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民显然被黄化羽这一手给震住了,看着齐文泰道:“想不到黄公子不仅智慧过人,这武功更是不同凡想。”齐文泰朗笑道:“不瞒周将军,齐某也曾败于我这位兄弟手下。齐某行走江湖十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的武功能达到他这种境界。”周济民听到齐文泰的话,更加惊骇,他对齐文泰的武功早有耳闻,也曾遥遥看见他出手,当时就被那种恍若神迹般的武功深深震撼,此刻听到他竟然坦承败于黄化羽之手,可想而知,那黄化羽的武功必定是高到一个连齐文泰都需要仰视的地步。
下意识的看了看瘦小的黄化羽,又看了看异常高大的齐文泰,只能在心中深深叹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在此时,听到黄化羽的话和石副将传来的询问的眼神,周济民骑马上前道:“既是黄公子开口,这顿鞭子就暂且记下,日后若再敢出言不逊,扰乱军心的话,本座两罪并罚,你可记下?”那士兵这时候背上已经是湿漉漉一片,听到周济民的话,急忙点了点头,跪地拜道:“属下知错,谢将军、石副将不罪之恩,谢谢黄公子。”
进得军营,黄化羽忍不住道:“周将军,请恕黄某直言,与其让士兵们无所事事而心生怨念,何不让他们前去种植军粮?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们有事可做,也免得日子一久,生出祸端。二来也可以充足军粮,岂不两全其美?”周济民无奈道:“黄公子有所不知,我原本也实施过这种政策,可是这些官兵都是巴人,一股子火爆脾气,种了一段时间的田后,就开始抱怨,说什么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当农民的,慢慢的,整个军营三万五千多名官兵都在闹,只得作罢。”
黄化羽笑道:“在下有一提议,可解将军之忧。”周济民眼睛一亮,勒停马匹,拱手道:“此事已经困扰周某多日,若黄公子能有良策可解,周某感激不尽。”黄化羽忙回礼道:“不敢,其实将军完全可以先向他们讲明军粮的重要性,然后再实行军功兑换政策,种植多少军粮,那么就可以根据当年的收成来兑换战功,这样不就解决了战功的问题么?”
周济民与石副将对望一眼,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道:“好计谋!”周济民笑道:“黄公子今日一入军营便解决了困扰周某良久的问题,真乃当世奇才。”黄化羽摆手道:“其实周将军并不是想不到,只是身处其中,目光被朝廷律法所局限了而已,毕竟朝庭中可没有这样的先例,但黄某相信,就算没有黄某,以周将军的智慧,终有一日能够想到更为妥善的处理方法。”
黄化羽一到便解决了周济民心中盘恒多时的忧虑,因此周济民对他显得更加的热情,倒是把齐文泰给冷落在一边,但这齐文泰果真是胸襟广阔,脸上洋溢的只有愉快的神色,并无半点气恼,显然是真心的为自家兄弟高兴。
一行人花了足足六个时辰才将整个军营视察完毕,随后便直奔中营,众人分主宾坐定,周济民笑道:“不知对我这大营布防,黄公子可有指点之处?”黄化羽拱手道:“周将军布防精妙,指点二字万万不敢当,只是粮仓附近并无水源,若是起火,恐怕不是很方便,再就是这军营依山而建,右翼军离山是否太近?若是敌人在山梁上放下擂木滚石,只怕……,在下愚鲁之见,周将军姑妄听之,不必在意。”
周济民听到黄化羽所说,转头看了看后方的地势图,只见碧波山脉如同众星拱月般正好将军营环绕,再仔细想了想右翼军力部署,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走到黄化羽面前一辑到地,叹道:“我常常对自己布防兵阵颇为自信,若非今日黄公子指点,恐怕真的对起敌来,我军中将士死无葬身之地。”黄化羽微微侧身,避开周济民这一拜,笑道:“周将军客气了,依我所见,那山上原本有许多树木,就算是擂木滚石也落不下来,将军布置原本不错,只不过是后面官兵将树木砍伐了,才有了这么一处小小的疏忽。”周济民见黄化羽并不像其他少年英才一般恃才傲物,反而是谦逊有礼,心中大是佩服,原本有的一丝轻视之心顿时化为乌有。
顿了顿,周济民道:“那粮仓布置,我原本也考虑到水源问题,可是最近的水源就只有离此地七十余里的山坳间的一涧溪水,我军官兵日常饮水也是从那里挑来的,那溪水至此地沿途岩石坚硬如铁,无法开凿水道,所以就将此事搁置了下来。”黄化羽沉吟了一下,笑道:“据在下观察,这里的土壤湿润松散,若我所料不错,这地下十丈深处必有暗河,将军大可就近开井取水,则水源问题迎刃而解。”说完,蹲下身来,将地面上浮土扒开厚厚一层,露出下面褐色的泥土。
周济民猛的抓起一把褐色泥土放在手掌间捏了捏。果然如同黄化羽所说的一般湿润松散,急忙喝道:“石副将,立刻命令士兵于粮仓西南一丈处开凿井眼,限令两天完工,不得有误!”石副将兴奋道:“得令!”掀开门帘匆匆离去。
齐文泰疑惑道:“贤弟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泥土湿润呢?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你扒开泥土观看呀?”黄化羽笑道:“大哥可曾看见马厩那里有一个蚁巢?”齐文泰摇摇头:“谁会去注意那些小东西,这和你知道泥土湿润有什么关系?”
黄化羽笑道:“蚂蚁喜欢寻找湿润的地方筑巢,所以地下必定湿润,况且如周将军所说的那处小溪,你们想想,那么一点水,又怎么可能足够三万多人马饮用?所以我大胆推测,地下必定是有暗流涌动。”周济民打断道:“那么黄公子又怎么知道这暗流不是在山脉中而是在我大营地下?”黄化羽指了指营外大山说道:“周将军有所不知,我曾经到过将军所说的那处小溪,观察过那里的土质和岩石,可以确定那附近绝对不会有暗流,那么这股暗流就只有可能是在这地底下。”齐文泰与周济民此时都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在心中感叹:“也不知道是哪个怪物才能教出来这么一个怪物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