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脚步渐渐近了,间接亮起的烟花点缀着枯燥的晚自习,邢莎莎与苏澈交换了位置,她与邵阳之间也陷入了一种谜一样的尴尬。程鸢每天都面对着话多的苏澈,不堪其扰。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看来冷若冰霜的苏澈,在他面前却是一个惹人烦的家伙,也许自己天生就长了一张受气脸,所以才会惹得他不由自主的想欺负一下。
期末考试马上就要临近,程鸢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半刻也不敢放松,吃饭的时间都不舍得去,托田晴给带回来,边吃边做习题,简直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模式。与她一起陷入疯狂的还有邵阳,据程鸢观察他一整天都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甚至都没去过一次厕所,简直是个疯子!她想。
“喂,小风筝,你打鸡血了,那么拼命。”苏澈回过身,伸长了脖子,将头架在程鸢高高的书堆上,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
“苏少,您就别打扰奴婢学习了,奴婢可与您不同,要是不努力学习,升不了职,就要老死在大院了。”程鸢头也不抬似乎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不用担心,本少爷不会看着你在大院受苦的,要不容我回去跟老夫人商量一下,将你收入房中做少奶奶如何?”苏澈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程鸢的眉头皱了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的,我怕你们家阿红,阿绿,阿黄的不答应,再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就不好了。您的好心呢,我心领了,无福消受。”
“放心,我会废除六宫,只宠你一人,可好?”
“真是受不了你俩,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田晴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看,田大小姐生气了,您老还不收敛一点。小心引起公愤。”程鸢揶揄了苏澈一句。
“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成书呆子了,我可得替叔叔阿姨照顾好你们,下课了,别做了,哥哥带你们出去兜兜风清醒清醒大脑。”
苏澈说完拖着身边极不情愿的邵阳就向外走,他聪明的明白做事要捡重点的原则。果不其然,程鸢和田晴乖乖地跟在了身后。
天台上的风有些凛冽,却吹的人异常的清醒,邵阳依旧不说话默默地站在天台上望着远方发呆,田晴则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或许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该说,什么都不合时宜,沉默才是最合适的,她想。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华丽丽的绽放,教学楼上想起了女生们兴奋的尖叫,女人就是如此,她们天生就是喜欢浪漫和情话的,只不过等待的那个情人还没有出现,烟花也不是独属于她们的,可是她们不会在乎,毕竟别人家的烟花也是美的,没有人会拒绝美的事物,尽管明明知道不属于自己。
“你不去跟他们玩吗?我没事的。”邵阳望了一眼一直在身侧的田晴,说出了他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他明白,田晴这些天都陪着他,就是怕他一个人心情不好,她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可是这些不能成为自己无视她的理由,毕竟人也要珍惜身边对你好的人,即使你再失意悲伤。
“我只是想看烟花而已!”田晴转过头冲他温柔的笑着,灿烂的胜过黑夜中的烟花。
邵阳望着眼前如天使般纯洁的姑娘竟无言以对,两个人轻笑了两声,继续转过头,望着烟花。
不远处的程鸢看了他们一眼,胸中好像塞了东西,闷闷的,心中好像丢了东西,空空的。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失落。
“怎么了,我们家小风筝又在多愁善感了?”苏澈从后面跑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头发弄得凌乱不堪。
“苏少,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讨厌。我又不是你们家狗,别老弄我头!”程鸢没好气的冲他吼了一句。苏澈愣住了,也许没料到她会发那么大的火,也许压根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火,本来女孩子的心思就猜不透。他傻笑了两声,“我们家小风筝这是怎么了?被烟花呛到,吃了火药了?”
“你才吃火药了呢!”程鸢被他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喝点东西,冲冲火药,我就当没看到那个泼妇,放心,你在我心中依然是美的。”苏澈仍那么没心没肺的笑着,丢给他一杯暖暖的奶茶。她默默地喝着,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努力的忍着,忍着。
苏澈的手试探性的伸向她的头,看她没有抗拒,才轻轻地帮她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
“我们只看烟花!”
程鸢只听到这句温暖的话语,剪短却有力。是啊,他们是来看烟花的,是看这黑夜中最美丽的绽放的,没有人有理由伤心,为什么要伤心?即使做不成黑暗之中令人称艳的烟花,那就做一个赏烟花的人好了。只是默默地望着那一缕光亮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