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林的答案,瞬间我整个头皮都麻痹了。胎衣不就是胎盘吗?黄老头用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他用胎衣做什么。”李林看穿了我的想法,开口说到。
“是,我记得他房间里面有好多的坛子,他要那么多胎衣做什么?而且他从哪里拿到那么多胎衣的?”我索性把心里的疑问都说出来。
李林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回答到:“胎盘在中医里面又被称作胎衣、紫河车,是一味药材。能治疗支气管哮喘、不孕等病症。”
“他吃胎盘?”我感觉一阵恶心,胃里翻腾起来,于是赶紧说话分散注意力:“难道黄老头有哮喘病?”。
李林接着说到:“你认真听我说,首先他这么大年纪,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不孕不育才吃胎衣。他房间里面的胎衣至少有十几副,如果是为了治哮喘,那他应该病的不轻。而我们跟他见面两次,他身体硬朗、呼吸有力,完全不像患了哮喘的样子,所以我推断他吃胎衣不是为了治病。”
“那他吃胎衣是为了什么?”
李林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为了长生!”
“吃胎盘能长生?不对啊,他现在已经是个老头了啊!”
李林又再度变回了那副冰冷的脸孔,不!确切的说是一种略带悲伤的脸孔。我静静注视着李林,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陌生了,亦或者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你要听听我的推断吗?”我点头回应。
李林顿了顿,说到:“我早年间走南闯北,曾听说过一种邪术是借服食胎衣来增加阳寿的。但这种邪术有一个特殊的要求,那就是施术者必须亲自杀死还连着胎衣的婴儿。因为胎衣是新生儿的精元所在,当婴儿死后所有的精元就会回到胎衣里面,剪下之后,在特定的时间服用,就能够延长阳寿。说白了,就是通过杀死婴儿,来抢走这些婴儿的阳寿!除了增加寿命,修炼这种邪术的人因为吸收了婴儿的精气神,也会获得超乎常人的体力和气力。”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黄老头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而是因为他修炼了这种邪术,所以力大无比。
李林吸了口气,继续说到:“但是,这种邪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因为杀生夺寿有损阴德,所以施术者自身就会受到上天惩罚,这种惩罚是外人所无法知晓的,或许是七窍流血,或许是浑身如针刺刀割一般痛苦。为了减轻这种痛苦,他们就必须不断地杀生,不断地吸取精元用以抵抗上天的惩罚。我们见到的黄老头据说已经七十多岁,而且他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其他亲人。我听说这种邪术是从南洋传过来的,而且只要坚持修炼这种邪术,就会不老不死。所以我猜想他是在解放前来到东坪村的,利用旧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这个闭塞山村里继续修炼邪术。不料解放之后风俗大变,讲求男女平等。他很难再找到婴儿修炼邪术,所以容颜就慢慢变老。直到近几年,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容貌渐渐变老,所以又开始做这种勾当。”
如果那种邪术是真的,黄老头活了多久就是一个谜,而他为了修炼这种邪术,不知杀死了多少婴儿,吃了多少胎盘。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本想让林虎把我们骗到他家,然后打昏带上老山,再杀人灭口,伪造成我们上山调查线索不幸失踪的假象。但他没想到,林虎其实是想借我们之手除掉他。所以,林虎在他说出真相之后,就放了我。我们本想把他活捉回去,哪里知道他那么厉害。幸好危机时刻,那群胡黄出现了,我和林虎就趁乱跑了。说来也奇怪,刚刚我明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为什么没有像上次那样产生幻觉呢?”
“你摸摸你右边的口袋就明白了。”
我伸手插进右边的口袋,摸出了一张纸条,借助月光一看,原来张黄符。
“这是什么符?怎么会在我的身上?”我惊诧地问到。
“这是辟邪符,还记得今天在黄老头家里的时候,我拍了拍你的腰吗?”李林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在离开黄老头家之前,他确实拍了身上我一下,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可能会遇到危险,提前在我身上放了符咒。
李林接着说到:“开始我以为黄老头会亲自去找你,然后用邪术对付你,所以就放了黄符在你身上。没想到,却在其他时候派上了用场!”
我突然想到,自从刚才听到黄老头那一声惨叫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这么久,不知道怎么样了?当然,我并不是关心他,而是怕他又突然出现要杀掉我们。
“黄老头刚刚被胡黄包围,不知道黄老头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你大可以放心,我想他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死了?”
“岂止是死。”说着李林从腰间的背袋里掏出一团东西扔在我的面前,我伸手抓了起来,是布,上面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靠近眼前一看,我顿时直冒冷汗!这是黄老头的衣服!上面黏糊糊的是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声音有些颤抖。
李林淡定的回答到:“他死了,被那些胡黄活生生吃掉了,尸骨无存!”
李林的回答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谁能想到刚刚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连一块骨头都不剩了!真的是天谴,真的是报应啊!
李林接着说到:“我搜查完他的屋子以后,就立马赶了过来,当我赶到的时候,地上还有几块骨头,不过很快就被那些狐狸叼走了。”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我们查到东坪村村民失踪的线索,关键人物黄老头却死了,而所知甚多的林虎却陷入幻觉昏迷不醒。回到村子之后,要怎么跟老马他们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