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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下人

此时,白衣女子已经重新把剑抵在了黑蛇妖的咽喉处,要其救醒花老人。但黑蛇妖却唯有跪趴在地战战兢兢,而花老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无谓的努力了。

看这情况,花灵儿终于万念俱灰。而秦道生,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体会着身边花灵儿那悲伤的情绪,再看花老人几乎已是一动不动了的躯体,秦道生心下非常难过,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日自己爷爷死在自己怀里的情景……难过间,他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恨意,他忽而目光一冷,盯视着黑蛇妖。

依稀记得刚才花灵儿的恳求,他目光冷然间,握紧长枪便即抬腿向前。对这个黑蛇妖,纵是没有花灵儿的恳求,他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因为这种随意践踏他人和漠视弱者生命的行为,他心下非常痛恨。无疑,秦道生自己也是冷漠的,但他的冷漠,却大多是因为被压迫之后的自强。有压迫,便会有反抗,花老人反抗不了,花灵儿反抗不了,但他秦道生可以!

抬腿间,秦道生浑身上下已经泛起了一股令人心颤的冷冽气息,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森寒杀意。

冷冽的杀意,黑蛇妖感觉到了,他全身不觉颤抖得更加厉害,本能地哆嗦着嘴唇,哆嗦道:“别……别杀我……”

白衣女子自然也感觉到了这股冷寒的杀意,她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而在白衣女子皱眉间,秦道生手中的长枪却已骤然而起,冷然地向黑蛇妖的身上刺落。他没有知会白衣女子,因为他对白衣女子,其实心下也有些不满。

他长枪去势凌厉,仿佛空气中都产生了一股嗡嗡的声音。只是,就在他的枪尖快要刺到黑蛇妖颤抖的身体之时,却见前方枪尖刚刚刺入的空气中,忽然间却是冒出一个青光旋弧,青炫之光一闪间,他的长枪上陡然便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他这骤然而冷冽刺出的一枪,随即偏离。

而此刻,白衣女子已然转过身来,并将黑蛇妖护在了自己身后。此刻,她手中的青剑低垂,但其上缭绕的清冷之气,却犹带着刚才发威时的余力。

“你!”看清是白衣女子所为,秦道生心下忍不住一怒,不觉间冷冽的目光再次一缩,冷冷向她看去。他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只怕绝不会是面前这个白衣女子的对手,但被对方干涉,他也决不能在气势上弱了对方。

“黑蛇妖现在还不能死!”白衣女子淡淡地说道。她神色依然清冷,整个人给人带来一种不可亵渎的高贵气息,无疑,对于花老人的死,她眼中也有一抹歉意,但这不能动摇她的决定,毕竟在她看来,黑蛇妖关乎的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关乎千万人的生命。她从出生的那刻起,便注定了要肩负着这份维护天下安宁的重任!

“他是妖怪,还杀了我爷爷,为什么不能杀他!”眼见白衣女子阻止了秦道生,花灵儿那张消瘦的脸上便即爬满了不悦的神色,忍不住语破天惊地质问出声。

黑蛇妖是妖怪!多么石破天惊的话语,现场只怕除了白衣女子明确知道以外,也只有花灵儿才能这么确定了,就是秦道生,因为感受到了如望风山上那巨猿一样的气息,以及从他那诡异的身法上判断,心中有所怀疑而已。

而花灵儿却直接道破了天机,显示她心中却是悲愤异常。而她石破天惊的话语,顿时让一直躲在船篷中的楚凌和中年人心下一阵惊颤。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黑的不像人的家伙的功法那么诡异,原来竟是妖怪,他们原来还以为,“黑蛇妖”不过是江湖人给起的绰号而已,毕竟这样的事情经常有。

看向花灵儿之时,白衣女子眼中的歉意才更明显了一分,她轻声说道:“小妹妹,黑蛇妖知道一个天大的阴谋,我千里追踪于他,便是为了此事。只不过,此事说与你们,只怕你们也不会明白,可是,现在黑蛇妖若死了,我们便无法知道那个阴谋是什么,到时候,只怕死的人将是千千万万!姐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之人,一定不愿发生这样的事……”

白衣女子一番话说得颇为大义,可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果然将心思还颇为单纯的花灵儿说得意念软了下来。但杀死爷爷的仇人就这么放过了吗?这么想着,她心下又有些不甘,于是恨恨地看向跪趴在船板上战战兢兢的黑蛇妖。

“哼!”听了白衣女子对花灵儿说的话之后,秦道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下有些嘲讽地说道,“天下人!就凭你一句话吗?”

“那你还要如何?”白衣女子转头看向秦道生之时,眉头又再皱起,显然是对秦道生冷然的态度,她心下也是不什么舒服。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天下人的安危,你管的了吗?”秦道生直目以对,毫不客气地冷声问道。

“我是谁?呵呵……”闻听秦道生冷声的质问,白衣女子忍不住反问一句,继而忍不住淡然地轻笑一声。笑声依然清冷,没有嘲弄,也没有自嘲,平淡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她是谁,她心里自然清楚,但她却是清淡得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却从没落下自己该做的事情。她要做的事情,在她心中看来,亦如她的心性般淡薄,她并不觉得这有多值得拿出来说道,但她却明白,这意义重大。

白衣女子并未直面回答秦道生的问题,只是清淡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管不管得了天下安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有阴谋,并且在想办法阻止,不是吗?”

话一说完,她亦是转头看向秦道生,清冷的脸上,倒有一丝玩味的意思。

听着白衣女子淡然的语气中却带着玩味的话,以及看着她那清冷绝丽的脸上那有些玩味的神情,秦道生心下却是极为不爽,但他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话,于是将冷冷的目光再次看向黑蛇妖,想了想之后哼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有阴谋,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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