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众紫衣人嗖嗖连声,从马背上纵了下来,纷纷取下兵刃纵向了草丛而去。
蓝匕大护法也一阵厉声尖笑,道:“朋友,你如是有名有姓的朋友,便趁早亮像。否则,要被本大护法搜出来,那时候,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时间,一众紫衣人斩草寻人,闹了一阵,仍是渺无人踪。
直到最后,那蓝匕大护法这才重重的一顿脚,招呼手下道:“回来,照计行事,明午如不能拾夺下那三个土老儿,咱们都休想逃过帝君的重罚。”
那些紫衣人闻声之下,尽数奔回,纷纷上马,一时间铁蹄展处,踏着四更后的寂夜,在一阵‘得得!得得’的马蹄声之中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待得众人一走,却忽地从侧面的草丛中轻烟般窜出了那个灰衣老人的身影来。
一听他呵呵地冷笑了一声,道:“过了今霄,哼!你们便不存在了。”
就见他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灰色长衫上的土尘,忽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蓝鳞匕首来。
那把蓝汪汪的匕首,闪出恐饰的寒芒,只听他自言自语的对着手中的匕首道:“你该受到应受的报应了,蓝匕凶人。这一次,你难逃我的掌下。”
抬起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他一步跨出,踏着朦胧的月色,缓步的走回了六合镇内。
次日,农业镖局在辰牌时分已经起行,起行之前,镖主突来接见三个老人,道:“贵客今日可要十分的小心了,从六合镇至洞庭一代,山路不平,路上强人特多,其中并不乏武艺高强的贼人。”
那青衣老妇却是“啊呀”的一声,慌张的道:“这可怎样办,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折回金陵城去吧!”
另外两个灰衣老人未曾作声,双目只望着镖主通臂铁手连城璧。
通臂铁手连城璧突然大笑道:“金陵农业镖局宇内称誊,凭名号便吓破了贼子的胆子,所以请贵客小心,只怕有那不知死活的瞎眼贼劫镖,贵客决不可惊慌,只须静坐不动,本局自能退贼。”
那青衣老妇这才长叹一声道:“这下就好了。”
通臂铁手连城璧一笑,这才告辞退出了房去。
片刻后,镖车已然发动,那三个老人仍各乘一车,那匹红马却是跟随在最后一辆车后。
出了六合镇,便至荒野地方。
此时,车行辚辚,在不宽不小的泥土地之上,留下了浅浅的三道车行痕迹。
到得晌午之时,镖车已经渐入山道。
此时,农业镖局镖主连城璧骑着一头黄膘骏马,巡过镖车之旁,便掀开黄幔大声道:“现在已入山区,客官务请镇定,天大的事也有本镖主一力承当。”
但他目光落在那灰衣老人的身上之时,见他却是熟睡如泥,怀中已经抱着红漆箱。此时的老人鼾声大作,通臂铁手多须的一张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就见他伸手在那口红漆箱上摸了摸,意味深长的又看了老人一眼,这才放下黄幔,径又到了第二辆车上招呼去了。
三辆镖车招呼过后,他终于面带笑容的纵马回到了众镖师的前面,领先引路前行而去。
此时,和熙的日头已经慢慢的升向了中天。
数百个镖师紧紧的环绕着镖车而行,不时的目光转动,瞅向四处的山野。
此时,这山林之中但见微风习习,从草摇曳。镖车缓缓地通过一条山腰隘道,再有半刻便是午时三刻了。
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却发生了。
就见这怪异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要知道,镖车在泥道之上压过,划下条条的轮痕,这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怎会在这坚硬的石道之上,同样的也划出条条的轮痕来呢?
这就不太正常了。
副镖主欧阳离火首先看在眼里,心中大大的惊诧起来,就见他双腿一夹马腹,纵马驰向了车前。待得见了正镖主通臂铁手连城璧之后,便将所见尽数说出。
通臂铁手连城璧却是有些不信,待得他转头放眼望过去,果如欧阳离火所言一样,在山道的石地之上,他也看到被那三辆镖车辗有的三寸之深的沟痕。
顿时之间,他额际的汗便如雨点一般刷刷的往下就淌。
此时的连城璧望着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咳了一声,紧张的道:“车上三老,敢以如此做,必有所恃,连兄,咱们该当怎么办?”
那通臂铁手连城璧不禁皱着眉头望天仰视,此时的似乎在整理自己紊乱的心绪。
蓦地,但见他脸色一沉,坚决的道:“事既如此,你我已然再无退路,只有放手一搏,将这三个老家伙做了。是福是祸都在所不计,方才有一线机会。”
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不禁黯然的点了点头,道:“三老预谋而来,今日决对讨不了好去。”
那通臂铁手连城璧哼了一声,道:“蓝匕大护法武功霸道之极,放眼天下,已数不出谁个老人能与他匹敌的。”
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做事稍为慎重,但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连兄,话虽是这么说。你我却不可不防,如今的时间越来越近午时三刻,万一有了差失,你我都吃罪不起。再说,咱们是受制于魔神宫,有苦难言,难道是真心甘为他做此伤天害理之事的么?”
通臂铁手连城璧的脸上一时间起了几种变化,此时,阵阵的车轮之声便如同催命的钟声一般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
两人策马而行,一直默默的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忽然对欧阳离火道:“他们既露出痕迹,准备无患,如今只有先设法传讯于蓝匕大护法才是。”
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这才勒马转身回到了他殿后的位置上去了,可是他双目之中一直闪现着忧虑的神色。
就在这时,通臂铁手举手示意众镖师停步。
三辆镖车顿时停了下来,通臂铁手招手间叫过了当中的三位镖师,低声给他们说了一阵,三个镖师连连点头,跨上骏马,正要向前起行。
谁知,便在此时一辆镖车之中,一个灰衣老人,双手抱着红漆箱走了过来,惊诧的问道:“大镖主,何事停止前行?莫非已有事发生了?”
通臂铁手脸上的杀气略现而敛,转而堆满着笑容,连忙道:“没事没事,客官别多心了。但这条路过分凶险,本局为了安全着想,还是派三名镖师先到前途探路为妥。”
那灰衣老人连连点头,道:“此话有理,大镖主做事成竹在胸,想来必定万无一失,老儿三个待到地头后,定当好好相谢。”
通臂铁手连城璧对着老人一拱手,呵呵笑着道:“那是份内的事,客官太客气了!”
随即,就见他一挥手,三个镖师便即放马向前而去。
那灰衣老人夸赞了通臂铁手几声,这才退回了镖车之中。
可是,只转瞬间,不知如何的,竟然平刮起了一阵怪风来,一时间卷得地上尘土飞扬,众镖师一时之间竟睁不开眼睛。
而也就在这阵怪风方起的同时,一条灰影已经如同惊鹭行空一般,一闪之间己上了镖车旁的山壁,弹指之间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待得众镖师睁开眼时,但见睛空如洗,不觉在心中怪道:“平地起风,这还是咱们首次遭遇,真是怪事。”
那副镖主却望了望天色,但见那日头就快要移近正中了,眼见午时三刻就在这顷刻之间,他不由喃喃低语道:“难道这是凶杀之兆?我南明离火剑欧阳离火一生行事磊落,难道便要葬身于这深山僻谷之中?三位镖师是否已将三老的诡秘告诉蓝匕大护法了呢?”
此时的通臂铁手连城璧却双目如炬,瞪着前面,指望着三位镖师急速回转。
时间具这么在众人的等待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已经不见三位镖师转回来。
便在这时,那阵怪风又一次刮起,但只片刻间又已恢复了平静。
此时,那通臂铁手连城璧眼看时限将至,而三为镖师仍不见回转,不得已之下,便挥手招呼镖车继续前进。
谁知,刚刚走出百丈远近的距离,转过了一道弯,便见三为镖师横尸就地,每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忙勒住了马,同时脱口呼道“有贼!”
几个镖师顿时一拥而上,也惊得大叫道:“众镖师留心有贼。”
正在这时,但听前途蹄声急弛,震得山石应鸣。
那通臂铁手立知是蓝匕大护法领着魔神宫总坛的弟子已到。霎时间精神立振,顿时哈哈大笑,道:“诸位镖师按规定计划行事。”
众镖师应诺一声,各人提缰带马,将三辆镖车紧紧的围困在了中间。
便在此时,从第一辆镖车上伸出了一个老人的头来,那老人一见此时的状况,不由惊骇的道:“什么事呀?”
诸为镖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谁也没有答话,反而唰!唰!的各人均把随身兵刃取下,一步步朝镖车之前围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