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戚思远笑起了:“老弟,你给我出了难题。”
我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豁出去了,脸皮厚一点也不要紧,我得搏一把。
“承包这事儿……”他沉吟着说,“早不时兴了。它不符合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规律。”
这让我一愣。似乎,这点我压根就没想过。陷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圈子里了。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考虑考虑,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再联系你。”
我明白,这话就是拒绝的意思了。谈不上多么失望,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一晃就又过了好几天。
正月十五下午,正在办公室忙,接到戚思远的电话。
他说:“老弟,你的事,我考虑好了。”
我心里一个激灵,请他稍等,马上从办公室出来,大步走到本楼层的安全楼梯口,拉开安全门,站到转弯处,才说:“对不起,戚总,刚在会议上。您请说。”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我想我都得仔细听好了。
他清清嗓子,“老弟,你说的承包这事儿,确实有难度。”静默一下。
我本来浑身发热,这时也清醒过来了,而且凉下来的速度还飞快。
他说:“难在哪呢?我得维护公司的制度,不能因为你——我的意思,我不能因为哪个人,改变公司的制度,那样公司就没法办事了。”
我说:“我明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不过,我有个建议。”他说。
我缓缓说:“您说。”
“我让你入股,做我公司的股东,怎么样?”
太意外了!
我心底没来由地一阵激动。
但我马上明白,他这个建议,对我来说并不现实。
我当时跟郭可扬说过,想入他的股,那是因为我借了钱给他,我有心理优势。并且,仗着同学关系,脸皮厚一点我觉得也无所谓。但是,对戚思远,我觉得自己既没面子,也没这个实力。
我见他开过好几辆车,随便拿一辆出来,我都买不起,又怎么有能力去入他的股?
我尽量冷静地说:“做您公司的股东,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
“但是怎么?”他有些意外地问。
“我……很不好意思,资金方面……”
他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
我脸上火辣辣的,故作镇定,“谢谢您,戚总,我再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他打断我,“我想到一个主意。”
我也笑了一声,“您说。”觉得蛮意外,但是也有些欣喜。能是什么主意呢?
“你有银行方面的关系吗?如果有,我先划给你一些股权,你拿去担保,贷点款出来,然后再办入股手续。”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脑海里飞快地搜索一番,只能实话实说:“戚总,我没什么银行的朋友。拐弯去找,可能有办法,但没十足把握。”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答复得这么肯定,不禁有些迟疑,“哦,是吗?”
我想自己让他失望了。华信集团,这么大的牌子,响当当的央企,想必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有些门道的。银行愿意和央企打交道,怎么会没这方面的朋友呢?或许他是这么考虑的吧。如果他真这么想,那是他对我们这里的情况太不了解了。
我咬咬牙,说:“没事,戚总,谢谢您这么给脸,我会去找的。肯定能找到,我有办法的。”
他叹口气,“好啊,你再想想辙。”
我“嗯”了一声。
他有些遗憾地说:“如果贷款有难度,入我投资公司的股,恐怕就不合适了。”
我心里突生自责,甚至很脸红,好像被人看穿了底细。
“不过呢,”他斟酌说,“你愿不愿意做我那家旅行社的股东?做旅游,资金方面的要求相对低一些,也就一两百万的门槛,怎么样?”
我“嗯”了一声。
“也就是几十个平方的房子钱。”他哈哈一笑。“这个你肯定没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