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同时伴随的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是一股麦子碾碎然后经过小火慢慢煎熬出的香气。
“尹云!该起床了!”被喊做尹云的男孩依旧赖在床上,听见木门吱呀的一声,才不情不愿的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让我再睡一会嘛!老妈!”
束起长发的女人笑着摇了摇头,“今天可是鉴定每个人气象的时刻哦!”听到这里那叫尹云的小男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床头的篓木窗户外望去,太阳赫然已经放出万丈光芒了。“啊!老娘!你怎么这么晚才喊我!”
“你个小子,喊了你四五遍,你都回答再睡会,我要不是看你昨天激动了一宿,早一盆冷水把你从床上给浇起来了!”女人嘴里说的狠心,但看见就穿了内衣的尹云赶忙一把搂了过来,“别冻着,快把衣服穿上。”
尹云听见自己老娘这么说,嬉皮笑脸的依到老娘金琴燕身上,“哎呀,哎呀,我的老娘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一只凶狠的母老虎呢!”
老娘金琴燕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嗯,嗯,你这个小滑头,别耍奸猾了。老实点。”说完从怀里掏出刚刚烧粥的时候在旁边暖着的衣物,然后一件件穿在尹云身上。
穿戴整齐以后,尹云就撒丫子打算跑出去,却被老娘金琴燕一把抓住,“都十三四岁的人了,再过几年都可以讨媳妇了,还这么慌慌张张,跑粥吃了再走。”
被抓住的尹云回头憨憨一笑,接过老娘手中的碗,直接对着碗窸窸窣窣的几口吃完,一抹嘴角的米粒,再次奔向门口,“老娘,我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看着渐渐跑远的尹云,直到没了身影,老娘金琴燕才把头发在脑后缠了几圈,然后拿了一根筷子穿过,端起了碗。
刚出门,就听到隔壁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传来,“哈哈,懒猪云哥哥,又赖床!”
尹云一边跑一边对着那个小女孩做出个鬼脸,“小莹莹,小心我来打你屁屁!”
女孩被吓的退后了一步,怯怯的扯了扯一边在晒衣服的母亲,“妈妈,妈妈。云哥哥欺负我!”
只是一转头,发现尹云已经跑远了,撅着个嘴巴不高兴的回了屋子。
没跑两步尹云就被坐等在木栅栏上的小伙伴王玉成拦了下来,“怎么那么慢啊!我都等你等的太阳都快当中了!”尹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嘴里却硬的狠,“我可是在家里做足了功夫才出门的!”
显然那王玉成十分了解尹云的尿性,也不继续深究,“别废话了,走。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说完拉着尹云往村子北面跑去。
两人跑了约莫半刻钟,从北面传来的人声越来越大,各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全都夹杂着传来,终于是在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个偌大的原木平台出现在两人视野中,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兴奋,强提一口气又跑了几百米,窜进人海中。
“哎!尹家和王家的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跑去哪里野了,这个点才来。”一个人拄着拐杖,一把白色长须的老人家笑着骂道,“那边,王家小崽子,你爹爹在那边。”老人家伸出拐杖颤颤巍巍的指着西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壮硕男人。
两人一溜烟就跑了过去,跑的远远的才传来一句,“谢了,赵老爷子。”
“爹!来了来了。”那壮硕男子穿着野兽皮做成的皮衣,身上的肌肉块块凸出,透露出一股极度的阳刚气息,看见两人跑了过来,一人一下拍在两人后脑勺上,“婆娘就是麻烦,这么久才放你两出来,耽误的时间怎么办!”这人便是王玉成的爹,这个男人可以算是尹云的半个爹,自幼便失去爹爹的尹云就和王玉成瞎混在一起,而王玉成的爹爹王莽就把尹云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该打一样打,有什么好吃的必定尹云和王玉成对半分,丝毫不偏颇私袒。
挨了打的两个人,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摸起了脑袋。
“咳咳!”原木台子上一阵清脆响亮的咳嗽声响起,一个约莫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大褂,迈着大跨步走上台去,看着噪杂的人群,用力的咳嗽了几下,人群中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今天是三年一度的气象激活仪式,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就由青云门的赵公子来给大家讲解吧。”
那人被大褂捧到台前,看见人山人海的下面,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自己,颇为受用的眯起了眼睛,过了小半会才朗声道:“我只说一遍,没听清楚等下也别问了。”
说完这句又环视台下,看台下针落有声,噤若寒蝉,十分满意,缓缓道,“气象,乃人之所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象,当如今之王者皆为龙之气象!一动一顿,一举一簇皆能带动龙之威严,堂堂正正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又如古之恶人,气象皆为大凶之气象,让人一旦靠近皆为颤擞。而自从两千年前,平鹤仙人发明一道术可激活十五以下孩童的气象之力。而经千年变幻,这气象激活之术,愈来愈简,让各大门派可用此术从大数之众中选出顶尖人选。若是上好的气象便可进入我青云派内门,一般也可进外门,外门弟子若是勤劳不缀的话,也可升入内门弟子,享受内门弟子的待遇。而内门弟子若被门中长老看中,收为关门弟子,那么将会享受门中最高待遇。”
吊足了书袋子的赵公子,说道这里顿了片刻,从台子后面单手轻轻松松抬上来一个类似石桌的东西,放在台上,“嘭!”重重的一声,石桌砸在原木台子上,木屑灰尘飞舞,却丝毫没有溅到半点在赵公子身上,反倒是一旁的大褂由青灰色大褂变成了土黄色,但这一下也足以展示出这石桌的重量。
“开始吧!每次上来一人,只许十五以下孩童碰触。”尹云这时从下往上望去,竟看到那石桌上繁杂文字图案间有一紫青色光芒沉沉浮浮,漂泊不定。
尹云还在观察着,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探头探脑的望什么,快点排队去。”不用多说自然是王莽打的,尹云转过头对王莽古怪精灵的一笑,和王玉成在前尹云在后的一前一后的排了起来。
“云子哥哥,成玉哥哥。”清灵悦耳的声音响起,尹云笑眯眯的往身后的小女孩的脑袋上摸去,“哎呦哎呦,我们家肖玉蝶,肖妹妹也想习武去了?自此不爱花红爱刀枪?”尹云一说调戏着一边使劲的揉着肖玉蝶的脑袋。
肖玉蝶的扎好的头发不过片刻就被尹云弄的跟鸟窝似得,“讨厌啦!云子哥哥!又把别人的头发弄乱了!”这时王玉成从旁边过来拍掉了在肖玉蝶脑袋上作乱的手,“玉蝶妹妹也想进那青云门?”
被自己云子哥哥把头发彻底弄乱的玉蝶妹妹,无奈的把束着头发的发带扯掉,一头乌黑的秀发直接入黑色激流瀑布一般顺滑而下,尹云和王玉成两人竟一时看呆了。
“看你家那两小子,恨不得把眼睛珠子给瞪下来。”说话的正是刚刚在台上被溅了一身木屑的大褂,“嘿!肖大褂,怎么的还不服气了。也不知道你怎么生的,自己这么丑不拉几一个大褂,竟生下这么漂亮一个女娃娃出来。”
肖大褂头一抬,立刻反击。“自然是什么样的爹,下什么的种啊!”
王莽摸着下巴,稀疏的胡茬子,大笑,“哈哈!最后还不是得入了我那两个儿子的怀里!”这么一说肖大褂一阵无语,幽怨的眼神看着王莽。不过片刻又撞了撞王莽的肩膀,“哎!哎!你说我家玉蝶最后会选谁啊?”
“嗯……嗯……”王莽嗯了半天没吭出半句话,倒是肖大褂自言自语起来,“你说王玉成这小崽子,从小就早熟比同年人心智更加坚朴,识大体懂进退。着实不错!不错”听到肖大褂夸自己的孩子,王莽脸上一股兴奋,“那是,不看是谁的种!”
肖大褂话锋一转,“不过,这尹云小赖货,下田偷瓜,半夜闷狗杀鸡也是熟的不行,脑子好用,又不限于寻常套路,也是端为精灵古怪。”
这边两个大男人,讨论着那边两个小男人,两遍都是说的津津有味,只是突然耳边一阵阵叹声!“好家伙!竟然是天干十支中的第八位,壬级的黄虎气象!”“看来这孩子以后定有出息了。”
那站在石桌旁的赵公子摇着纸扇点了点头,“不错,应可入我内门弟子。”尹云看见周围人谈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什么天干十支,什么甲乙丙丁戊己,头痛不已。“我说他们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呢?”
王玉成摇了摇头,“你呀!早上不是说做了准备吗?怎么如今却又什么都不知道。”“哈哈。云子哥哥被嘲笑了,蝶蝶我都知道哦!”尹云脸上坏笑的上前,捏起了玉蝶妹妹的小脸蛋,“那你告诉你家云子哥哥啊!”
肖玉蝶小脸被掐的通红,连忙跳出尹云的身边,躲在成玉哥哥的身后,“哼哒!我才不告诉坏蛋云子哥哥呢!”王玉成宠溺的摸了摸肖玉蝶的脑袋,随后拦住还想上前调戏玉蝶的尹云,正色道:“这气象共分为入流十支,为天干十支,从前往后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而这气象入了天干便是入了流,而不入流则又分到了地支中去,天下万万苍生,十之八九皆为地支。”
“哦!哦!也才第八而已,我们三个肯定都是什么天之地之的第一名。”尹云毫不在在意的说道。
王玉成捂着头,“你也只是敢想,你知道天干第一多少年出一次吗?三百年啊!之前的天干第一出现的时间还是在三百年前。那是龙之九子之一狴犴。一经验出便天地色变,海水回涌,日月星三辉共天,所有恶人皆跪伏于地。”
这么一说尹云更加兴奋,“好气派!好气派!这才像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