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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醒来

朱国公夫人到底忧心女儿的病情,和朱国公又闲说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出来,带了贴身的嬷嬷往谢嫣的住处沉香苑而去。

刚走到沉香苑,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那丫鬟一看到朱国公夫人,犹如看到了救星,咧开嘴就大哭了起来。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冯嬷嬷忍不住脸皮抽抽,上前一步,呵斥道:“什么叫夫人不好了?你把话说清楚,这样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这丫鬟名叫花椒,是厨房李大娘的女儿。朱国公夫人自从紫苏口中问出女儿在女学的事情后,就将谢嫣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发落了,又重新在府里的家生子挑了几个丫鬟,别的都不要紧,只有一条,必须要心性纯真,对主子忠心。

这花椒小时候害过一场病,有点死脑筋,本来只是个管园子的小丫鬟。谁知道朱国公夫人这回给姑娘挑丫鬟,不要聪明伶俐貌美的,只要心性纯真忠心的。李大娘别的不敢说,但心性纯真这一条她女儿绝对称得上。

果然,一众小丫鬟中,朱国公夫人独独选中了花椒作为谢嫣的贴身丫鬟,惊瞎了府内一众丫鬟的眼。

可此时冯嬷嬷看着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花椒,有点后悔收了李大娘的银子,把花椒举荐给了夫人。

“夫,夫人……”花椒丝毫不觉得自己形象有什么不雅,哭得一抽一抽的。

“夫人,姑娘刚刚没气了……”

“啊?你说什么?”朱国公夫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

冯嬷嬷也是大吃一惊,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朱国公夫人,大声呵问:“怎么回事?姑娘早上还不是好好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花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早上姑娘喝完药后,就说想睡会儿。可这一睡就是好长时间,我,我担心姑娘,就去叫了几声,可姑娘怎么也不醒,我再一探姑娘的鼻息,姑,姑娘就没气了……”

“嫣儿——,我的嫣儿——”朱国公夫人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哀嚎,挣扎着向屋内跑去。

“还不快去请大夫,愣在这里干什么?!”冯嬷嬷又气又恨。虽然现在请大夫有点来不及,但万一姑娘还能救回来呢。

花椒则是愣愣地看着哭得伤心不已地朱国公夫人,猛地反应过来,忙大声喊道:“夫人,您别伤心,姑娘又醒过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朱国公夫人回过头,哭红着眼,大有花椒不说个清楚,她就上前撕扯花椒的架势。

冯嬷嬷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花椒,咱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行不?

花椒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了,她颤颤回道:“姑娘本来是没气了,可后来又醒了……”

眼看冯嬷嬷瞪大眼睛脸色发青,花椒忙快速道:“可是姑娘醒来后傻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问我叫什么名字?还……”

朱国公夫人转头大步向屋内走去,菩萨保佑,嫣儿没事就好。至于花椒说的嫣儿傻了的事,她自动地给忽略了。

屋内的多宝阁前,一个身姿纤细的少女手执一本书倚立,粉色的齐胸襦裙,顺直墨黑的长发。

朱国公夫人眼睛发酸,差一点点,她就见不到她的嫣儿了。

“嫣儿……”朱国公夫人颤巍巍喊道。

少女抬起头,标准的鹅蛋脸,肌肤如雪,清丽无双。

听到朱国公夫人的唤声,少女眨了眨眼,轻轻喊了一声,“娘——”

朱国公夫人忍不住哽咽,急忙几步上前,将谢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连声急问:“嫣儿,你没事吧?吓死娘了……”

谢嫣摇了摇头。

朱国公夫人提着的心稍为放下,转头看见谢嫣手里的书,又道:“你的身子还没好,看什么书呢?”忙将谢嫣扶到床榻上躺下,又把谢嫣全身好一阵抚按,“嫣儿,你没事吧?刚才那小丫鬟说你……说你不好了,真是将为娘的胆子都吓破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给娘说下。”

谢嫣微微一笑,“娘,我好多了,真没事,想来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了,所以起来后头晕晕沉沉的。”

朱国公夫人放下心来,又想起刚才的事,恨恨道:“都是那个花椒大惊小怪,险些将娘都吓死!”

正说着,冯嬷嬷和花椒进来了。冯嬷嬷刚才在外面已经将花椒好一顿训斥,所以此刻花椒看起来蔫头耷脑。

花椒也觉得万分委屈,她才没有咋咋呼呼。姑娘方才真是没气了,连手都冰凉了,差点没把她吓死!突然间醒来后,又问了她好多奇怪的问题,呜呜,她真没乱说的……

朱国公夫人微沉下脸。

因为谢嫣身边以前的丫鬟紫苏的原因,朱国公夫人现在不喜欢聪明伶俐的丫鬟,总觉得就是因为她们太聪明了,心眼子也多,好好的主子都让她们给带坏了。所以,这次挑丫鬟,她特意挑的是心思单纯的。没想到,这心思太单纯的也不好,一遇到点事就一惊一乍的……

花椒不知道她大丫鬟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犹自想向朱国公夫人解释,冯嬷嬷狠狠地偷拧了她下,将她推到一边,上前几步轻声道:“姑娘还好吧?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了和安堂的方老大夫。”

“对,对,”朱国公夫人醒过神来,“是应该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她转头看向谢嫣,眼圈发红,

“我可怜的嫣儿呀……”

谢嫣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狠狠抽了下嘴角。

不多会儿,方老大夫来了,上前为谢嫣细细诊治。半天后,方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通,无非是心思郁结,血气亏损之类的。

朱国公夫人听了半天,方才明白过来,闺女没事。

没事就好,她微微使了个眼色,冯嬷嬷带着方老大夫出去写药方去了,花椒也被拽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朱国公夫人和谢嫣两人。

朱国公夫人握着谢嫣的手,一脸的沉痛。

“嫣儿,你给娘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真不想嫁给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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