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明白李林的意思,为什么只能告诉老马,而不能告诉村长。见我一脸迷惑,李林终于开口解释到:“我之所不让你告诉村长,是因为他不是我们春雨的人!”
然而我还是没有理解,追问到:“这和他是不是春雨的人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不是春雨的人就不能说呢?而且他是东坪村的村长,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
李林一脸严肃的回答到:“你是不是忘了,春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机密?虽然老马没有直接说这次调查的结果是否要保密,但我们这次查出来的真相与当前的社会信仰有冲突,如果公布出去,会引起多大的影响是难以预知的。作为春雨的领导,老马必然不希望我们直接将调查结果对外公布。”
经李林这么一提醒,我额头竟然冒出冷汗,除了他所说的那些后果以外,其实还隐藏了另一个意思:这可能又是老马对我们的考验!考验我们是否有大局观,是否能够守住机密。虽然对春雨不甚了解,但像这样一个神秘而严谨的组织是绝对不能收下嘴巴不严实,头脑不严谨的人的。
李林似乎看出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到:“虽然黄老头已经死了,但这间屋子里面的胎衣都可以算作是证据,我和林虎在这里看着,你去把老马找来。记住,就说发现了重要的证据,需要老马亲自过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看,幸好现在是半夜,村民们几乎都已经睡了。转身对李林说了句:“你也注意安全!”,出门借着月色就直奔村长家。
没多久我就到了村长家,来到老马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后,我轻轻敲响了老马的房门。
“是谁?”
“是我,吴桐!”
吱一声,门突然就开了,冷不防吓我一跳。紧接着从房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我拉进了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我的嘴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
“嘘,别怕。”“是我们!”听到是程欢和程乐的声音,我心里就松了口气。
“我现在松手,你别大声说话!”我点了点头,捂住我嘴的手就松开了。房间里点了一支蜡烛,借着暗淡的光线,我发现除了老马端坐在床边,程欢程乐兄弟,姜玲都在这个房间里面,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气氛有些压抑。
“你们怎么...?”
还没等我说完,老马就打断了我的话:“你和李林今晚去哪了?”
我心里提醒自己老马对我的考验无时不在,我一定要冷静!深吸了口气,我对老马说到:“是这样的,我和李林发现了这个案子的重要线索,由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向你报告我们就独自行动了。我现在回来就是跟你报告情况的。”
听完我的话,房间里的人都松了口气,整个气氛也缓和了下来。老马停顿了一小会儿,对我说到:“晚上程乐跑来告诉我,说你和李林不见了,我就担心你们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我将其他成员都召集在这里,以防再有人失踪。”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想想也对:我和李林突然不见,而且我们都去过老山,一般人都会联想我们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失踪了。
“好了,现在跟我说说你们调查到了什么,还有,李林在哪里?”老马接着说到。
我压低嗓音说到:“李林现在正保护着重要的证据,我先赶回来告诉你一声,并且请你过去看看,再由你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马接着问到:“证据在哪里?”
“证据正在一个村民的家中。但是现在夜深人静,不适合太多人一起行动。”我如是回答到。
老马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在考虑是不是要单独跟走。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对他施压,于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决定。而程欢程乐以及姜玲,也同样是一言不发,站在一旁。
大约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老马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站起来说到:“吴桐带我去看你们的发现,其他人守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他走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可以出发了。于是,我们趁着夜色往黄老头家赶去。
“咚,咚咚,咚咚咚”我小心地敲着黄老头家的房门,这是我和李林事先约好的频率,很快门就打开了。从门里探出一个头,我定睛一看是林虎!
“进来吧!”
老马闪身进门,我小心扫了一遍,确认四周没人以后也跟了进去。
黄老头的屋里依旧没有一丝光线,隐约中我听到了李林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嗯,吴桐告诉我你们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我就来了!”老马回应到。
“啪”的一声,李林打开了手电筒,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李林站在床边,手电筒正对着门后的那些坛子。林虎伸手抄起一个坛子,拿到老马面前,打开了封口。就这么一会儿,屋里就飘散起一股腥臭。
“这...这里面装的是人肉?”老马语出惊人。胎衣虽然也算是人肉,但老马怎么能一闻就猜出来的?认识老马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说话结巴。
李林显然也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但他只是迟疑了一瞬间,接着就伸手往坛子里面一捞,带出一团湿漉漉的黑色物体,不用多说我也知道那就是胎衣。另一只手拿电筒一照,可以看到胎衣的表面被布条包裹,也不知道黄老头拿什么东西泡的,布条还在往下滴水。房间里面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熏得我有些犯恶心。
从打开坛子起,老马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阴沉,我隐约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冷汗。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到:“这就是生产队员失踪的真相?”
李林没有回话,而是把手电筒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接着他小心把胎衣放在桌上,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划开了布条,一边剥胎盘,一边说到:“里面的东西叫做胎衣,也就是胎盘,这些胎盘的主人就是生产队员们失踪的主谋!”
老马更加疑惑了,追问到:“胎盘的主人?难道失踪案的主谋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李林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答到:“不,我说的是胎盘原来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