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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鸣不平错手伤人 压怒火苦练玄功

青阳山,风栖顶。

古剑心挑完最后一桶水,今天的早课就算做完了。他不禁苦笑,来到风栖顶三天了,他每天的工作就只是挑水、劈柴、采药、烧火,不要说练功,连师父的面也没见过几次。费羽师兄一天到晚忙着炼药,没工夫教他,况且他自己的功夫也还没到可为人师的地步,其他师兄更别提了,有的竟然连一点玄功都不会。

不过古剑心在前一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那天,费羽又来找他说话,交代一些之前没交代的。后来古剑心便问道何时师父才会传授玄功。费羽尴尬的笑道:“其实,咳咳,古师弟,你到这里来还不久,此事日后再说吧。”

然而架不住古剑心的再三询问,费羽只好道出实情:“其时,我们风栖顶师父是不授武艺的。师父被废后,从未教授弟子玄功。也因为这样,风栖顶现在就成了剑宗的后勤,其他支派也看不起我们。那****在太虚殿入派的时候也看到了。其他三位长老身后都有四位得意弟子相随,而师父身后只有我和张度张师弟。我们都是当年师父未废之前被师父救下的孤儿,所以才会跟随而来。其他师兄弟都是因为兵荒马乱而投奔剑宗的,归入风栖顶实属无奈,每次太虚殿大会,都没有人有意相随。就连张度,也是被我骂了一通,才肯跟来的。”说罢,深深叹了口气。古剑心回想当时情景,却是张度一直沉默寡言,闷闷不乐,费羽对他的态度也不甚良好,原来之前还有这样一番原因。

费羽见古剑心不说话,试探道:“古师弟会和我们一起去大会吧?”古剑心看着费羽充满希冀的眼神,虽说不愿,却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费羽见古剑心答应,立时开心起来,说的话也多了,大多是关于他到风栖顶之后的日常生活。

古剑心听了许久,突然问道:“费师兄和张师兄的玄功是哪里学来的?”

费羽被问的一怔,不好意思的笑道:“是东长老教的。”

古剑心奇道:“东长老?”

费羽道:“师父被废后,有一日东长老带着一些灵药来看望师父。我便请他指导了一下。之后东长老也来过几次,直到我会御剑的功夫后,他才不来的。张师弟的功夫也是东长老来的时候一并教的。”

古剑心会意,心中不免遗憾,虽然东长老宽厚博爱之名自己早有耳闻,但一来自己毕竟不是定华山弟子,不能总盼着能遇见东长老传授武艺;二来自己连御剑都不会,又不能去定华山拜见东长老。念及此处,不由眉头深锁,愁容不展。

费羽似也看破他的心事,自己又不便多说,交代了每日的功课,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古剑心不禁苦笑,长长叹了口气,便把最后一桶挑来的水倒进蓄水池里,揩了下汗,准备休息一下,就要去砍柴了,毕竟风栖顶每天炼药所需的柴火还是很多的。

古剑心来到大殿后院,那是劈柴的地方,此刻已经有几个师兄在劈柴了。古剑心一一打了招呼,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始干活。

风栖顶后院是临近后山的,离炼药房也不远。这样既方便了去后山砍柴,又能尽快的把劈好的柴火送到炼药房,还能省些体力。时而山风吹来,伴有几声鸟鸣,令人心旷神怡。

在这样的环境下,古剑心也不知道劈了几捆柴,竟不觉得丝毫疲惫。突然,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拍,心下一惊,回头看去,竟是楚冰。

楚冰笑意盈盈的看着古剑心,道:“古大哥,怎么这么惊讶,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古剑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木讷道:“认得,你是冰儿。”随即喜道:“对呀,冰儿,你……你怎么会来的?”

楚冰道:“那日太虚殿古大哥入派后,我同爹爹说了会话,便想要爹爹带我来找古大哥玩,但爹爹不许,说派中事物众多,掌门岂能擅离职守,又不肯叫其他人带我来。最后我磨破了嘴皮子,爹爹才答应着两日授我御剑飞行之术,然后才让杨师兄带我来的。”

古剑心往她身后一看,果然杨傲龙在楚冰身后站着,见古剑心在看自己,便抱拳行礼。

古剑心随即抱拳还礼,便要起身时,却听不远处又一声音传来:“古少侠好高的辈分啊,竟能坐着行礼。”

古剑心闻及此言,连忙起身,循声看去,见陆鸣伯身着华服,项带珠链,腰佩玉珏,手执折扇,打扮的比在双子峰那天还要夸张,缓缓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楚冰转头,对陆鸣伯怒目而视,正要还嘴,却被杨傲龙拦了下来,道:“陆师弟此言差矣,我等晚辈间何须拘此种小节。况且此刻古师弟尚且有功课要做,擅自打扰,本就是我们的不是,在这里,我还要向古师弟赔罪呢。”说罢,便又要行礼。古剑心赶忙还礼,道:“不敢,不敢。”

陆鸣伯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已到喉咙,见楚冰目光像要吃了自己一样,赶忙把要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干笑两声,尴尬道:“杨师兄教训的是。”转而向古剑心道:“古师弟,适才师兄一时口快,你可莫要见怪啊。”

楚冰本就对这个油嘴滑舌又一无是处的陆鸣伯没有好感,在和父亲独处,听到陆鸣伯时,更是随口而出:“哦,那个矮胖子啊。”刚才见他出言挑衅,心中大是不满,正要发作,见杨傲龙出面,自己又不好多说什么,便悻悻道:“陆师兄来此有何贵干,想必不是来和古大哥叙旧的吧,莫不是来讨几粒仙丹吃的?我可没听爹爹说风栖顶有可以让人长高变瘦的灵丹妙药呀,就算有,陆师兄的需求量也怕太大了,恐怕风栖顶也拿不出来呦。”楚冰说时一脸正经,还用手不断笔画,模样甚是好笑。古剑心、杨傲龙与周围劈柴的师兄均觉好笑,但又碍于情面,只得强忍笑意。

陆鸣伯自幼被其母无限宠溺,从来只有自己欺负人,没人敢欺负自己,如今被人如此嘲笑,真是前所未有,偏偏说话的还是掌门之女,自己又不敢招惹,况且此次出来就是奉了母命,要与这位掌门大小姐好好相处,他日若能与掌门攀上亲,不但南天柱在剑宗的地位能更胜往昔,自己更是有可能成为掌门,执掌剑宗。更何况楚冰冰雪聪明,容貌秀美,自己第一眼见到便甚是喜欢,这几日没见到,更是思念已极,也不知母亲哪来的消息,得知楚冰要来风栖顶,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要来了。

思想刚念及此处,便听自己身后竟隐隐传来笑声,自己正愁没地方发作,便转身喝斥道:“韩峰月,你笑什么!”

谁知,身后人闻及此言,反而笑的更夸张了,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最后,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眼角还笑出了泪花。

众人见到这副景象,最终还是没忍住,都放声大笑起来,只有陆鸣伯站在原地,苦笑的看着众人。

那书生在众人大笑后,便慢慢爬起来,擦净了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着装。带众人止笑后,抱拳行礼道:“在下南天柱弟子韩峰月,见过杨师兄,古师弟和小师妹。”

古剑心看到这人,一身素衣,着装丝毫没有陆鸣伯的半分浮夸,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比陆鸣伯更加自信,不是对自己家世的自豪,而是对自身实力的骄傲。这份自信,古剑心在杨傲龙脸上也看到过,但两人长相却不尽相同。杨傲龙身材偏瘦,脸色苍白,脸型也圆一些,而眼前的韩峰月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身材也比杨傲龙高大一些。

韩峰月见古剑心在打量自己,便报以一笑,古剑心遂微笑还礼。

韩峰月道:“适才听见陆师弟与众位的对话,不禁发笑,实在抱歉。此次来风栖顶,一来希望向西长老讨要一些伤药,二来也来拜访一下刚入门的古师弟,毕竟是同门,他日若是路上相见却不识,难免失礼。”

韩峰月说罢,却听陆鸣伯道:“谁要来风息顶要伤药!连他们师父都医不好!”话音刚落,陆鸣伯就已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周围的风栖顶弟子都投来了仇视的目光,甚至楚冰、杨傲龙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而韩峰月已然身形一动抓住了陆鸣伯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在说什么?!赶快道歉!”

陆鸣伯自幼娇生惯养,陆夫人更是对他千依百顺,其他门人师兄弟也因为师娘的关系对他十分忌惮。此时听了韩峰月的话,虽自知理亏,但人前有怎肯低头,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楚冰小师妹看着,一时气血上涌,非但没认错,反而更大声道:“道什么歉?!我哪句话错了?!是风息顶?还是医不好他们师父?”

言讫,便听身后一声音怒道:“我们风栖顶的事,用不着你南天柱来管!”

众人望去,却见一人手执宝剑昂首而立,恶狠狠的盯着陆鸣伯。

古剑心认得他,是张度。

陆鸣伯见了张度,冷哼一声道:“哼,谁要管你家闲事,没本事还拿剑,吓唬谁呀?!”

此时张度已经气得发抖,但又自知不是陆鸣伯等人对手,只好强压怒气,死盯着陆鸣伯。

陆鸣伯被张度看的发毛,刚要说话,却听杨傲龙道:“陆师弟,你好歹是陆师叔长子,怎的如此无礼,现下赶紧向风栖顶的众位师兄弟们赔礼,否则,我定向陆师叔禀告此事。”

显然陆鸣伯对他父亲还是颇为忌惮,一时语塞,左右为难,忽然心生一计,道:“适才小生出言不逊,让这位师兄着恼了,小生先赔个不是。还请问师兄贵姓?”

张度不知道陆鸣伯打的什么算盘,冷冷道:“敝姓张。”

陆鸣伯道:“原来是张师兄。最近小生新学了几着武功,见张师兄持剑如此神武姿态,不禁对风栖顶武学心神往之,现在可否讨教几招呢?”说罢,嘴角已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被陆鸣伯这么一说,杨傲龙同韩峰月都没了主意。若要阻止,说明风栖顶确实没落了,拿不出武学,也只能让风栖顶抹不开面;若不阻止,风栖顶的现状剑宗门人都已了若指掌,张度与陆鸣伯过招,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两人心里正盘算怎么化解这场比试时,张度也慌了,毕竟师父确实没有教过自己任何武功或玄功,自己这点御剑飞行的本领还是东长老教的,又怎么和陆鸣伯过招,刚才也不过是因为听见陆鸣伯羞辱师门,一时气愤才仗剑直言,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正当张度要硬着头皮应战时,却听一人道:“张师兄何须动手,古剑心愿代张师兄与陆师兄过招。”众人回身望去,那说话人不是古剑心又是谁。

张度刚要说话,却见古剑心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对陆鸣伯说:“不过在下初到剑宗,尚未习得师父真传,陆师兄要跟一个不会任何武功或玄功的人交手,恐怕他日会遭人诟病。”

陆鸣伯冷笑一声,正要回嘴,却见古剑心向韩峰月作了一揖,道:“所以恳请韩师兄先教在下一招半式,在下再与陆师兄比试。”

未待韩峰月回话,便听陆鸣伯应承道:“好!让韩师兄教你半个时辰,我再同你比试,五招之内没打败你,最算我输。韩师兄,你只管教他些剑宗入门的玄功,毕竟大家都是剑宗弟子,这也没什么私传不私传的。”言下之意即是韩峰月不能将南天柱的“流火拳术”私相传授,否则就犯了剑宗晚辈弟子私相授业的大忌。众人见陆鸣伯如此小肚鸡肠,嫌恶之情更增。

古剑心道:“好,就如此说定了。韩师兄,还望去内堂授艺,请。”话音刚落,却听楚冰道:“不行!”楚冰走到古剑心身边,耳语道:“古大哥,练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就的,别说五招,哪怕一招,你也接不下来的。”

古剑心知道半个时辰不能学到什么,但他借此机会多少学一些玄功。关于武学,古剑心在张救的书上了解过一些。武学之中分为玄功和武功。玄功修炼自己的内力,注重自己身体中内力的运作与调配,而武功则是具体的招式,这些招式配合内力的运作,就能发挥不可思议的威力。然而武功招式千变万化,怎么也学不完的,但玄功的修习方法世上就只有几种,便是各大门派的筑基之本,剑宗的玄功就修习自镇派秘籍——《剑经》。而《剑经》最早由太虚大神刻在石碑上放在青阳山的青麟火羽洞府中,由最初的一代门人观看参悟,然后口耳相传下来,是以现今的剑宗门人很少有见过《剑经》的,大多是由师父口述所传。

而古剑心提出的比试主要目的在于让韩峰月教给自己玄功,哪怕是最粗浅的玄功也行,他相信自己可以从中悟出更多的东西。至于比试的输赢则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于是古剑心对楚冰道:“冰儿,别担心,我会赢的,我能把你从张救哪里就出来,就也能赢他,相信我。”

陆鸣伯看着古剑心和楚冰卿卿我我的样子,早就老大不爽了,便催道:“说完没,快去学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五招!”

古剑心看也不看陆鸣伯,只对韩峰月道:“韩师兄,劳烦了,请!”随后两人便伴着韩峰月的一声叹息步入内堂,留下楚冰怅然若失的往着古剑心的背影。

不知怎的,楚冰觉得,这个古大哥好像变了。

入了内堂,韩峰月便道:“古师弟,我不知道你是出何目的应战的,你也不必用‘为了护住风栖顶的面子’这样的话来骗我。我只想告诉你,这一战,你要做好终生残废的准备。”说罢,韩峰月冷冷的盯着古剑心。

古剑心此时心中也泛起了一股凉意。陆鸣伯的为人他早有耳闻,自私自利,小肚鸡肠,不顾大局,有怨必报,这些不必从剑宗的师兄弟中听说,在张救写给天瞑教的报告中早已写的清清楚楚,也因此,张救给陆鸣伯的标签是“或可利用之人”。

如今古剑心要与陆鸣伯对战,虽然陆鸣伯没有得到陆野真传,但陆夫人给他的八宝玲珑扇却着实难应付,传说这把扇可大可小,可制造飓风,将人吹至千里之外,也可将风化为利刃,刺穿敌人心脏,诸多变化,数不甚数。

然而即使知道这些,古剑心仍道:“还请韩师兄赐教。”

韩峰月见古剑心心意已决,自己便也不多说,道:“那我先教你最基本的玄功吐息之法,然后教你几式御敌的武功,或能挡下陆鸣伯的三招两式,不至于……不至于伤得太重,之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古剑心抱拳道:“多谢!”

韩峰月道:“剑宗弟子最初级的玄功要诀都是从剑宗至宝——《剑经》中悟来的,据《剑经》所载,玄功之法,首要便是吐息,其要诀便是‘万流归海,气沉丹田’,也就是说……”

听到“万流归海,气沉丹田”这八个字,古剑心怔住了,因为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本书上,第一页第一句话,就是“万流归海,气沉丹田”!

韩峰月见古剑心面色古怪,便道:“古师弟,怎么了?”

古剑心回过神来,慌乱道:“哦,没……没什么。还请韩师兄继续。”

因时间紧迫,韩峰月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便续道:“也就是说,要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融汇于自己的丹田之中,这样真气就凝聚成了内力。然后‘化外求源,渡气归中’。”

又是书上的语句!

古剑心暗自惊道,但这次他尽可能克制自己不表现出来,并决定先将此事搁在一边暂且不想,先听韩峰月说下去。

韩峰月总共教了古剑心十句话,古剑心发现八句是在书上一模一样有的,剩下两句却不尽相同,似乎还是相反的,古剑心记不清了。

这十句话教的是如何将体内的气息化作内力,又如何将天地中的气息引渡到自己体内,之后怎样循环,以及如何贮存的玄功之法,的确是入门的功法。

之后韩峰月又演示了几招御敌的武功,然后让古剑心练习几遍,再让他将内力运用到武功招式中。因这本是粗浅的武功,运用并不困难,古剑心很快便学会了。

一来二去,半个时辰也到了。

听到陆鸣伯在外面喊,古剑心打趣道:“陆师兄还真守时啊。”

韩峰月苦笑道:“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接下来,就看你造化了。”说罢,脸上不免浮出忧色。

古剑心拱手道:“韩师兄先请。”两人便步出了内堂。

楚冰见古剑心出来,心头一喜,跑到古剑心身边询问情况。陆鸣伯见此情景,又心生醋意,不快道:“古师弟,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请吧!”

古剑心尚未回话,楚冰已回头瞪着陆鸣伯道:“你急什么!先说好了,这是赤手空拳的对战,你不准用八宝玲珑扇!”

陆鸣伯一愣,心道:原本用八宝玲珑扇别说五招,一招也能把他打废,既然不能用,那就用“流火拳术”,谅他短短半个时辰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五招之内还能胜不了他?便道:“哼,不用就不用。古师弟,来吧!”

古剑心对楚冰道:“不用担心,我身子硬,他打不动我的。”便把楚冰让到一旁,对陆鸣伯抱拳道:“陆师兄,请赐教!”随即摆好了架势。

众人注视中,只见陆鸣伯左手握拳收于腰间,右手成掌,将体**力灌注于掌心,而后向古剑心冲去。

韩峰月见此情形暗道不妙,这招是南天柱流火拳第七式,看似内力都集中于右掌,其时只是虚招,在冲向敌人的时候在左拳积蓄内力,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才是目的。

果然古剑心不知其中要义,全神贯注防御右掌,蓄力于自己右手,握拳击出。拳掌相交之际,陆鸣伯右拳挥出,正中古剑心腰腹。

古剑心吃力一拳,当即倒地,呕出一口鲜血。

楚冰惊呼一声,正要上前,却见古剑心挥手制止,对着陆鸣伯道:“陆师兄,还有四招。”说罢,竟慢慢站了起来。韩峰月见他脸色,竟红润的有些怪异。

此刻,古剑心只觉自己体内有用不完的内力,想要发泄出去。虽然很奇怪,但他以为只是幻觉,至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也许要归功于以前张救给自己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草,可能正好让自己的身体便壮实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因为陆鸣伯第二招已攻了过来!

陆鸣伯很是诧异,刚才那一拳自己的确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古剑心身上,但他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这对一个只练了半个时辰玄功的初学者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他的名声更是岌岌可危,如果自己不能在五招内打倒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就真的在剑宗再也抬不起头了。

于是,这第二招,陆鸣伯将自己全身内力灌注于双足和双掌,力求瞬间出击,不给古剑心丝毫反应机会。

古剑心见陆鸣伯来势汹汹,更是不敢接懈怠,动用起自己能感受到的所有内力,屏息凝神,静待陆鸣伯出招。

陆鸣伯一跃到古剑心面前,双掌迅速击出,古剑心双臂交叉格挡,硬是接下了陆鸣伯双掌。

陆鸣伯见一击失利,迅速调整身形,飞身一脚踢中古剑心小腹。古剑心吃痛,内力顿时消散。陆鸣伯看准时机,高举右手,内力瞬间聚于右掌,一掌竟向古剑心天灵盖击去!

众人惊呼,韩峰月连声道:“不可!”然而陆鸣伯哪管这些,眼见一掌已是要取了古剑心性命!

古剑心意识尚存,知道不妙,顺势将身体往后倒,但陆鸣伯出掌极快,避无可避,古剑心两眼一闭,大吼一声,瞬时汇聚全身内力到双掌,向陆鸣伯胸口击出。

古剑心双掌未到,陆鸣伯胸口却感受到一股异于寻常的大力袭来,霎时瓦解了自己的内力。随后古剑心双掌正中自己胸口,一击之力,将陆鸣伯击飞数丈。陆鸣伯倒地之后,胸口一震,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众人目瞪口呆中,古剑心也因体力不支倒地。

古剑心醒来时已是半夜,此时费羽正坐在他床边。费羽见古剑心醒来,便捧过一碗热药,扶起古剑心要他喝下去。古剑心皱眉喝完后,费羽道:“古师弟,这次你闯祸了。”古剑心不解的看着费羽,随即醒悟,道:“莫非是陆师兄……”费羽道:“其实也不怪你。陆鸣伯仗势欺人,羞辱我风栖顶,是他不对在先。况且他受伤也不重,而且你也受了伤,虽然剑宗有规定门下弟子不得私斗,但你们年纪小,各自师父责罚一顿也就算了。谁知那陆鸣伯,非说那位教你玄功的韩师兄私自授你南天柱功法,传你流火拳术……”

“一派胡言!”

古剑心怒道:“韩师兄只是教了我剑宗最基础的玄功和武功,南天柱的功法丝毫没说,陆鸣伯分明含血喷人!”

韩峰月传授古剑心武学,实乃出于古剑心相求,当时相求于他,只是觉得韩峰月对人恭敬,让自己敬佩的很,况且当时除了他以外,也只有杨傲龙或许会教自己玄功,但是他总是能莫名感受道来自杨傲龙的丝丝敌意,故而选择了韩峰月。现在听说陆鸣伯冤枉韩峰月,又是自己的原因,古剑心自然心怀愧疚,更是打抱不平。

费羽叹息道:“唉,我也听张度说了当时的情形,知道你用的都是本门的弟子都会的玄功,但被陆鸣伯一口咬死,陆夫人又极疼爱子,怀恨韩师兄保护不力,最后,韩师兄被责罚百丈,禁足一月。”

古剑心恨恨道:“陆鸣伯!总有一天,我要……我要把这小子……”

费羽打断道:“古师弟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南天柱兴师问罪,你也被师父罚去养息涧面壁一年,明日启程。”

古剑心对着床板一顿狂捶,道:“可恶!”

费羽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你早些起,收拾下行李,我便带你去养息涧。”说罢,出了房间。

待费羽出门后,古剑心才记起没问张度的情况,但想来费羽已经走远,还是明天再问吧。

此刻古剑心独自呆在房间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一本书看了两眼,便收进怀里,躺下睡觉了。

翌日,古剑心醒来时已是一身热汗。

从昨天修习玄功开始,古剑心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起初他以为只是因为练功身体才发热的。可昨天晚上费羽走后,古剑心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尤其是右肩,仿佛一块火炭在炙烤一般。第二天醒来时,古剑心实在燥热难当,便将昨天学的玄功与武功练了一遍,说也奇怪,练了一遍之后,身体的燥热稍有减少,但燥热之感依旧难当。于是古剑心又接连练了两三遍,直到费羽来了。

费羽见他在练功,也不打搅,只是等他练完,便要他带上行李,去养息涧了。

养息涧是风栖顶后山问天涯下一处幽僻所在,涧中有一石洞可供栖息。其他设施简陋,唯有鸟语花香,水声潺潺,却也别有一番雅趣。

费羽交代了一些事宜后,便离去了。此时古剑心有感觉右肩更加灼烧难耐,他便赶紧修炼以降低体温。

然而一口气练了五六遍,右肩依旧如火中烧,难受异常。古剑心只觉右肩的血液似乎快要沸腾一般,又好像无尽的野火蔓延开来,迅速遍及全身,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炼丹炉中遭受炙烤,也许下一秒便要灰飞烟灭,永堕阎罗!

古剑心一声惨叫,跃入涧中,希望借着流水能稍减痛楚,然而幽泉流过肌肤,古剑心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好像自己的皮肤断绝了体内与外界的接触,流水似冰,血液如火,却绝不相融。他突然想到,莫非这股热量,是自己体内的真气?但自己体内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真气?

就在古剑心已被如火的体温烧的快要神志昏迷的时候,突然想起父亲的遗书还在身上,还好涧水稍浅,只浸到古剑心腰际,尚未打湿胸口的遗书。于是他胡乱从怀中抓出父亲留下的书刚想扔到岸上时,却看到自己抓着的那一页正好是昨晚自己翻看过的一页,这让他想到了什么。之前韩峰月教过他十句话,其中有两句是“气若游龙,身若磐钟。动如流水,静似苍松。”根据韩峰月的解释,是指身体是内力之源,从源头涌出的内力要游走于全身,以便随时在身体各部动用内力。

但这书上,却写着“气侵肌骨,有始有终。我身似箭,我心如弓。”这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古剑心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将身体内不断涌出的真气,慢慢渗入到自己的肌肉中,但这一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烈火淬炼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血肉经脉几乎都被撕裂了,然后真气像丝线一样又慢慢将他们缝合在一起,然后再撕裂,再缝合。如此反复一刻钟后,古剑心已是气喘如牛,面容扭曲,痛苦至极。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便一拳打在身边一块巨石上,“轰”的一声,巨石粉碎。

古剑心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竟然只是蹭破点皮。而此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而这一拳击出之后,浑身的真气通贯全身,竟然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望着那碎裂的石头,古剑心自言自语道:“原来所谓‘气侵肌骨,有始有终。我身似箭,我心如弓。’指的是将体内真气融入血肉之中,如此一来,全身血肉都像由内力构成,就好像真气不止汇于丹田,而是贮于全身,那么不用运气便能直接在招式之间使用内力,招式之间自然也威力倍增。不过,这过程也太痛苦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刻钟,他不禁有些后怕。

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世之谜与陆鸣伯的飞扬跋扈,古剑心一咬牙,心道:“但这种方法会让自己不但内力能短时间内激增,体格也能远超他人,虽然痛苦,不过……”想到这里,古剑心再一次用刚才的方法将体内真气融入血脉,依旧痛不欲生。

本来这种玄功修炼的方法就是相当于把真气贮藏在身体各处,是一种重新打造身体的方法,需要大量的真气支持。但古剑心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右肩总是会不断的涌出真气,正好为玄功的修炼提供了基础。

一个月后,古剑心体魄已经被修炼的格外壮实,感官也敏感了许多,炼气入体时也轻松不少,但速度也慢了很多。一开始虽然痛苦,但真气渗入血脉肌肉时速度也非常快,而现在却是十分缓慢,就像是真气注满了一样。还有就是“骨”的问题,古剑心一直不知道怎么把真气注入骨骼中,这也让他十分困惑。

这日清晨,古剑心像往常一样开始修习玄功时,突然感受到一股真气的涌动,便飞身出洞,循着真气攀上问天涯,却见一人立于崖顶。

那人见到古剑心紧随上来,先是一惊,随即便微笑道:“古师弟,别来无恙否?”

古剑心看清来人容貌,面露喜色,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韩师兄?”

韩峰月笑道:“因为……”

“……我以前也在这里呆过。”

古剑心顿生困惑,却听韩峰月道:“本来我也是郑师伯门下,后来郑师伯被废,掌门便吩咐将郑师伯门下稍有资质的弟子分了其他三位长老,我便去了师父门下。”

得此消息,古剑心自是大吃一惊,不知着其间原来还有着许多变故。韩峰月顿了顿,续道:“要说这养息涧,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是我九岁那年,因心性顽劣,去到后山险要之地玩耍,却不慎坠下山崖。当时我只道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却被人轻轻接住,登时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到得崖上,才看清是师……郑师伯救了我。”韩峰月本想道“师父”,但念及自己已是拜入陆野门下,再叫不妥,便随即改口,又续道:“当时我想这次定要挨上一顿臭骂了,谁知郑师伯非但没骂我,反而笑嘻嘻的说:‘好小子,功夫不高,胆子倒是不小,我很喜欢。你既然喜欢这里,我便教你几手功夫,你去那养息涧练上一年让我看看。’说罢,竟自顾自舞起剑来,当时我一瞧,这竟是郑师伯的绝技‘狂风扫砂剑’,便知郑师伯有意传我绝学,就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一十三剑舞完,只觉荡气回肠,豪情万丈。”说道此节,韩峰月竟不禁面露微笑。

古剑心见韩峰月满脸崇拜之情,亦是不禁神往,却听韩峰月续道:“然后我便来了这里,谁知仅仅半年,便得知了正邪大战,郑师伯被废一事。当时掌门要我拜入师父门下,我执意不肯,谁知郑师伯竟过来给了我一巴掌,怒道:‘蠢小子,连我教你的功夫都学不会,还有脸赖在我门下?’说罢,就气呼呼的走了。唉,当时年幼,不解郑师伯本意,只道自己受了大委屈,大哭一场,迷迷糊糊的便跟着师父走了。”说罢,神色间既是懊悔,又似叹息。

古剑心见韩峰月脸色忧郁,便宽慰道:“韩师兄天资聪颖,而师父又遭不幸,再投陆师叔门下,一来不负了韩师兄前程,二来师父与陆师叔本是同门,韩师兄此举,也不算伤了情义。况且师父的‘狂风扫砂剑’虽然凌厉,陆师叔的‘流火拳术’也是独创一门。”

韩峰月笑道:“古师弟入门尚浅,有所不知。郑师伯所长,并非‘狂风扫砂剑’。”古剑心奇道:“哦?那是什么?”韩峰月道:“这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师父说过,‘狂风扫砂剑’只不过是郑师伯的成名剑法,但当年郑师伯玄功与武功俱达巅峰造诣之际,曾独自在本门禁地‘青鳞火羽洞府’面对刻有‘剑经’的太虚圣碑静坐七天七夜,终于在第八天,悟出一套‘七问剑诀’,虽然只有七剑,但堪称神迹,天下无敌,据说当年号称武学纵横天下无敌手的魔教教主血龙王都难敌这‘七问剑诀’。”随即韩峰月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不管我怎么问师父,他都不肯再以详情相告,只是说了句:‘陆某人这辈子,谁都不服,独服郑师兄,若说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为过,唉,只可惜他这才智却是误入了歧途。’说罢,便走了。”古剑心听完,心下寻思:若这“七问剑诀”当真如此厉害,何以当年师父还会被变作了废人呢?只怕是陆师叔本来对师父崇敬,故意夸大神化了吧。

韩峰月见古剑心不发一言,还道是他沉浸在自己的言语之中,想到自己与这师弟还挺投缘,便道:“古师弟,你想不想学本门玄功和武功?若你不嫌弃师兄修为低微,或许我可教你。”古剑心听了,自然心下大喜,道:“师兄哪里的话,只要师兄不嫌弃我资质愚钝才好。”韩峰月道:“那好。从今天起,我每隔十日便来此处传你玄功,只是本门基础的心法,人人都会,也不算你偷师。待你将玄功学会后,再教你基本的剑术招式,然后教你将两者如何融会贯通,你看如何?”古剑心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韩师兄啦。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开始吧!”说罢,一跃而起,竟从崖上跃下,稳稳站到了崖底。

韩峰月心下惊异,也从崖上跃下,向古剑心道:“古师弟,自你上崖起,我便一直觉得奇怪。这崖口虽不甚高,但少说也有五六丈,你却能轻松翻越,师兄我甚是不解。按你的修为,应当尚不能如此才对。”

古剑心自己也是奇怪,自从看了父亲的遗书,对着那玄功秘诀修行一月,此时深觉自己精力充沛,真气十足,可怪就怪在自己丹田之中真气却是无多,自己所依凭的真气似是来自全身血脉经络,但此间缘故,自己又是一窍不通。正要取出遗书向韩峰月询问,却忽然想到:这书上记载的玄功法诀,与韩师兄所授全然不同。师兄所授,自是正道法门,我若教他看了,他必定认为这是旁门左道,要我上交掌门,请他示下。掌门若也认定这是外道,则必将之毁去,但这是我爹生前唯一遗物,我怎能相让?思前想后,便决心隐瞒下来,对韩峰月到:“这个我也不知,想是自小被那张救拿来试药,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身子有了异变,或许格外强壮了些许,也未可知。”

韩峰月点了点头,道:“倒也不错,那也是你的一番奇缘。好了,上次教了你十句口诀,没忘记吧。”说着,与古剑心站开距离,摆起架势,而后道:“你先运气试试。”古剑心闻言,便站开马步,提掌运气,将天地间的灵气运于自己掌间,然后慢慢入体,沉于丹田,此时便听韩峰月道:“上次传你十句口诀,乃玄功总决,接下来,我教你如何把真气灌注全身,打通奇经八脉,融汇任督二穴。听好了……”古剑心屏息凝神,跟着韩峰月的口诀运起功来,只觉气通任督二脉,全身经络流转迅速,天地间的灵气也越发快速的注入体内,化作真气,古剑心只觉此时全身气血翻涌,却又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而在韩峰月看来,此刻古剑心脸上金光大盛,天灵之上隐隐有青烟冒出,只是玄功大进之相,心下虽然诧异,也只道是古剑心天资聪颖,天赋过人,其中缘由便也不过多纠缠。

过得一个时辰,古剑心已是气喘吁吁,身上汗衫湿透。韩峰月微笑道:“古师弟果然天资聪颖,不多时日必能远超我。好了,我来到此间也过了多时,就先回去了,十日之后,你我再见。”古剑心此刻疲劳已极,无力多言,只道了句“师兄慢走”目送韩峰月离开,便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午夜。

古剑心只觉浑身被汗水浸湿,黏黏糊糊,便跃入涧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再跃上岸时,便想再练练韩峰月日间所授。刚一摆式,突发奇想:不知这里,父亲的遗书上又是怎生说法?便入洞寻了遗书,点了油灯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韩峰月所授之法,乃是打通任督二脉,舒活经络,使真气通行顺畅。而书中所言,竟是要已体内真气,强占任督二脉,汇集真气,敛而不发。

古剑心虽然将信将疑,但毕竟好奇心胜过了内心的害怕,最后还是照着书上练了起来。然而这一过程,又好似书上所载的练气法门,教人痛苦不堪,而程度之深,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刻钟后,古剑心竟一声呻吟痛苦倒地,自此不省人事。

直到第二天中午,前来送饭的费羽拍了古剑心数下肩头,他才悠悠然醒转过来,只觉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只是任督二脉有些许酸痛。费羽放了饭菜,寒暄两句便走了,古剑心吃饱,又照着遗书所载练了起来,仍是痛不欲生,但比之之前,已是好了太多,且以此法练功,真气流通更速,内力提升更强。古剑心不禁思觉:看来父亲这遗书所载的玄功,竟比剑宗玄功还要厉害。忽而转念又想:只怕韩师兄教我的玄功只是基础,大有别法可悟,只是我初学而已,才道是这书上玄功厉害,待剑宗玄功修到深处,只怕也是厉害得紧。念及至此,便决心先学了这稍强的遗书上的玄功,日后有缘再习剑宗高深玄功。如此思虑,便什么苦痛也不怕了,当即将这玄功苦练起来。

此后每日古剑心勤练玄功,书上酸涩难懂之处,便等上十日,待韩峰月来之时,有意无意间向他询问。韩峰月自不知道这层关系,凡有疑问,尽数解答,若是自己解答不出,便回去请教师父,再来告诉古剑心。数月之后,不但古剑心修为大涨,韩峰月竟也受益不少。

半年后,古剑心便将那遗书看个通透,只是这书籍似乎仅只半本,书中末尾所说一句“聚气于掌,凝气于空。绝埃尘于寰宇,掷大化于空灵。”不搭前言,却无后语,遗书竟然至此便尽了。古剑心大惑不解,又无从询问,只好对前面的玄功反复练习。

他发现,剑宗的玄功所讲求的是将周身的真气化入体内,通过经脉穴道,游走全身。而那遗书上所载的玄功,则是将真气贮入体内,与身体合二为一,而穴道则似机括发条,收束全身真气,凝而不动。两者一静一动,毫不相似。又因如此,纵然古剑心体内贮有大量真气,韩峰月也是一点查探不出,还道是古剑心初学入门,修为不高以致真气不足之故。而就连古剑心自己,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始终觉得自己不能像韩峰月那样将真气收放自如,发挥威力,是因为自己修为太浅,于是练功更加刻苦,毫不赘懈。

寒来暑往,已有一年。

这日正午,费羽便来接了古剑心回去,临去时,古剑心见了涧边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写着:十日之期,一年何足?古剑心大喜,知是韩峰月暗示自己仍就会每隔十日教自己功夫,便开开心心的随费羽去了。

此后四年古剑心一直待在剑宗,与韩峰月亦师亦友共同修行,只道自己与一般剑宗弟子无异。但他如何知道,早在自己修习这遗书上的玄功之时,就已踏上一条惊世骇俗的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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