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一丝丝淡淡的清香味道,高诊微微张开已经干裂的嘴唇在呓语。
坐在他一旁的女子神色紧张的用丝巾帮高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紧咬下唇,显得楚楚可怜。
“淼淼、淼淼!父亲、夫子!”
听到高诊嘴中不断出现的这些字眼,身为女子的王珊睿很是敏感的感觉出来淼淼是一名女子的姓名。
“莫非淼淼此女就是恩公曾经定下的娃娃亲吗?”王珊睿静静的看着高诊,正准备用丝巾继续帮高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时候,高诊猛的一把抓住她的纤纤素手,嘴中喊道:“淼淼,不要害怕,以后我们谁都不会受伤了。”
王珊睿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脸蛋红红的,身上麻麻酥酥的,居然使不上劲,但是嘴角却有着笑意,低着头似乎在告诫着自己:他叫的不是我,是另外的一个人。但任由高诊握住她的手,再也没有试图抽取出来。
一个巨大的盆地,好似瓜瓢一般,百位女童就站在瓜瓢的中央,而周云潭一人就坐在了瓜瓢的把手位置。
单淼淼有些怯弱的望着身边与她一样的女孩子们,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担心高诊,越发焦急的情绪让她眼中又浮现了雾气,却被高台上的女子扫了一眼发现了。
望着与自己对视的单淼淼,周云潭倒是对她有些印象,印象的出处自然是想与自己对抗的高诊。
只见周云潭轻轻的伸出手一挥,单淼淼就被一股气流包裹起来缓缓的飞到了她的身旁,一脸恐惧和无助的神情就浮现在脸庞上。
周云潭摸摸她的小脸,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害怕姐姐呢?”
单淼淼低着头,不敢直视周云潭小声回应:“我叫单淼淼,我不是害怕姐姐,是害怕陌生人和离开了亲人,我很害怕见不到他们了。”
周云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那哥哥我倒是有点印象。他的功夫是谁教的?”
单淼淼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笑脸盈盈的周云潭,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夫子教的。姐姐,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去,不然哥哥一定会很着急的。”
周云潭摇摇头拒绝,然后道:“姐姐正在修炼一门很重要的法门,所以需要你们帮姐姐护法。等成功之后,你们就会入我玄上宗作为外门弟子了,有机会参阅超脱之法,不束缚在俗世,岂不是更好?若是你哥哥有本事,到时候自然会来我玄上宗寻你回去的。”
一听到周云潭说道超脱之法,单淼淼眼中一亮,然后问道:“姐姐也会超脱之法?夫子也曾授予我超脱之法,只是我太笨了,只是刚刚会悬神而已。”
“什么!”周云潭猛的站起来望着单淼淼,这一举动让单淼淼惊吓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也许是注意到自己动作太作于激动,周云潭笑着将单淼淼扶起来问道:“傻丫头,你可知晓什么是超脱之法吗?什么样的法门才能称得上超脱之法吗?你那夫子是何门,教你的超脱之法叫做什么?若是姐姐认识,说不定就把妹妹送过去与他团聚了。”
单淼淼低着头,忽然抽泣道:“我也不知道夫子是何门何派,他只跟哥哥和我说要去曌明都,然后就离开了。”
皱着眉头听着哭哭啼啼的单淼淼的话语,周云潭顿时也没了兴趣,曌明都的情况她比谁都要清楚,一个乡村夫子要去曌明都浑水摸鱼,要么就是脑袋糊涂了,要么就是真的有大本事。
不过既然此女知晓什么是超脱之法,估计也已经修炼那不知名夫子了法门,也就不再适合做女童护法了,毕竟自己需要的是洁净女童,而不是接触了修行法门的女童。而且现在这女童的夫子身份不明,若是强行去搜取她脑海中的法门,给上玄宗树立了一个强敌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念想于此,周云潭又展颜笑道:“既然如此,那妹妹就等姐姐修炼完法门,到时候带着你去曌明都找你的夫子可好?这段时间你就在姐姐此处修炼吧。”
单淼淼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没有在逼问下去,心中也是送了一口气,暗自要好好修炼夫子传的法门,然后恩了一声,低下头,深怕女子看穿自己心中所想。
“若是告之她我修行的是文夫子的超脱之法,恐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父亲、夫子还有高诊了。”单淼淼望着下方百名女童,眼眸之中浮现了一股股精气从她们身上引导出来,缓缓的流入周云潭的身躯中。
望着坐在上位不断感谢自己的王磊俊,高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不必如此。
而他身旁的王珊睿则是每次看着高诊,脸上都是通红,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高诊已经在王府逗留了半个月之久了,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是出行已无大碍。可是王磊俊就是要高诊完全康复之后才肯让他离去,理由是恩公之伤是自己造成的,没有康复岂有离开的理由。
不过虽然逗留了许久,高诊也不是并没有收获。
王家富庶而又有好名声在外,每日的山珍海味、虎胆熊掌,不仅仅补充着气血,更是让高诊每日打拳修炼的时候更加的有精力,比之在村子中修炼的时候,更加的事半功倍。
“怪不得夫子曾经说过富人家习武,穷人家做文。这些东西,普通人怎么可能吃的到啊!”
一口喝下手中补血的良药,高诊就看到王珊睿不好意思的过来将碗从自己手中拿走,然后咬着嘴唇问道:“高诊哥哥,你下午可以陪我去湖边看花船吗?”
高诊有些不好拒绝佳人的要求,毕竟在这之前,已经用练武拒绝了四五次了,看着王磊俊眼中期盼的神情,高诊无奈的心中叹口气,点点头同意了。
王珊睿啊的一声,忽然发现自己这样很不淑女,顿时脸上通红,红到了耳根上,望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拿着碗落荒而逃,只听到身后哈哈大笑的声音。
“小恩公愿意舍弃练武时间陪小女出行游玩当真是客气了。不过还请小恩公您注意一下,湖边虽然水流不湍急,但是要小心的却是那些燶都背弓骑马的公子哥们。”
王磊俊虽然很相信高诊的身手,但是还是在出门前叮嘱一番。
高诊点点头,自己在燶都人生地不熟,是不会去惹是生非的。况且去曌明都,燶都是非要经过不可,而且要去北方的曌明都,出了湘州,还有两个州要过,一切多余事情能避免就不要徒生是非。
燶都的花船不同于其他州一般在夜晚才会出游,反倒是喜欢在晌午出发游行,不仅仅是为了取悦年轻青年,也是让花船上做生意的人延长了工作的时日。
王珊睿望着跟着自己身旁的高诊,心中除了害羞就只剩下一点点的爱慕。
此刻高诊早就换了一身华服,青衫绸缎,腰间系着白鹭腰带,腰旁别着一柄长剑,迎着湖面上的清风,黑发迎面飘扬,倜傥无边。
虽说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这一番打扮之后,谁还敢说他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孩子。
望着湖边那大大小小的花船,还有在岸边的小商贩们叫卖以及时不时在过道上有高头大马来回跑动的场景,高诊不得不感叹这燶都比小村庄要繁华的太多了。
“燶都身处湘州边缘地带,虽然说不上繁华,但是比小村庄小县城还是大的多繁华的多。就是不知晓那曌明都是何种模样了。”
随意望着湖面上的花船,高诊忽然看到一艘巨大的花船乘风破浪一般从远方冲了出来,顿时让四周一些比较小的花船躲闪不及,不知道多少人惊呼声中落水,却只是惹得这巨大花船上一干公子哥哈哈大笑而已。
此花船居然有三层之高,第一层巨大的船板上居然还放置了几匹马儿,而第二与第三层则是相通打穿,可以透过那随风飘起的窗纱看到里面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娘以及端茶送水的丫鬟。
而刚刚嘲笑落水的公子哥们则是齐齐的做在里面观赏歌舞,品尝香茗。
但是高诊的目光并没有在那几个公子哥身上逗留,而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领舞的姑娘,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而王珊睿显然发现高诊似乎对这个巨大花船有了些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若是恩公你想上去看看,睿儿倒是有法子。”
高诊有些意外的看了王珊睿一眼,毕竟花船出游,说白了也是寻花问柳的地方,这些虽然高诊不懂,但是也听过村外进城务工的叔叔伯伯们说过。
而王珊睿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说自己有法子上船,倒是让高诊有些意外。
王珊睿一看高诊疑惑的眼神就知晓他在想什么,有些羞怯道:“恩公你想什么呢?睿儿才不是那种女子,只是这花船上有认识的人罢了。你等一下,我让那花船的人接我们过去。”
旋即王珊睿走到岸边,给了一个船夫一个亮晶晶的牌子和银两,那船夫便靠近花船送了过去。
果不其然,不一会,那花船四周有小艇划过来接高诊二人上了船。
从夹板上跳上船,高诊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名男子。
此子说不上英俊,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自信和成熟,眼睛笑起来会眯着月牙形,让人看上去很是开心憨厚的模样。
见到这男子,王珊睿对他轻轻点头笑道:“江灵鱼哥哥,麻烦你了。”
江灵******手表示小事一桩,然后看了一眼高诊问道:“你是睿儿的未婚夫吗?”
此言一出,王珊睿小脸红的发烫,连忙摇摇头道:“江哥哥你不要胡说,他是我和我爹爹的救命恩人!哪里是什么未婚夫!”
男子哈哈一笑,便让两人上楼品茶看风景,让歌舞再一度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