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石道两人力道已用老,还未来得及抽回武器,便被那咆熊紧紧捉住了刀刃和枪头。咆熊双臂一使力,分别抡起两件武器,在原地疯狂旋转。钟石道、焦太白二人顿时被抡飞在空中。
片刻之后,钟石道二人双手脱力,再也无法把持,双双被甩飞了出去。
咆熊“腾腾腾”跑到钟石道身边,抬手将他举过头顶,便要往石上掼去。
若真教这咆熊掼将下去,只怕钟石道立刻便要殒命。焦太白顿时亡魂大冒,拼命般朝钟石道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捆物件向咆熊当头飞去。
那咆熊还未来得及动作,忽见有东西直冲面门飞来,不敢大意,立刻便分出一只爪子往来物拍去。
“咻”地一声弦响,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那咆熊豁然而惊,立刻将拍出的掌撤回,护在了面门上。
那支箭矢破空而去,瞬间击中捆在那物件上的绳索。那包物件迎风展开,竟是一张张哮风狼皮,劈头盖脸罩在了咆熊头顶。
咆熊眼前一黑,顿时心中慌张,它连连挥动双臂,想要驱散这些狼皮。
正在这个间隙,“咻咻咻咻”,弦响声不断。天空的箭无穷无尽般,一支接着一支,穿透一张张狼皮,往咆熊面门攒射而去。
眼前忽生变故,焦太白不由得微怔。他望向那箭的来处,那人可不正是李慕秋?
焦太白心头大喜,脚下亦不停顿,他飞快拾起钟石道的长枪,倾尽全力刺向咆熊面门。
长枪洞穿层层狼皮,发出“噗哧”一声闷响,入手处软糯无比,浑不似击在咆熊皮毛的感觉。焦太白心中顿时一喜。
狼皮洒落一地。
咆熊双目各中一箭,口中则中了两箭。焦太白最后又在它口中补了一枪。远远望去,那熊头便似刺猬一般。
咆熊血流满面,双爪捂着嘴中的长枪,喉中发出低沉的嗬嗬之声,两丈高的身躯,蹒跚走出两步,便轰然倒地。而钟石道则躺在一边,惊恐地看着倒在身边的咆熊,胸口急促地喘息。适才,当真是命悬一线。
李慕秋嘴角兀自溢出鲜血。他缓缓挪着步子,走到钟石道身边。一屁股坐在熊腿上。
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焦太白望着一地的碎狼皮,心头刺痛,一拳擂在那咆熊身上,“这头臭狗熊,死便死罢,因为它,还弄坏这许多狼皮,元石啊,统统都是元石啊!”
李慕秋没好气地道,“二哥,你太也不知足!这咆熊身形庞大,血肉甚多,加之等阶又高出许多。只怕有这一头,便抵得上百头哮风狼的价值。些许狼皮罢了,有甚可惜?”
焦太白撇撇嘴,“谁会嫌元石多?大哥你会吗?三弟你会吗?”
听得焦太白的言语,钟石道面露微笑。他站起身来,围着咆熊绕了一圈,接道:“啧啧啧,这家伙躺着都这般雄武。三弟所言太过保守,这咆熊的防御这般惊人,只怕这身皮毛都价值不菲,更不必说那血肉了。大家快起来,趁着现在热乎,把熊血先放了。”
焦太白顿时两眼放光,屁颠屁颠地跟在钟石道身后。
钟石道抽出长枪,咆熊口中便汩汩冒出许多鲜血来。三人便用葫芦稳稳接住,涓滴不漏。约莫一炷香之后,那熊血便渐渐少了。
忽然,林中隐隐传来“哗啦”几声树枝脆响。便有一个青年自密林中一跃而出,身后则紧跟着八个少年。
那青年约莫二十岁左右,满眼阴鸷之气,修为则是锻体七层,比焦太白略高一筹。其余八名少年,修为则在锻体四至五层之间。
那青年扫视一圈,发现倒在地上的咆熊,心头不禁一凛,同时,隐隐闪现出贪婪之色。
他暗暗打量现场三人。发现那三人血染长衫,精神萎靡,应当都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三人中最高修为只有锻体六层。青年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今夜当真热闹非凡,只是本少来迟了些,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啊!我宣布,现在此地由我接管,放下你们一切所得,要么死,要么离开!”
钟石道见来人势大,不可力敌,便拱了拱手道:“我们是翠微门的弟子,兄台给个面子,让我等离去,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大家不妨交个朋友。”
那青年嘎嘎地笑出声来,“翠微门弟子?老子也是翠微门的弟子!”
钟石道满脸喜色,“师兄竟然也是翠微门弟子?那敢情太好了!如此,我们这便告辞!”
钟石道冲着李慕秋二人一使眼色,背上沿途所获,便要离去。
那青年脸色如霜,字字如冰地道,“要么留下东西,要么死!”
钟石道三人顿时脚下一滞,面露戒备之色。
李慕秋暗忖,听此人言语,应当没有看到猎杀咆熊的过程,既然如此,那不如……
李慕秋面露畏惧,悄悄躲在焦太白的身后,似乎不敢看来人的模样,怯怯地道:“二哥,他们修为很高的样子,要不然,我们还是离开吧?”
焦太白诧异地望着李慕秋,非常不解。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弟,何时变得这般胆怯?之前数次猎杀妖兽,他面不改色,即便面对那实力强大的咆熊,亦是毫不退缩!现在这般作态,到底是何缘故?他眼珠一转,心中似有所得,便顺着李慕秋的话头说道:“钟大哥,我们不是敌手,不如离开吧?”
钟石道满脸激愤,巨量收获转手便被人夺去,怎能甘心?只是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形势比人强,斗又斗不过,只能忍了,他一甩手,怒吼一声,“我们走!”
“等等……你们这是不服么?莫不是准备养好了伤,回头再找我们算账?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你不能如此!翠微门门规规定,禁止弟子私下互相厮杀。你若是执意要杀我等,若让宗门知晓,绝不会放过你们!”钟石道气急道。
“嘿,宗门?你们实在太天真了,宗门也就能管管你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可怜虫罢了!即便本少杀了你们,也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不过,本少特别嫌麻烦……”那青年一挥手,“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那八名少年一拥而上,将李慕秋三人围在当中。
焦太白手执朴刀,钟石道一提长枪,双双杀向那几名少年。
钟石道修为虽低,临战经验却丝毫不差,面对攻向自己的三名少年,守得滴水不漏,一时难分上下;焦太白那处却大有进展,一人面对四名少年,有攻有守,不多久便砍翻了一人;而李慕秋却毫无还手之力,面对一名少年,却在人群中东躲西藏,一时倒也无甚大碍。
双方相斗甚久,那八名少年围战三人,久战不下,反被焦太白砍翻一人,为首的青年渐感不耐。
“废物,都是废物!两个人都对付不了,养你们还有何用?”那青年眼见李慕秋只是一味闪躲,一味挨打,似乎毫无实战经验,直接把他忽略了!
纵观此地,惟有那锻体六层的焦太白最有威胁。擒贼先擒王,只要灭了焦太白,大局可定!那钟石道虽守御有道,进攻却是不足,修为只有锻体四层,断然难以持久,不足为虑。
李慕秋见那青年盯着焦太白身后,目光游离闪烁,便知他将有所行动。李慕秋的身形顿时停顿下来。
“砰”然一声,李慕秋惨叫一声,身形前飞,俯身扑倒在焦太白身后。他缓缓爬起身来。脸上满是鲜血,
踢中李慕秋的那名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露疑惑之色,似乎自己只是轻飘飘一脚,并未踢得很重啊!莫非说自己功力大进?那少年顿时面露喜色。那少年怔神片刻,又立刻向李慕秋追逐而来。
李慕秋惊呼道:“二哥,你帮我拦下他!”
焦太白二话不说,一刀劈向了那名少年,将他截在自己的刀网之中。
李慕秋惊魂未定,躲在焦太白身后喘着粗气。
恰此时,那青年抽出了一柄长剑,一路奔跑,一边蓄势,当距离焦太白身后不远时,他忽然纵身一跃,凌空向焦太白身后攻去。
李慕秋原本立于焦太白的身后,眼见那青年长剑刺来,不由得双手抱头,往下一蹲,登时缩成了一团。焦太白的后背,便直接暴露在那青年眼前。
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焦太白的后背近在眼前,怎可舍近求远?他无暇理会李慕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全力往前刺出长剑。
正当青年沾沾自喜之际。忽然,自下方泼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哗”的一声,兜头淋在那青年的脸上。
那液体正是哮风狼的血液,非常粘稠。那青年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李慕秋喊道:“二哥,砍他!”
焦太白似早有所料。他避过剑锋,露出一脸邪笑,一刀劈向那青年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