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宽已然狂怒,呼地一掌便劈了下来,疯狂的道:“你别动她,她自了更好,免得我亲自动手为难。”
张青松血脉沸腾,再也忍耐不住了。只见他手上鬼王杖突地幻起一片寒光,同时右掌呼、呼、呼的狂劈出三掌,暴怒的大叫道:“我与你这禽兽拼了,你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儿,你还有人性么?”
梁湛宽蓦地凄厉地狂笑起来,聚起一身真力,一掌挡住了张青松,凄厉的大笑道:“我没有她这种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我哪会有她这种女儿啊!”
张青松也聚起全身之力,一掌劈去。
梁湛宽神掌一封,只听“篷”的一声震天响,两人各退一步,竟然功力悉敌。
张青松大叫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当真不是你的女儿么?”
梁湛宽嘶吼道:“我没有像她这样的贱女儿,我要她死。”
梁湛宽更加的狂笑,但是他一掌强过一掌,直劈张青松,接着道:“你这小狗骗我藏宝石碑,用计诱我到城外杂木林中,几乎害得我丧生在老魔的手里,我不能放过你,今天你也死定了。”
他左掌右指,神掌‘落英缤纷掌’,弹指神通双双并施,攻势一时间威不可档。
张青松一声怒喝:“不见得,今夜我便要你为她偿命。”
他舞起鬼王杖法,一片寒光顿时罩向了梁湛宽。
这鬼王杖法乃是幽冥鬼府一派的镇派之宝,这一展开,只觉杖影如山,挟以雷霆之势罩来,梁湛宽一声厉笑,掌力也自如狂风骤雨般狂劈而出。
两人互不相让,掌风杖影缠斗起来,两人都不能有丝毫破绽,一时间打杀得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梁丽娟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声大叫道:“张大哥,你不能打我爹爹。”
张青松心神一分,杖法微缓,梁湛宽已一掌劈到,篷地一声,张青松却是‘哇’地吐出一口血,被震退了三步。
耳中但听梁湛宽厉凄的暴怒道:“你没有死,你为何不死去呢?”
张青松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尖叫起来,只见梁湛宽已经一掌向梁丽娟拍去。
一时间掌风如涛,对梁丽娟却是丝毫也不容情。
张青松那顾得身受掌伤,强打真力,左掌一推,一股掌风袭向梁湛宽,梁湛宽掌势一偏,篷地打在了梁丽娟的左肩上,梁丽娟的身子猛然飞出去,跌出一丈,倒地呻吟起来。
张青松不由厉喝一声,鬼王杖一盘,出手似电,已然向着梁湛宽打到。
梁湛宽见了梁丽娟方自一愕间,鬼王杖却是已临头顶。梁湛宽慌乱之间往右边一闪,张青松却是一仗劈下,狠狠地一下击打在了梁湛宽的左肩上,梁丽娟一见父亲受伤,不禁惊声道:“爹……”
张青松也一下子呆住,竟被梁湛宽一掌横劈倒地。
张青松一声惨叫,一杖已扫在梁湛宽的背上,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踉跄横退了七八步,口叫惨叫道:“好,好,小子,你夺我师父血襟绝学,骗我宝藏石碑,奸我爱女,伤我背脊,小狗,咱们走着瞧吧。”
他踉跄了两步,又吐出一口血,可是张青松也呛出一口血来,只见他忽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那藏宝石碑的描图丢给他,激动的道:“你,你这禽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了毒手。是,我是骗过你两块藏宝石碑,如今我便将这张宝藏的详图给你,你满意了吧?但日后你再敢动丽娟一根汗毛,我便要你的命!啊,东海奇人怎会收你这个孽徒的啊。”
谁知张青松话声一落,忽见梁丽娟爬起来了,已走出十丈之远,张青松不由急声道:“丽娟,你要到哪里去啊?”
梁丽娟头也不回的悲声道:“你别管了,张兄再见了。”
张青松心下一惊,忙阻止道:“啊,你身带掌伤,不能走啊。”
梁丽娟摇头道:“不,你别管了!”
她走到院墙边,竟然能够腾身跃过,张青松追在她身后,直叫:“丽娟!丽娟!”
眼看着梁丽娟已然去得远了,张青松与梁湛宽双双又互拼了一掌。
只听张青松一声怒吼:“梁湛宽,娟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转回头,运起幽冥鬼府一脉无上轻功,如同一道影子般朝着梁丽娟消失的方向紧追而去。
梁丽娟泪眼婆娑的道:“你不要管我啊,忘记我吧,再见!”
梁丽娟的声音凄惨的从墙外传来,张青松强打起真力,借着鬼王杖点地之力,也腾身跃过院墙,看见梁丽娟向西踉跄而去。
张青松紧追在梁丽娟的身后,仍然一声声直叫:“丽娟,等我!你不能这样就走啊。”
一会儿,两人已先后出了西门。
张青松掌伤过重,已不能支持,与梁丽娟的距离愈拉愈远,终于不见了梁丽娟的身影。
但张青松并不就此停下,仍然向前走去。终于,身疲心竭之下,再也无法走下去了。
眼见荒野四下无人,他便在路边一坐,先自镇定心神。
片刻后,他已闭目跌坐,一阵运气调息,不觉间已自入定,物我两忘。
次晨,几个路人见着一个满脸血渍,身旁放着一根粗铁杖的少年人端坐着熟睡在路旁,一时间无不称奇道怪。
有的当做这少年人已死去,一走过来探探他的鼻息,见他鼻息均匀,又好奇的提一提那支铁杖,谁知竟有几十斤重,几乎提它不动。
不由齐齐伸长了舌头,半晌缩不回去。
于是这些人就不敢当时叫醒他,一起走得远远的,这才大着胆子叫道:“喂!喂!我说那少年,为何大白天坐在路边打盹呢?”
其实张青松正值运气疗伤的紧要关头,他自从修炼了自己所为的灵魂之后,神智清醒得很,哪有不知有人在侧之理?
他听得叫声,赶紧收功站了起来,便以身上穿着的衣服,将脸上的血渍擦干净,立是显出他的俊俏面庞来。
此时的他神清气朗,众人就见他轻轻提起鬼王杖走向路人,问道:“请问客官,可曾看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少女?”
他一心记挂着梁丽娟,开口便问。
几个路个见他提着一根几十斤重的铁杖,几同无物,早巳连连后退道:“没见,没见。你,你是人还是神?要是人的话,咱们可出娘胎来也未见过臂力比你更大的了。”
张青松见问不出来,也就作罢,迳自又朝西道走去。
他跨开大步,如缩丈成尺,表面上看似从容不迫,但转眼间已走远。
他不停的走,更是逢人便打听,终是无人知道梁丽娟的下落。
这时候,张青松所要考虑的已不是朝哪个方向去找,而是必须在确定梁丽娟的去处之后再去找寻。
他心里一直在盘算,想道:“丽娟,她还是回滇边的‘百花谷’了,那里有她娘的墓碑,她伤心之余,自然而然心想亲娘。可是滇边离此何止数千里,她一个女孩子,身带掌伤,身无分文,怎能独行数千里呢?”
张青松愈想愈加焦急,同时愈恨东海冷面圣君的无情,便一直往滇界的方向追寻。不管路途多么遥远,他也要找到百花谷去寻找梁丽娟,他决不能让梁丽娟为他而遭到人间的折磨,那会使他悔恨万分的。
他第一日行至一处临江重镇,他方入镇,在一家食店用饭之际,忽听到有两家镖行在一夜之间,尽遭屠杀,不留一个活口,镖行之中壁上留下九条以鲜血涂成的龙形之标志的消息。
张青松听得心中疑心大动,这种事他心想或是魔神宫所为,那壁上留下九条血龙,应是出自九龙神魔,或是九龙血盟弟子九州侠之手。
他用饭过后,立时在镇上访问,昨日这镇上,有否出现九个高大乘骑之人?便又有人证实了曾见这样的九个人,一身锦衣锦服,威风凛凛的样子。
张青松连忙又到其中一个镖行中亲自察看,果见每具尸体的脸色都发青,他立时毫无疑问地证实是九州侠所为无疑。
他在心中暗想:“他们为什么要下此毒手?镇上镖行与魔神宫何仇?”
突然,他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分明这是九州侠升任魔神宫护法之前,立功的行为。而魔神宫的目的是用辛辣手段毁尽天下所有镖局,然后取而代之。无形中魔神宫便控制了整个江湖了。”
张青松这样一想,不由恨声道:“哼,我叫你获此失彼。”
一路上,他仍一面打听梁丽娟的下落,同时不改变打劫魔神宫财路的路线。
要知道,他如今乃是幽冥鬼府的一派掌门人。想要复兴幽冥鬼府一脉,这财物乃是重中之重。有了钱财,便不愁门派不兴。
当日晚上,他暗访到镇上魔神宫分堂所在地。这小镇隶属江北总堂管辖,镇上分堂属蓝匕坛主管辖。他手提鬼王杖,三更时跃进了分堂之中,大吼一声道:“魔神宫的魔崽子,快出来领死。”
魔神宫徒闻声从梦中惊醒,提着兵刃围攻张青松,张青松冷笑一声,再没有哆嗦半句话,抡杖便劈,场上顿时血肉横飞,他也学着魔神宫的样,醮着魔徒的鲜血在壁上划出了一幅弄虚作假鬼头像,然后收尽了分堂的金银财宝,始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