那老确实是一把年纪了,况且以年伯的性格陈默也不会相信他会惹事,可有时候你不找麻烦,可麻烦偏偏会找上你。
从年伯刚进门,陈默便已经是察觉到对方有异样,再结合刚才年伯的神色反应,陈默已经九成能够肯定对方一定有事。
“年伯,是不是梁少白他们又为难你了?”
陈默平静的看着年伯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
“没,没有,梁少爷他们又怎么会为难我一个老人家。”年伯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间有了起伏。
到了现在,陈默哪里还由得年伯说谎,一把抓起年伯的手臂,掀起衣袖,只见手臂上一片淤青,甚至带有丝丝血痕。
“小默,我没事的。”年伯想要试着抽回右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铁箍住一般,竟是一点都没有反应。抬头看见陈默那发红的眼睛,心中一暖,却又夹带着无比的担忧。
陈默口中的那个梁少白在平原县可谓是无人不知,经常行那欺男霸女之事,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其父是平原县丞,因此无人敢惹,平原县的百姓见了他就好像见到恶神一般远远躲开,这点倒是和陈默有点像。可以说陈默和他便是平原县百姓最不愿意看到的两个人。
坊间流传着这么一则笑话,就是陈默和梁少白同时掉入河中你会救谁?当然是往每个人头上再多踹一脚了,哈哈。
“连年伯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能够下得去手,真是群畜生。”陈默双眼泛红,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小默,使不得啊,梁少爷他可……”
年伯话还未说完,便是被陈默打断了。而此时陈默也早已恢复如常,只见他笑道:“放心吧,年伯,我有分寸的。待会儿我会上山给你采些活血的草药,这些日子你好好呆在家中休养,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年伯听后神情激动,眼角更是泛出了泪花,伸手擦了擦,哽咽道:“小老儿骨头硬,没事的,多谢小默关心。说句难听的,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早就活够了。只是小默你还年轻,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梁家在平原县一手遮天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前世的陈默根本就没有发现年伯的异样,要不是如今陈默练气有成怕是也会被年伯瞒骗过去。明明自己都伤成这样了,眼中却还只有陈默,看得出来年伯是真的把陈默当成自己的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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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年伯后,陈默便是不断盘算着该如何替年老出这个恶气。梁少白的父亲乃一县县丞,在平原县的权利自是不用多说。然而最可怕的却不是这个,凡尘世俗的权利只能够约束凡人,陈默自是不惧。
年初的时候镇上的人都在疯传梁少白得了仙缘,已经拜入了仙门,正是青阳玄灵宗,如今只待玄灵宗来人将其带走。
只不过陈默知道梁少白能得拜入玄灵宗的资格,不是他天分如何,而是他那个县丞老爸烦人托窍,花了不知多少重金弄来了珍贵的药材又不知辗转了多少关系这才给弄来的机会,而且也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而已。
即是如此,陈默自然不会打消替年伯出气的念头。再者说无论对方的身份背景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他既然欺负了年伯,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不改初衷,不违本心,这就是陈默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夜黑风高,无人注意,陈默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的出门,融入到了无边的夜色中。
今夜,有点凉。
初春的夜晚,仍是带着丝丝凉意。特别是夜风吹来时,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梁少白却是穿的很少,因为他很得意,有时候想想自己的未来,全身都会莫名的燥热起来。又哪里会在意这些许寒风。
“早上出门时真晦气,竟然被个老头弄得满身是泥,今晚出来快活快活舒畅一下心情才行。”
“少爷宅心仁厚,那老头不长眼竟然撞到少爷你,要我说就是打死他也活该,我们少爷如今可是仙家了啊。”
“仙家,这话中听,哈哈,赏钱接好!”
一路上,一群小厮都在笑着附和梁少白,争相巴结,希望将来能够得些好处。而那些平日里被梁少白欺压的百姓,躲的更远了,眼中的厌恶之色全都转化为深深的恐惧。“仙缘”对于凡人来说实在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梁少白得了仙缘,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玄灵宗弟子,一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自己将能够飞天遁地、点石成金、杀人于千里之外,心中便是越发得意。就连从小敬重的父亲在此时梁少白眼中也不过如此,又何况这群平头百姓。
“啧,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梁少白大笑几声,便是径直朝万春楼的方向去了。
梁少白自知修仙清苦,恐怕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尝不到女人的滋味了,因此他又怎会放过这最后这段逍遥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