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城外,当王启一众到来之时,远远就看到城墙上站满了人,就连县令也不知何时得到消息,早早立在城楼上,遥望着他们一众。
县令看到王启居然带回来这么多人,心里大惊,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识破了萧何的诡计,不然要是放王启一众入了沛县,那自己必有性命之忧。
王启在城外看到城墙上如此多人,心里也是震惊。萧何不是说县令没有多少人手可以用么,可此时城墙上的人,少说不下三百。
萧何在看到城墙上备守的众人后,怒骂道:“这县令居然派城中百姓帮他守城,我们只有两百人手,如何破城而入。”
卢绾等人听到此言,脸色难看的看向王启,问道:“王哥,你说怎么办?”
王启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县令一众,半响才开口道:“守城的人太多了,我们就两百弟兄,又没有攻城用的武器,只能想办法智取了。”
萧何忙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王启沉默不言,此刻他哪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慢慢思量。
一会后,王启将卢绾樊哙雍齿等兄弟叫到一起,悄悄说出自己的计划,卢绾樊哙雍齿等人边听边不住的点头。
等王启说完,雍齿抢先道:“这事我一个人去。”
樊哙见雍齿又抢风头,大声嚷道:“凭什么就你一个人去啊,王哥,我也去。”
王启见不得紧要关头自己兄弟还争吵,叫道:“就你们两个哪里够,去多找些弟兄一起。”
雍齿和樊哙见王启发话了,也就不争了,两人在一伙兄弟中找了些勇敢且嗓门大的,而后一同往沛县城墙下走去。
县令等人见有人前来,当即紧张的命令弓箭手做好防守准备。
可雍齿樊哙等人只走到城墙下弓箭手的最远射程处,就立定下来。
雍齿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县令一众,大声喊道:“城墙上的人都听着,你们久居县城,根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大商国内,太平道圣人天公将军张角,带领三百万黄巾军已经起兵反商了,并派三十六渠帅之一的张牛角张大将军带兵攻取砀郡、泗水郡两地,我们乃是张大将军的先锋军,后面张将军带着两万人马马上就到。我劝你们快点开城门投降,不然等大军一到,破城而入之时,城内鸡犬不留,尔等诛灭九族。”
此言一出,城墙上百姓一片哗然。
原来王启是打算用言语激将,让沛县官吏与一众百姓开城投降,而这个想法的来源正是砀城时他在东城门下的经历。
砀城里,褚燕在东城门前的一番话,绝对是砀城开城门投降的关键。他的那番话燃起了砀城民兵与百姓心中对于大商的怒火,也道处了当今天下黎民百姓的真正现状。
大商暴~政苦天下百姓久已,百姓为何还需为大商守城护地。
如今,王启没有兵马强攻沛县,只能用同样的方法试试,看能不能迫使沛县也开城投降。
要知道此时的沛县百姓多定居于城内,完全不知道大商国内的情况。要是他们知晓了已有黄巾军起兵反商,只要确定了消息,沛县城内定会有受不了县令酷政剥削的百姓响应号召。
县令见城墙上百姓多受雍齿之言影响,议论纷纷,心中当即大惊。他知晓大商国内有黄巾军起兵造反之事已久,最怕沛县百姓响应起义,这才将此事压下未告知城内百姓。
可此时雍齿将起兵造反之事说于众沛县百姓,要是这些百姓此时闹事,那他这县令今日必是性命不保。
县令心里明白,自己必须想办法震慑这些愚民,就算是沛县百姓知晓帝国之内确实不太平,也要让他们自己心里胆怯,不敢在这沛县城里闹事起兵。
县令为官多年,对于王启等人用言语蛊惑百姓的把戏一眼就看穿了,而这种计谋县令平日里用的最多,也最为精通。
县令此时竟都不用腹稿,直接立于城楼上,怒指雍齿等人,喝道:“你少在这里胡扯,哪有什么张大将军,造反叛军。以本官所见,定是尔等聚众叛乱,欲以谋财害命,妄图鼓动我沛县百姓行此等诛灭九族之事。我乃大商亲封县令,是这沛县子民之父母官,如今尔等逆~乱~造~反,城中的百姓只有跟着我才能活命。尔等若是识相,还不立即束手就擒,否则大商虎狼之师一到,必灭尔等九族!”
县令一言,借用帝国大势,当即镇住了城墙上的百姓。
大商国政残暴苛刻,让国内百姓民不聊生,这是事实。但大商军队虎狼之师,二十年征战,荡平四周蛮夷,这也是事实。
未见风雨的造反与且真据实的大军,沛县百姓当然相信后者。
毕竟众人只有一条命,那命去试探道听途说的消息,谁敢啊!
再说,就算消息是真的,可没有军队对抗大商天兵,仅凭他们这点人,胆子再大,也没几条命够那些虎狼之师砍的。
城墙上的议论安静下来。
城墙下雍齿与樊哙见此,真气的跳脚,这县令此时居然还用大商军队来欺压百姓,真是狐假虎威。
而雍齿与樊哙两人,本就是地痞混混之流,对上此时的县令,那会有什么温文儒士之姿。
于是,他二人于城下跳脚大骂,口水飞溅。
“放你娘的臭屁,你放狗屁吧你,你个狗官。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用大商来欺压我们。大商已失民心,而我等黄巾军有三百万众起义,我部张大将军的两万黄巾军早已打下砀城,此时北上一路开来,怕已过了丰邑,用不了一日就能到此地。我们王哥念沛县乃是我等故乡县城,城里百姓都是同吃泗水之人,所谓一家人不打一家人,王哥才特向张大将军请命,前来让你们开城投降,好保众父老乡亲的性命,以免自相残杀。乡亲们,你们要帮着这个狗官的话,等张大将军来了破城而入,必会屠灭全城鸡犬不留。到时候,哼哼,别怪我们不留情面,怪只怪你等不识时务,助着狗县令作恶多端。”
县令听完此言,心中又怒又怕,但既然未见兵临城下,那各自所言不过虚张声势。
打口水仗,县令岂会心虚退怯,当即道:“你胡说八道,大商国大兵强,怎么会有人敢造反。我实话告诉你们,郡守早就传令于我,说丰邑之地有盗贼抢匪作案,随派三千人马前来剿灭,大军明日就能到达沛县。待天兵一至,尔等反贼一个不留。”
县令说完,怒气未消,不过此时他更怕城墙上的百姓听多了雍齿樊哙等人鼓惑,当真会在城里闹事作乱。
于是,县令直接对一旁弓箭手下令。“放箭。”
城墙上备守的弓箭手当即领命,长弓拨弦,箭雨四射,一大簇羽箭朝着雍齿樊哙等人而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羽箭,雍齿樊哙等人吓的赶忙往后退,好在他们本就站在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外,飞来的羽箭大多落在两人身前脚下。
只是此时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有羽箭超出射程射向他们,雍齿樊哙等人心里害怕,骂骂咧咧的退走了。
“他奶奶的,狗官,你等着。”
县令看着城下之人退走,哈哈大笑,以此来掩饰自己心虚胆怯。
郡守确实传令沛县,帝国之内有贼人叛乱,并让沛县好生防守,可郡守没说大商国内竟有三百万黄巾军起兵造反。
三百万兵将,大商可有力荡平贼寇?
县令想想大商如今状况,心里对帝国没有一点信心,而他慌乱间又想起那日与萧何商议起兵,萧何之言正中自己软肋。
沛县之地,县令为恶做霸多年,在这里,他虽想行起兵自保之事,但此事当真做不得。
县令暂时放下自己的焦虑,下令城墙上众人好生备守,随后走下了城楼。
其实此时的县令比起城外王启众人心里要踏实的多,今日萧何逃脱后,县令已经意识到沛县可能有难,早早就派人去向郡守求援了,算算路程,最多一日便可有消息传回沛县。
如此,县令只需等待泗水郡守救援即可。
到那时,就算真有黄巾军来攻沛县,有郡守派兵于此,依靠城墙坚固,也是不怕。
至于两万造反之军,县令心里也就笑笑,沛县之地,哪里需要两万军队攻城,虚张声势罢了。
再说雍齿樊哙一众跑回王启身边,他两对众人吼道:“王哥,那个狗县令他就是不开城门呀。城墙又高又坚固,我连他八辈祖宗都骂了,他还是不开。”
王启心里也是焦急,城下叫骂本就是唬人之计,此时他要是有两千人马,就敢强攻沛县,何须跟那县令较口舌之争。
王启看着两人,问道:“你们说了张大将军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吗?”
雍齿道:“说了、说了,那狗·县令`他就是不开城门投降。”
樊哙看着王启,道:“王哥,唬不住那县令啊。”
王启无奈,心烦意乱的望向萧何,道:“萧大人,看来我们只有另想办法了。”
雍齿见此,怒道:“王哥,要不我们强攻吧,我带人去,把那城门砸开,我就不信这破城门能有那么牢。”
萧何急忙道:“强攻不行,我们只有两百兄弟,还没那县令逼上城墙守城的百姓多呢,怎么强攻,让弟兄们去送死啊。”
雍齿盯着萧何,大声问:“那你说怎么办。”
萧何一时无言,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