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点点星光,嘶嘶虫鸣,几十个山贼正热火朝天地烤着鱼,还真被他们说对了,一整天都没能抢到东西,在那条道上路过的,只有董承那一队人马而已,也有些许零星的难民逃难,但是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东西给山贼们抢,所以蛮子让他们都走了。
但是好在有水有鱼,山贼们也不至于太饿。
看着手下兴高采烈地准备晚饭,蛮子安慰地笑了,大家都是苦难人,能这样过一天是一天,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至少能稍微填下肚子,“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的乱世里,开心和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不是么?”郭清抬头望着星空,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旁边的草地上坐着蛮子,她抱着膝盖,下巴枕在手背上,默默点了点头。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怕还是和“清绝”在逃命的路上吶,哈哈,”郭清眯起眼睛,笑了几声,支起身子,拿起长枪仔细擦拭着,蛮子看着那杆怪枪,应该这就是他口中的“清绝”了。
郭清仔细擦着,擦到枪杆中部的时候,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了手中的动作。
就着火光,蛮子看到了一个字——“红”。
虽然好奇,但是谁都有自己埋在深处不远提起的过去,何必去捡起那件旧事呢。蛮子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斩马剑的剑身,寒光映射在她的脸上,隐约看到有泪水的痕迹。
。。。
几年前的那个郊外的村子。
“娇,拿着它走吧,”在一个倒塌的民舍旁,一名身着汉朝校尉盔甲的军人躺在一个满脸泪水的少女怀里,“我活不长了。”他的胸上有着一个狰狞的伤口,不断冒着血。
少女使劲摇着头,“不,爹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我们都说好了!”成串的泪珠潸然落下,军人艰难的抬起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脸,轻轻说道:“不会再哭了,你也答应过。。。”
军人的手突然落下,少女不知所措地使劲捧起他的手放在脸上。
“爹!!!”
。。。
蛮子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黄昏,那个娇小的蛮子埋葬了父亲,拖着父亲唯一的遗物——斩马剑在残阳的余晖中摇摇晃晃着走进黑夜。
“蛮子?娇?”几声呼唤吧蛮子的思绪拉了回来,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是郭清。但是她低声说道:“只有一个人可以,叫我。。。”
郭清取出腰包里的白色手帕,递给蛮子,“哈,蛮子,你可是我看到最坚强的女人呀,怎么能说哭就哭了呢。”蛮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来稍微擦拭了脸上的泪水。
“谢谢。”
“老大,愣着干嘛吶?快来吃鱼,我们留了一个最大的给你!”一个山贼对蛮子喊道
一夜无话,两个人都安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手下们到是都呼呼大睡起来了。
天刚刚亮的时候,郭清便整理了衣服,把葫芦系在腰间,提起长枪,找了一棵茂盛的大树,敏捷地爬了上去,一边小口撮着酒,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没过多久,蛮子也洗漱起床了,在营地的空地上先是练习拳法,她的拳法充满了力量,甚至处处显露着杀机。
等舒展开了身体,蛮子取出了那柄加重的斩马剑,练出了一套自己的剑法,在大开大合的招式中,也同样配合着小心翼翼的防守。
蛮子一直练到了手下们都醒来。
突然,一只队伍出现在了郭清的视野中,郭清便仔细观察了一番,约有百余人,当头的是一个手握长刀的武士,后面的是一群妇女和小孩,妇孺和粮草车被几十个士兵保护在中间,整个队伍在快速行进着。
郭清回头看了一下蛮子的营地,发现只有一个人在看守,其他人都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带队的武士焦急地催促着队伍赶快走,这一带山贼频现,如果遇上了,后果不敢想象,武士只好在心里祈祷不要出事。
但是事与愿违,在绕过一块大石头后,武士突然看到路旁的大树下,坐着一个抱着长柄剑的女人,那个女人抬头看到队伍里的几车辆草后,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她正是得到消息后在这里等候的蛮子。
武士命令几个士兵去试探蛮子,士兵便各举兵器慢慢向蛮子包围。
蛮子站了起来,飞奔上前,低喝一声,一剑斩下一个士兵的头颅,稍稍斜过身子避开刺过来的木枪,又刺了回去,剑身深深的插入了枪兵的胸口,接着在一阵惨叫声中轻松杀掉了其他几个士兵。
等蛮子把剑从最后一名士兵的喉咙口拔下来的时候,血溅了她一脸,此时的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嗜血的女修罗!
狰狞的面目吓哭了队伍中的好多女人和孩子,武士只好硬着头皮提刀向前。
蛮子伸出满是血的左手招呼武士进攻,武士看准她的左肩,抡起长刀劈过去,蛮子举剑架住了迅猛地刀锋,转身来到武士的身侧,一脚把他踹得跪在地上,随即提起剑在妇女们惊恐的主时钟照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人冲向蛮子,长枪突出,“噹”的一声挡在了剑与武士之间。蛮子定睛一看,是郭清!
“你这是干什么?郭清?”蛮子大声质问着阻止她的郭清。郭清收回长枪,看着蛮子说:“何必赶尽杀绝?大家都为了一条命活下罢了。”
蛮子怒气冲冲地喊着:“他们是命,难道我们就不是命么?我的人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天天吃着野草,树皮,也就昨天吃上了鱼,这样要怎么活下去?”
郭清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瑟瑟发抖,哭泣着的妇孺们,“放了他们吧,让他们留下几车粮草就行了,”他认真地看向蛮子的眼睛,“和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不会让你们挨饿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