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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只做你的英雄

奈特家有个得怪病的女儿是全陨星城众所周知的。

作为十年东征里躲避战乱的一员,早年前奈特带着年仅十二的希维来到陨星的时候还引起了一时的躁动,因为这女孩长得也太美了,比城里所有排得上号的女人加起来还要美上几十倍,以至于让一些个还在城里琢磨着战争会不会波及到这里的男人们彻底放弃了转移的想法,全在等着将来她长大后有一天能够得到她的垂青。

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没过多久,这些男人们就发现了这朵仍处在含苞待放阶段里的鲜花有些异样。

因为哪有正常人一睡就是好几个月的?而且还是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一样?

后来直到城里一些好事的男人跟奈特提起这事,实诚了一辈子的老头才一脸哀愁的说出了女儿希维的病况。

说是希维在十岁那年,故乡博得村忽然被一群魔兽袭击,整个村里的人被魔兽袭击死的七七八八,为了躲避这群魔兽的袭击,老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抱着希维跳进井里,一直到夜王所率的部队来到这里才被救了出来。可冬天冷啊,何况还是泡在水里一连好几天,在村里耕种了一辈子的老头身子骨是强壮,但希维这小姑娘才十岁,哪能顶得住这么冷的水?当时被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半休克的状态了。

好在天不绝情真神眷顾,小姑娘终于是醒了过来,但也因此落下了这样的一个一睡就连着好几个月不起的怪病,后来从博得来到陨星的路上,老头在途中也找过医师,可医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了句连老头都听不懂的身体在自我恢复这七个字,只能无奈作罢继续赶路,想着将来的某一天等自己存够钱了,到圣域王城里再找有名的医师看看。

东征战乱末年,奈特带着身有怪病的希维来到陨星,得到了老头解释的男人们不再期待这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苞。

毕竟没有人愿意娶个活死人回家,即使她再有多漂亮。

同一年,在戈登山脉消失的格古突然现身王城,忍受着外界不堪入耳的骂名带着年幼的哲原与固守等待的快剑伯德温一同驾马赶往南边陨星。

那一天,一个天生乐观却身有怪病的女孩第一次看到了阴暗无比的少年。

这一天,佣兵三年才回陨星的哲原侧靠在门沿,安静的打量着里屋中那个正坐在银镜前梳理黑色长发的少女,嘴角泛着温柔的笑。

通过银镜察觉到门口少年的希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只是对着银镜略显俏皮的歪歪头,握着木梳的芊芊玉指一边梳理如墨般的长发一边用着铃音般的嗓音笑问:“我的大英雄回来了?”

哲原微微一怔,缓缓走进里屋坐在一张木椅上,不自觉的红了脸。

三年前两人年纪都还小,再加上希维身有怪病,在她醒着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整个陨星里只跟她有来往的哲原更多的会跟她说些从伯德温那里听来的事迹,前者仅凭一把快剑就能叱咤圣域的故事不经让希维眼神恍惚呢喃感叹真好。

战乱年代里,美女向往英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当时的哲原却记住了这件事,在与老头做好约定离开陨星时,资历阅历尚浅的哲原曾来到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跟她约定,自己一定会成为英雄回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羞耻度还真是有够低啊。

时隔三年再见她,不知为什么浑身上下总有着不知所措感的哲原挠挠头,故意没有去看她,而是故作高冷的看着不知名的别处,淡淡道:“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能够看清他脸颊两侧可爱红晕的希维没有打破他抠脚的伪装,而是低头轻叹我能记得的事不多。

心知自己说错话的哲原心猛地一颤。

放下木梳的希维笑着偏过头,适当的转移了话题,“陪我出去走走?”

哲原看着她,点点头。

一时间,陨星城内大道上又出现了三年前时不时会看到的一幕。

一个是身有怪病却长得一笑倾人国的少女,一个是性格阴暗却有着名声熏臭父亲的少年,只是时隔三年,记忆中的两人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些许变化,少女变得越发成熟越发漂亮了,而身边越发俊气的少年也不在是以前那个阴暗内向的孩子了。

走过午后还在持续的集市,期初还在争先恐后抢购商品的熙攘人群好似怕吵到这对在他们眼中最符合“天生一对“的小情侣,彼此饶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等待长队的过程中静静的看着这对身影,感叹时光萦绕。

哲原就这样久违的和希维在城中漫步,路途中碰巧看到了在南门结束了跟快剑伯德温比试切磋的罗,这时候的哲原并不知道罗找伯德温是为了比试,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该不该打招呼,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招女人喜欢了,简直到了老少通吃的恐怖地步,虽然经过这三年哲原长得也不差,应该说是也是一等一的俊气脸,可站在罗旁边总是会无形间被其他的女人给忽视。

可不打招呼吧,这时的罗看上去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

琢磨着会不会是在南门和小教堂没找到伯德温而生着自己气的哲原向他招了招手,叫了他一声,后者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就跟看着一个陌生人没区别。

哲原期初还愣了愣,当注意到身边的希维正在打量着罗这才意识到原因。

这小子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一直是这种样子。

虽然心里有些担心希维会不会就这样看上罗,但还是有些在意罗前一刻表情的哲原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没找到伯德温叔叔?“

罗的脸色更难看了,但还是答道:“找到了。“

这下哲原更看不懂了,“那你怎么这幅表情?他不肯教你?“

面前那张具备迷倒圣域各个年龄层异性的帅气脸庞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过他身边,朝着旅店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哲原回头看向罗,满脸的无辜。

身边的希维看着这张流露着无辜的侧脸,柔声问道:“你的朋友?”

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的哲原对着罗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喃喃:“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希维笑而不语。

陨星城不大,两人很快就从城西走到了城东,希维看着在东征期间加高过的城墙,说着想要上去看看,哲原陪着她自马道而上,同时疏散了十几个正在城墙上执勤的驻屯兵团。

少女坐在往日里平民不能轻易上的城墙头,静静的看着城外风景,黑发如丝随春风轻飘,侧脸婉约,午后春光渐盛,光线混入湿润的水汽,将坐在城墙的少女映衬的更加柔和唯美,一时间竟让哲原看得有些失神。

正在赏景的希维轻灵道:“听说故事里的英雄都有美女相伴一生。”

回过神的哲原啊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自古英雄配美人,好像已经成了故事不成文的规定。

她忽然悲春伤秋的叹了一声,“那夜王不是只能配个小白脸了?”

十年东征,夜王夜熏用她的强大坚守原本已经没救的戈登战线一个月,率领麾下八人以及兵团三千人抵御数万魔军保持一月不退,硬生生坚持到了后援部队的抵达,后来死寂林一战,将曾经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冥城公爵利斯塔和他的一万巨型吞噬种尽成亡灵,直到今天,死寂林中心的那颗参天大树上仍旧挂着利斯塔的头颅,与终日死寂的亡林,忏悔着他的无知。

这样看的话,成就圣域军队最高战力王封号的夜王的确是个英雄,可另一方面如果是按照那不成文的故事规定,可不是跟希维说的一样只能配个小白脸了?

哲原忍不住笑出声。

春光下,希维偏过头,看着比起三年前的单薄身体已是厚实了许多少年,那双不沾有任何污垢秋眸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

“听父亲说,圣域三王明争暗斗,看似平静的湖面实际暗流涌动,作为原四王战神格古儿子的你迟早会被卷入到这场内乱里。“城墙头,她回头望景,口中却忽然叹气:”你如果不是王的儿子就好了。“

哲原看着她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只能看到侧脸的希维淡淡道:“因为你迟早会成为英雄,但我却有治不好的怪病,配不上你。”

心里再次猛地一颤的哲原僵在原地,视线中的落寞身影遥东而望。

下一刻,哲原突然走到少女的身后,希维诧异的回头,正巧被少年用双手捧住弹指可破的雪白脸庞,贪婪而放肆的吻住了她的嘴。

希维瞪大眼睛,然后慢慢闭眼。

一声鸣啭打破了两人的寂静,森林里候鸟齐飞,少年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她说出一句话。

“我可以只做你的英雄。”

希维闭起秋水眼眸,依在哲原的怀里,一笑倾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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