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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剑齿虎的震惊

郭厨长建议我在红烧角熊掌这道菜里加些醒橘,我接受了他的提议。决定在这道菜出锅后,调制浇汁的时候,加入一些醒橘,以处理角熊掌的肥腻感。

我看着郭厨长走远的背影,想了想,对七喜说道:“七喜,你说这郭厨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七喜不假思索地答道:“他,他就是一个抠门的人。今早他看见我在吃昨日剩下的野鸡肉,上前就要打我。要不是我将您抬出来,说是少爷您让我在这烹饪菜肴,这野鸡肉是少爷您赏的。恐怕,少不了他的一顿打。”

我笑着,说道:“哦?这郭厨子竟是这般的抠门?”

七喜告状似得说道:“可不是,平时,管他要个苹果吃,他都不给。吃他片肉,就要被追打半天。”

听着七喜告状的话音,远处郭厨子的徒弟,被莲儿打了脸的李姓学徒,却是不愿意了,上前解释:“少爷,你可别听七喜的话,师傅他可不是个抠门的人。七喜吃的肉片那是偷吃的,他还经常到厨房来偷吃,要不然怎么会被我师傅追着打?”

七喜发现自己有些说漏了嘴,又连忙开口道:“谁说郭厨子不抠门了?我做的菜,不知比他好吃多少倍,用得着偷吃他的菜?我那样做,不过是替各位主子尝尝,万一郭厨子放的盐多了呢?”

李学徒与七喜争辩道:“师傅怎么可能将盐放多了呢?你还尝尝,分明就是你偷吃。还有,你要吃的那苹果,也是你偷吃的?秋红姐来要苹果,怎么不见师傅不给她?”

七喜想以高声遮盖心中的尴尬,大声说道:“这就更说明,郭厨子他不仅抠门,还不讲理,别人要什么他都给,我去要什么他都不肯给。”

我笑着,看着两人在争吵,暗道:看了这郭厨长并不是真的抠门,只是七喜经常调皮,郭厨长也就是对七喜一人“抠门”罢了。不过,郭厨长在处理莲儿一事上,虽然显得有些懦弱。但从七喜说郭厨子的“抠门”中,可以看出,郭厨长应该是一个细微谨慎的人,而且还有着自己的一番坚持。

七喜和李学徒这边争吵着,那边郭厨长已然取了两个醒橘回来了。我冲七喜和李学徒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争吵。转身对郭厨长说道:“郭厨长,不知道,这醒橘在食用和烹调上需要注意些什么呢?”

郭厨长将手中的两个醒橘递给我,回答道:“少爷,食用醒橘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只是,这醒橘的橘皮要比橘肉,让人清醒的效果好。但是橘皮不好吃,平常将士们都是直接食用橘肉的。而且食用一瓣橘肉和食用两瓣橘肉的效果差不多,只是效果明显的时间长短不同。当然,若是橘肉吃完了,身边只有橘皮,也可将橘皮泡了水喝,效果还更明显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这两个醒橘我就收下了,还要谢谢郭厨长。这锅里的角熊掌还要炖一会。一会我父亲回来了,才好再起锅。”说罢,我便要接替七喜照看炉灶,想让七喜去歇会。但是,七喜不愧吃货的称号,非要待熊掌出锅才肯离去。我见拗不过他,正好借此安排他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将七喜拉到角落便,低声说道:“七喜,这炉灶只要看着就好了,放心,我一定等你回来再起锅。现在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我刚刚打了莲儿,长夫人那边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你去帮我盯着点,见到长夫人回府,就马上来通知我,我也好有个准备,希望她不要在父亲回府之前回来。对了,还有那个清峰,你也想办法给我盯着点。按理说,我打了莲儿,长夫人不在,他应该也会出现的呀。怎么也没个动静?你想办法去探听探听,他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七喜刚要依言离开,我又拉住七喜,说道:“等一下,刚刚随吴大哥去惩处莲儿的三人之中,有一个何护卫。他在场却没有打莲儿一下,反而对莲儿很是照顾,貌似这个何护卫对莲儿有些不同寻常,最好也去盯一下。你忙不过来,就去找吴大哥帮忙,他此刻应该在宋教官那。还有,我父亲回来了,你就马上来通知我。”七喜点了点头,将我吩咐的事记下,便急忙出去了。

七喜离开后,我留在厨房,照看着炉灶,同郭厨长聊着闲天,等待着我的将军父亲回府。期间,我剥了半个橘皮,将其泡在热水中备用。只待父亲回府,便可完成烹饪红烧角熊掌的最后一道工序。

我在厨房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七喜和吴淞才急忙跑回了厨房。七喜喘着粗气,说道:“少爷,将军他回府了。”

我点了下头,用下巴指了下没人的角落。又看了看厨房内,正忙着准备晚饭的众人。低声问道:“长夫人可回来了?”

七喜喘匀了气,回道:“没有,府内各个门房的仆人,我都关照了,让他们看见长夫人回来就告诉我。临来前,我还挨个门房问了一下,都没有见到长夫人的轿子回府。而且,长夫人的院子也是静悄悄的。”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清峰呢?还有那个何护卫,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七喜看了下吴淞,吴淞接口道:“少爷,我先去了清峰少爷那,他也未在府内。后来我看见何护卫匆匆忙忙地出府了,就带着赵家兄弟一路跟着他。何护卫出府后,左打听,右询问的,却是在找清峰少爷。我们三人便跟着他,一直寻到了富贵酒楼,才寻到清峰少爷。”

吴淞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那时,我们看到清峰少爷和几个人已然喝多了,醉醺醺地并未理会何护卫,而何护卫就一直在门口等着清峰少爷。我让赵家兄弟在那继续盯着,我就回来向少爷禀报。”

我皱了下眉,喃喃地说道:“父亲刚刚从南方回来,对于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来说,应当算是大事才对。理应在府里等候请安的,怎么清峰却跑出去喝酒了呢?难道,他在外面与人密谋着什么?”我摸了摸下巴,问道:“吴大哥,你说和清峰喝酒的还有几个人?你可曾看清那几个人都是谁?”

吴淞想了想,回道:“少爷,我是从门缝往里看的,那几个人不是背对着门,就是侧对着门,我没看清。”

我思量着:哦,这清峰竟然是坐在主位的,看来那些人都是在奉承清峰,希望他们不会为了讨好清峰,而与我作对才好。我又摇了摇头,暗道:现在可不是考虑清峰那点小伎俩的时候,父亲已然回府了,过了父亲这关才是当务之急。

我看了眼炉灶上炖着角熊掌的锅,说道:“行了,其他是先不要管了。父亲回来了,这角熊掌也该出锅了。”说罢,我便走向炉灶。在吴淞和七喜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锅上的大石取下来。

在挪动大石的时候,锅里发出“呲呲”的水汽声。随着锅内腾起的热气,顿时吸引了厨房内,众多厨子注意的目光。大石被缓慢地抬起,锅里飘出的肉香更加浓郁了。当锅里的角熊掌,终于呈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锅里的熊掌。

我拿着一根筷子,缓慢地靠近角熊掌,心中紧张地期盼着。当筷子不费出灰之力,便插进角熊掌皮肉里的时候,我心中的期盼算是实现了。厨房里顿时一片欢呼,就好像某人完成了一项创举一般。

我来不及与郭厨长庆祝角熊掌的烹饪成功,小心地将糯烂的角熊掌装盘。又用备好的橘皮水,加入浓汤和一些调料,熬制好了熊掌的浇汁。对吴淞和七喜吩咐道:“吴大哥、七喜,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见父亲。什么时候上这道红烧熊掌,我会让秋红来通知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将这浇汁浇到熊掌上,然后端去就行了。”

吴淞和七喜闻言,自然是依言行事。我出去后,七喜将角熊掌连带盘子,又放到锅里温着,只带秋红前来传信。

我出了厨房,便去找秋红,由秋红带着我向父亲的屋子走去。一路上,我紧张的要命。不知道我只见了一面的父亲,对我这个废物儿子,实则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我这位威武的父亲,对我这个他“未曾谋面的儿子”会不会满意?

秋红带着我一直向正堂的后院走去,进了一间宽敞的屋子。便看到父亲已然卸去了铠甲,穿着一身棉质的黑长袍,依旧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一旁我的母亲嫡夫人正与父亲说着什么。屋内二人见到我进来,皆是停了下来,看着我。我急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给母亲请安。”

母亲嫡夫人笑着,拉着我坐在了她的旁边,说道:“行了,行了,坐下说话吧。”

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将军父亲,关切的说道:“父亲刚从南方回来,一路劳顿,辛苦了。”

将军父亲点了下头,端起茶杯继续喝着水,并没有说话。我看了一眼,暗道:呵,看来不整点猛料,以引起将军父亲的注意,恐怕这关是不好过呀。我顿了一下,又说道:“父亲,今日进王宫晋见国王,想必国王一定给了父亲丰厚的封赏吧。”

将军父亲吃惊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淡淡地说道:“我擅自调兵,国王不治我的罪就算开恩了,何来封赏?”

我笑了一下,接口道:“父亲,这屋内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您何必对我们隐瞒呢?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想必父亲定然是接到了国王的密旨,才会急忙返回都城的吧。”

闻言,将军父亲瞪着眼,吃惊的看着我,道:“胡说。”

我依旧笑着,说道:“以父亲对王国的忠诚,怎么会未待南方的战事稳定后,就急忙赶回都城呢?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依父亲的性格,应当先安稳了南方的战事,才会返回都城受责。”

将军父亲平定了下心情,说道:“就凭这个,不能说明什么吧。”

我点了下头,继续说道:“那么,今日王宫里的来人,就能说明问题了。那人既是国王派来传父亲进王宫的,还当面谴责了父亲。想必这是想让他人知晓,国王有意严惩父亲。可是,那人不应当下马,也不应当向父亲行礼,更不应当对父亲恭敬之后,再加以谴责。这怪异的行为,也只能用,先是习惯性的内心敬畏,再是奉命的不得不谴责来解释了。”

将军父亲皱了皱眉,问道:“你还看出了什么?”

我看了看关好的门窗,回答道:“自家人说话,父亲问什么,我也就老实的回答什么了。如果我没有推测错,国王应该是要立新国王了。而且,新国王还不是王后的孩子。国王召您紧急回来,应该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也许国王甚至将新国王托付给了您。”

将军父亲听我说到这,顿时大惊,颤颤巍巍地指着我,问道:“这,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我正了正坐姿,回道:“父亲,这还用听谁说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现如今国王已然病入膏肓了,此时他急召一个正在保家卫国的守疆大将军回都城,还能干什么?时日不多的国王,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王位的继承问题。当然是要大将军协助新国王,以防宵小之辈的窥伺,巩固新国王的政权。”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厉舅爷是谁,父亲您应该知道。可是,父亲您想必还不知道,厉舅爷已然悄悄地回到了都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王后已经开始肆无忌惮了,意味着王后已经开始寻找支持者了,意味着王后已经开始对国王的立储决定不满了,更意味着王国将展开一场血腥的王位之争。”

将军父亲听着我的分析和解释,心中已然是震惊不已。他震惊的是厉舅爷的秘密回都,震惊的是自己儿子的才智敏捷,震惊的是王后熊熊勃勃的野心,更震惊的是王国将要面临的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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