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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那纹身粗莽汉子的伙计请出的“真佛”，竟然会是刘海华虎子两人在早上打过一次交道的光头葛登云。
说起来，这葛登云的确是个人物，虽然没有在天外天有投资，不过却有百分之一的干股，每年分到的红利也有几十万。当然，有了他，一般的宵小都不敢在天外天胡闹，一定程度上也算保证了酒楼的运营秩序。
而这处海鲜收购点的老板，也是他的一个徒弟，这次难得到这“穷乡僻壤”来一趟，身为徒弟，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正好遇见刘建国送来这么一只五六斤分量的大龙虾，这纹身男子就想硬吃下来。
不过，这位“真佛”在见着刘海华的时候，立即换上一副笑脸，那模样让一旁的纹身男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
感情这位才是真正的大拿，连自己师傅见了都得上赶着奉承。
好一番赔礼道歉，最终这位纹身汉子以一千五百元的价格购下了这只重达五斤三两的超大龙虾。说起来，这个价格倒还算是公道，虽然那纹身男子将价格直接喊到了三千，不过刘建国还是坚持只收一半。
刘建国今天只知道儿子和虎子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们俩搞什么名堂，这会儿在镇上碰见，难免想瞧瞧儿子到底鼓捣什么，因此也跟着两个小的一起回了那家上午订货的五金店。
说起来，刘建国也曾在这家店订制过渔具，同老板也算是点头之交，见着老板同他的学徒儿子在店门口的空地上焊接一堆铁条，上前打了声招呼。
“原来他是你儿子啊！”
店老板很是热情的打招呼，随即问道，“这些东西你订了做什么？我这辈子经手的渔具不少，可从来没人在我这边订过这种铁笼，不会是养狗的吧？”
原来刘海华在这里订制的物件，其中最大的是一件两尺见方的细密铁笼，其中一面还开了一个可以闭合，装有插销的小门，顶部正中央则是焊接了一个吊环。
“我也不清楚，是他自己鼓捣的东西。”
“老弟你行啊，儿子这么能耐，已经自己掌舵啦！”
这店老板还以为刘建国已经将渔船交给了儿子，自己退休享福了。
“以后我儿子到你这里，你可得多照应啊！”
刘建国也没多做解释，呵呵一笑就带了过去。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刘建国不好说什么，可下午三人带着一堆家伙事回到村子里，刚在家里坐定，早憋了一肚子疑问的他终于忍不住拉着儿子好一顿说。
电脑，宽带，铁笼子，长杆钢爪……
认识的，不认识的，东西是一大堆，刘建国就没闹明白儿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在他想来，儿子在家也呆不了几天，还是得回市里读高复班，可眼前这般景象，刘建国是越想心里越不踏实，瞧儿子的意思，那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难道这小子因为一次高考失败就不打算读书了？
事实上，到了现在，刘海华也感觉事情再瞒下去也不可能，就把海底沉船的事情稍稍改头换面，告诉了刘建国。
“你能在水里潜两分钟以上？”
身为渔民，刘建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恩。”
“最近几天的收获，都是你下海抓的？”
“是！”
“那你是不是不读书，要做一辈子渔民？”
刘建国这会儿的声音已经拔高了不少，虽说儿子“天赋异禀”，可刘建国绝不愿意自家儿子子承父业，毕竟，近海渔业的衰退是有目共睹的，在可预见的未来，恐怕这个趋势是很难改变的。至于说远洋渔业，其中的辛苦和风险，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刘建国显然不希望儿子走这条路。
“爸，我从小就喜欢这片海，这你应该知道！”
自己的儿子，刘建国又如何不清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渔船和大海拥有浓厚的兴趣，平时电视里瞧见相关的节目，都是目不转睛。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一手出色的海钓技术，连那些老渔民都是暗竖大拇指，总说刘家小子是天生当船老大的料。
可惜，最近四五年，近海渔业是越来越不景气，船老大不再是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即便付出数倍的辛劳，也未必能够收获令人满意的渔获。
“海华，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家里近些年的情况不是很好，这赶海的生活是越来越不好过……”
知道儿子的脾气倔，刘建国只能按捺下性子，把道理细细掰扯开，希望儿子能够理解做父亲的担心。
“爸，这些我都清楚！”
“既然都知道，那你就应该去考大学！”
“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我才想做这一行！”
……
父子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差点没吵起来，把从外面串门子回来的老妈唐红吓了一跳，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沉船的事情我们不管，你自己处理，但是关于读书的事，你自己也好好考虑一下。不论你最终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刘建国听妻子这话，似乎有些偏向儿子，还想再说两句，却不想被唐红使了个眼色，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堵了回去。又转回头继续道，“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读书的话，那么至少要让我们做父母的放心。”
最终，老妈唐红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只要刘海华能够在新学期开学之前赚到足够买一条渔船的钱，那么刘建国夫妇就同意儿子的任何选择。否则的话，刘海华就得乖乖回市里读高复班，备战来年的高考。
以老刘家那艘50马力的小渔船为例，如果是单卖船的话，至多也就四五万，可要加上整套证件，这价格起码得翻一番。
要在两个月内赚到十万，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刘海华却是想也没想的当场点头应下，倒是让刘建国夫妻两个有些意外。
难道这儿子真就是神通广大？
如果真有这样的能耐，做父母的就算是完全放手，也肯定是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