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梁师傅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一两周。没有师傅带我,我就被其他的三个师傅轮流叫唤着。这样更好,因为每个师傅都需要帮忙,教我的东西自然就很多了。师傅们每教我一样技术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开心。同时也发现,梁师傅教我的东西也太少了。同一个工作做了好久了,也不教我下一个工作怎么做。梁师傅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在其他师傅那里学的东西,比梁师傅教的几个月的知识还要多。等梁师傅回来发现我会了这么多东西,我就问他:“为什么教我教得这么慢?”他说:“怕教快了你学不会。”我倒觉得是因为那么快把东西都教我了怕我一下走了。
一个人在这里也快有半年,经历了很多的事,见过很多人。看到有的师傅都四五十岁了还在模房做师傅,砸铁。不禁对自己所追逐的梦想有所怀疑了,我不知道能否这样慢慢的学出来后比他们过得更好?我又能凭什么比他们过得好?多番思考之下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拼一下。自己就不得不把计划提前,本来我的计划是明年三月离开这里的,因为三月是个很好找工作的时候。可是,考虑了很多,还是决定要提前。这次,我想进关了,在关外打了这么久的游击了。跟大老板辞职的时候,老板留我说:“就走?不要走嘛,在这里好好干啊,不然你去哪里?”我骗他说:“过年我要回家了。”他笑着说:“出来才多久,就回家?”我苦着脸说:“我爸妈想我了,该回家了。”他叹了口气说:“唉!想回家了?好吧。”三老板知道我辞职了,他跑过来问我:“小利,怎么就不做了?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讲了,只有讲:“我要回家过年了。”他笑着说:“过年?你可以请假嘛。”我说:“我都请了这么多假了,不好意思再请了,这一请又是个把月。”他却说,“那有什么?到时请假回去吧。”我不好意思的说:“不了,我还是直接辞职算了吧。”我现在很怕见到二老板,他要是知道我辞职,肯定又要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到哪个地方,在我要走的时候上司都要留我,搞得我走得不爽。
小兵放假了,叫我和他一起去玩。可是我到月底才放一天假,他一个月也只有一天假,还不能在双休日休,所以我们总是玩不到一块去。他叫我请假,可是我已经请了很多天的假了。再说,我想学东西,不像以前做普工的时候可以一起请假去玩。现在每次放假都是一个人玩,我放假的时候就去小兵的店子找他聊一上午的天,他放假的时候晚上就来我这里玩。跟小兵说,我辞职了,打算去关内闯闯。他问我离他工作的地方远不远?我还不知道具体去关内的哪个地方?只是个计划。就告诉他,不远,坐两个小时的车而已,哈哈。他惊讶的说,“什么?两个半小时?坐车啊!还不远?”我嘿嘿的笑,“唉!要过年了,关内工资高。想去赚点钱,我们可以一起过个年啊。钱都没有,我们俩过年怎么玩?”他用我常说的话说,“你不是说,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也有没钱的玩法吗?跑那么远干什么?”唉,我实在没话说,叫他和我一起去,他说他老板压着工资,要等过年了才能让他走。
本来,在我来山上做学徒之前,嫂子就说有一家供应商那里招工程助理,叫我去那个公司先看看的。但是当时我认为自己对模具结构一窍不通,连模具都没有见过,怎么做?就坚持先去模房从做模开始的。那个公司就在关内,本来打算辞工了就去那里的。可是等我辞职后,那里说现在是淡季不招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以为,我进去就可以做工程师搞设计的,这下又把我的计划打乱了。我问小兵:“当初,我放弃了有机会做设计的工作,打算来现在的这里学做模,等知道了模具结构了再去那边做设计。现在在这边搞得差不多了,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了,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啦?”小兵安慰我说,“唉!没事啦,你小林子平时不是最乐观的吗?去不了就在这里陪我玩啊,玩到明年就有很多地方招工的。你一个大学生,怕什么?别急。”我只是苦着脸笑,实在舒展不起来。嫂子也叫我先玩到明年,她说,“弟,别急!你们这行都是靠经验吃饭,做得越久,工资越高。但是你们这行却很累,辞职也好,都累了大半年了,才出来这么久就搞那么累干什么?辞职了就好好玩,玩到明年了再说嘛。”可是我心里很急,出来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再说,钱都快花光了,怎么玩?嫂子要跟我给钱,我没有要。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好意思找他们要钱?哥叫我去他那里玩,他们知道我没钱,去了可能就会跟我给钱。但是我太好强,一直没有去,总觉得自己赚的钱玩得都开心些。他们常笑我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给钱都不要。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后来还是决定了离开这里,我跟小兵说,“小兵,我先去那边混,混好了就把你带过去。”本来他是打算过年就回家的,他走了,我就无聊了。在这边有个伴,回去也没啥好的。跟他讲了很久,他才说先不回去了。后来他说,过年他要去惠州过,我笑着说:“又去你那女孩子那里?”他点头。我问他:“你有钱去吗?你上次去了一次就把工资花完了,还想去?”他笑了:“呵呵!也是,那我不去了,跟你去关内吧,那里好玩不?”“当然好玩,关内很繁荣的。就是消费高,但是工资也高啊。过去就先租个房子,就可以有个地方一起过个好年了。”
虽然在这里过得很苦很苦,但还是没有混到当初来南下时想到的混到最差的地步:一个人睡在大桥下啃馒头的日子。嘿嘿!还有车有房,在别人的眼里还过得蛮潇洒。不错,不错!还有朋友小兵,能够一起吃苦的朋友,都值得永远珍惜…
于2009年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