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宁步入内厅,室内已恢复一片祥和,有说有笑。既然这个风头出定了,躲也躲不过,苏嬷嬷也乐见其成,想要推自己一把,那何不顺水推舟,让这个风头出的大一点。也算不枉费了自己几个月的苦心不是。
安紫宁盈盈朝着屋里的众人行礼,又朝着刘雅如行了一礼,手伸向香潇怀里抱着的姚黄魏紫牡丹屏风,香潇拉着一头,安紫宁拉着另一头,盈盈展开,黄红两色交织辉映,错综复杂,尺寸之大,绣工之精美,无不令在场之人叹服。
刘雅如显然也吃了一惊,手不由的抚上面前徐徐展开的牡丹屏风上,每朵姚黄魏紫都似精工雕琢,心思之巧……
安紫宁柔顺一笑,轻启樱口:“女儿知道母亲素喜牡丹,便想着若能绣个牡丹屏风奉与母亲,母亲必定欣喜。可是平常的牡丹却也配不上母亲,姚黄和魏紫便是最好最奇的两种名花。可称得上是“牡丹之王”,女儿只求母亲如这姚黄魏紫一般,永葆高贵典雅,福泽绵长。只是…女儿手拙,但愿这花中之王没在女儿手上失了颜色就好。”
刘雅如仍轻抚着面前的屏风,笑意勤勤,不禁说道:“很好,很好,真是难为你有这片心。”
刘雅如的反应已经出乎自己的意料了,她能这样说可见是真的喜欢。
赵老夫人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旋即又很快的松开,快的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苏嬷嬷却瞧见了,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那笑容意味不明,似嘲讽,也似真的开心。
众人渍渍称奇时,“拿过来,给我也瞅瞅。”赵老夫人略显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香潇连忙变了屏风的方向,好让赵老夫人和苏嬷嬷看了个清清楚楚。赵老夫人眼瞳畏缩,笑意加深,深深地看了安紫宁一眼,徐徐开口:“果然,果然是心思奇巧的姑娘。这姚黄是千叶黄花牡丹,出于姚氏民家;魏紫是指千叶肉红牡丹,出于魏仁溥家。如果说牡丹是花中之王,那么,姚黄和魏紫便可称“牡丹之冠”。”说着转向苏嬷嬷,说道:“老姐姐还是那么厉害,慧眼识珠,这样水灵儿的小人儿,这样巧妙的心思,我看不输当年的姐姐啊。”
大家看赵老夫人这么说,都纷纷附和,交口称赞,一时附和声、赞美声不绝如缕。
就在这连声的赞美声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安紫颜努力维持的笑容,用力攥紧的拳头,除了一边的刘雅如。
苏嬷嬷笑了笑,说道:“紫宁这孩子还算有灵气,是个孝敬的好孩子。”说着转向身后的丫鬟灵儿:“你去,去把我屋里你那个漆白的簇柳荷花屏风架子卸了取来,我看着陪着姚黄魏紫屏风正合适,叫人稍稍改点尺寸就是了。”
谁知苏嬷嬷的话音刚落,赵老夫人便呵呵的笑了起来:“漆白簇柳荷花屏风?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当年丽贵妃封贵妃之日赏给老姐姐的吧?老姐姐真是舍得。”
听了这话,众人皆惊。
刘雅如听了这话,也赶紧的站了起来,连忙说着:“这怎么好,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敢受的。”
苏嬷嬷闻言一笑,示意灵儿去取来,说道:“什么贵重不贵重,我老了,什么好东西在我这也都没什么大用处,何不送了你,给你的生辰添点喜气,添点福气。而且我看我那架子配那荷花倒真真不如眼前的姚黄魏紫,也不遭贱了好东西。”
那厢赵老夫人也帮腔:“是啊,老姐姐既然想给了你,你就收着,哪来这副扭捏之态,,这是给你添福气呢。”
这话一出口,刘雅如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复又坐下。
那边刘湘琴一声娇笑:“要我说,妹妹真是好福气。”刘湘琴说着朝刘雅如的方向瞟了一眼,见刘雅如还是那副千年扑克脸,面上微微有点挂不住,说的话也微微酸了起来:“妹妹的福气好,能起来苏嬷嬷这样的高人来教导自己的女儿,想来我们诗妍也颇喜欢绣些东西,原先我瞧着倒是绣的极好,可是倒不能和紫宁相比呢。”
贺诗妍早在一旁听得生气,本来今天的风头都被安家姐妹抢了精光,母亲现在又涨他人志气,真真是气死人了,贺诗妍的脾气一上来,怎么都收不住了,可是还尚存一丝理智,母亲说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发脾气。因为温国公世子夫人在,众多权贵在,自己必须贤良淑德,必须。
贺诗妍这样想着,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脾气压了压,可是面上到底还是不高兴。
安紫宁看着贺诗妍的样子,今天她到挺有定力,看来是被姨母**了一番吧,既然这样,自己何不给她添一剂猛药。
安紫宁想着便示意香潇把屏风卷起来,向前对刘湘琴盈盈行礼,轻声道:“姨母谬赞了,紫宁真是雕虫小计,幸得苏嬷嬷不嫌我蠢笨,还肯指导我一二。”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姨母若说刺绣,心雅表姐倒是极为擅长呢,我当时刚要绣此物时,都是心雅表姐教的,她还帮紫宁绣了不少花样子,姨母,心雅表姐今天可有来?紫宁想当面道谢,还有些不懂之处想请教呢?”安紫宁扑闪这纯真无辜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刘湘琴,刘湘琴被看得一愣,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贺诗妍简直气死了,母亲当这么人面说自己技不如人,自己就已经很下不来台了,现在就连安紫宁也敢来嘲笑自己,说她竟不如自己那卑微的庶女,自己真是忍无可忍了。
贺诗妍倏地起身,把旁边的几个千金小姐吓了一跳,贺诗妍几步上前,刘湘琴,连忙拉住她,可贺诗妍几次三番早被气的到了底线了,哪顾得自家母亲示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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