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至翠微门后山历练,恰好撞见梁俊彥与钟师兄相斗。那梁俊彥勾结灵蛟门,被钟师兄发现,遂一路追杀钟师兄到那处。后来,我与钟师兄联手,反将他击杀。而那封传讯玉简,便是由此而来。”
那少年一直期冀结局的反转,岂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支撑少年的信念彻底轰塌,他狂吼道:“不会的,不会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师尊绝对不会背叛宗门!师尊是宗门守护者,他绝对不会是叛徒!”他满脸癫狂之色,疯狂往外奔去。
留下李慕秋一人,独自在原地唏嘘叹息!也不知这般做,是对还是错!
***
李慕秋收拾心情,将烦恼的心绪彻底抛开。
他将严铁、严修二人身上搜刮一番,这严家果然不愧是长老之家,那严铁父子二人,俱皆携带着一枚储物戒指。他顿时大喜过望。
钟石道、焦太白二人此次闭关,必定会达到炼气期。今日得了两枚储物戒指,也算给二人提前备了份贺礼,如此实在大妙!
李慕秋沿着通道,走入了里间石室。
这间石室约有二丈见方,其中仅有一张石床和一套石桌椅,其余别无他物!
严修瘫倒在石室一角,其模样凄惨,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杜如雪还在石床上昏睡。她胸前衣衫半解,亵衣外露,那青春的身体,充满着无尽诱惑。
李慕秋身处石室,与她近在咫尺。他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只一眼便看得心跳不已,急急转过身去。
他急忙收摄心神,本想帮杜如雪将衣衫扣上,无奈那位置颇为敏感,他实在下不去手。他思忖片刻,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衣衫,帮她盖在身上。
李慕秋登时长出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严修与那少年的对话,可以自墙壁的小孔,察看另外三间石室的情况。他在石室内扫视一圈,登时发现了那三个小孔。
他走到那处石壁边,分别望向三个小孔内,他顿时被惊呆了。那许多的法器,堆成小山般的元石,无数的丹药、典籍,让他眼馋不已!
此处果然不愧为严家的宝库,这些财富,恐怕是由严家数代人积累而来!若是得到这些资源,自己目前的问题必然迎刃而解。而且,说不定能让他一举修炼到先天后期,也未可知!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石门,我要打碎那些石门。
他回到主石室,望着那三座紧闭的门户,仿佛便能望见里面的无数资源。他的眼神无比炙热,似欲将那些石门生生烧穿。
他从严修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长剑,那长剑寒光潋滟,烁人眼目,一观便知颇为不凡,远比他之前使用的长剑锐利。
他在空中运使长剑,用力一挥,那长剑登时发出一声尖啸,那声势非同小可。他举起长剑,另一手在剑身轻抚,露出满脸欣喜。有此利器,不愁石门不破!
他使出八成气力,一剑刺向石门。
“叮”一声脆响,他凝目望去,石门毫发未损。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看来力道还是不够!
他不再保留,全力刺向那座石门。可那石门仍然如故,毫发无伤!他手上再不停歇,连连刺向那石门。一时间,“叮叮叮叮”,响声连绵不绝!也不知向石门刺了多少剑。
蓦然,“呛啷”一声脆响,长剑登时断为几截。断剑似流星般,向四周激射。然而在那石门上,即便一个印迹都未曾留下。
望着手中光秃秃的剑柄,他心中一阵颓然。
忽然,他想起自己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法剑,还有法剑!法剑惯能断金切玉,一定能够斩破石门。
他此刻便像一个赌徒,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上一试!
他祭出法剑,在身周绕行一圈,暴射向石门之上。那法剑直如风驰电掣,他一刻不瞬紧盯在法剑上。
蓦然,一道牙酸的声音响起。那柄法剑本已裂缝遍布,如今又扩展了许多。而反观那石门上,一丝痕迹也无!
李慕秋一阵心疼,再也不肯将法剑祭出。这可是他救命的宝贝,可千万不能损毁了!
压箱底的手段都已使出,仍不能将石门损毁分毫,他已毫无办法。
那石门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居然比法器还要坚硬,简直太变态了!以后待炼体大成,不如把这扇石门撬下来,做武器得了。
眼望着这无数资源,却根本不能拿走分毫,那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可是又能如何?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或许哪天修炼大进,便可以破开那些石门呢?既然破门无望,他只得暂时放弃。
此地或许隐蔽,但严家之人随时都可能到来。若是严家老祖亲至,他绝无生还之理。他已在严家宝库耽搁了许久,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严家父子的尸体,绝不能留在此地,必须拉出去掩埋。若是让严家人发现尸体,必然知晓宝库隐密被泄露,那便会打草惊蛇!说不得会将宝库资源转移,那便得不偿失了!
李慕秋花了半炷香时间,将石室内的痕迹彻底清除,然后挟起杜如雪,将宝库石门闭住,便往峡谷中行去。
往峡谷外行了几里地,便来到猎杀黑鬃豚那处。
两名锻体八层修者躺在那处,已声息全无,想必是被那炼气期少年击杀。而黑鬃豚材料,则堆在那处。经过清点,五只黑鬃豚材料全在,并无一丝缺失。由此看来,除了那严铁,并无他人从此地经过。
两名修者身无长物,只有少许元石,而丹药却没有一颗。不过,这倒颇为合理。否则,以他二人锻体八层修为,怎会沦落到做严修的跟班。
李慕秋将那二人就地掩埋。
而那五只黑鬃豚,已被严修等人彻底分解,倒让李慕秋省去一番手脚。他直接将材料一一收起,便起身往谷外遁去。
整个峡谷彻底恢复宁静。任谁也想不到,这平静的峡谷,曾有四人在此殒落!
李慕秋挟着杜如雪,一路飞速遁行,片刻便远离了那处峡谷。
他在一处向阳之地,寻得一座山洞,权作安顿之处。那山洞不深,而且颇为干躁,非常适合作为临时居所。
他收集了些干草,将杜如雪轻轻放置在干草上。
随后,他又拾了些木柴,在洞口生起一堆篝火。待原地只余下炭火之后,他便穿起几块黑鬃豚肉,放在炭火上烧烤起来。不多久,那肉香渐渐弥漫开来,表面泛出金黄之色。
经过一天劳顿,他已非常饥饿,便撕下一块豚肉,大肆吞嚼。
他对自己的烧烤手艺是愈发满意了。那豚肉在炭火的烘烤下,外焦里嫩,口感绝佳,味道颇为鲜美,比之哮风狼肉犹有过之,直感觉当真是不虚此生!
他斜倚在石壁上,望着夕阳西下,品尝着美味豚肉,精神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翠微门后山,他感觉非常安全,非常放松。也许有人会说妖兽可怕,而李慕秋却并不如此认为。妖兽的凶狠,完全是因为需要生存。而人的凶狠,却可能是任何缘由,甚至是一种情绪、一个念头。
比如青风镇的牛大、牛二,比如葬仙谷的袁牧霄,他们与李慕秋原本并不相识,却因为一缕贪念,便要戕害无辜生命。这些无一不反证了人的可怕。李慕秋虽然也爱财,却从不为财而滥杀。若是为一己之私,而残害生灵,与妖魔何异?虽然他也曾杀了数人,可每次杀人,皆是被动为之,或者因为被杀之人有取死之道。
正在李慕秋神思飘渺之时,那昏睡的杜如雪嘤咛一声,便悠悠醒来。
她妙目一扫,发现正有一名少年倚在洞口石壁上。从那人轮廓看,她已认出正是猎杀黑鬃豚的那人。此刻,夕阳的余晖斜着照入洞口,将那名少年染成金色,仿佛变成神人一般。她登时看得痴了!
许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望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衫,她心中微微有些暖意。这件衣衫应当便是那人的吧?她轻轻坐起来,揭开那件衣衫,仔细捻去上面的草屑。
她呆坐在那处,面上泛出些许笑容,无意识地用手轻抚衣衫。片刻之后,她便站起身来,准备将衣衫交还给那人。
这一站起来不打紧,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解开,里面的亵衣已完全暴露在外。她登时惊声尖叫。
李慕秋被吓得一跃而起,急问道:“发生何事?”待他望向杜如雪,发现她衣衫不整地站在那处,赶紧避过头去。
杜如雪将那件衣衫捏成一团,狠狠掷向李慕秋,哭泣道:“你……你竟敢轻薄我,我要杀了你。”说罢,她便赤手空拳攻向了李慕秋。
李慕秋微微皱眉,一手捏住攻来的手掌,“莫要误会!你被严修打晕,被带到一处所在,差点……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他已经被打跑了!”
他不想多生事端,故隐瞒了严修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