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辉说道：“这个……是有那么回事。我们以前不太懂，没有采取措施，她怀孕了……但是，我们在这样的条件下又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就去医院做了流产。那是她的同学推荐的一家私人妇科医院，说是口碑挺好的……”
“哼，”马龙驹说：“那家医院后来出了人命，死者也是医大的学生，还是杨未央的同寝室的同学，就是做人流，死在了那里。我们去那家医院调查，翻阅了那家医院近几年的就诊记录，我一直仔细地查了好久，突然就发现了你和杨未央的名字。”
黄小泽对程振辉说：“你傻呀，做人流这事也留真名？”
程振辉点头说：“嗯，是的。当时也想编个假名字上的，但是很紧张，什么也想不出来，杨未央说，我们就写真名吧，我们这么相爱，怕什么的。黄小泽，我觉得比起你来，其实她还是更爱我的！”
黄小泽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近几天来杨未央对他的冷漠态度，也如毒刺一样深深地刺在他的心底。他大吼道：“不！还是让我来告诉你真象吧。”他指着程振辉的鼻子，狠狠地说：“其实你们俩是亲兄妹，你们是**！你们根本就不是爱情！”
程振辉听了他的话，眼前一黑，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他想起来了，爷爷曾经和他说过，爸爸妈妈离婚时，妈妈身怀有孕，后来生了个女孩，就是他的妹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杨未央真的是我的亲妹妹？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马龙驹心想，要不要把黄小泽赶出去呢？还是算了吧，这次审讯也快结束了。不过程振辉要黄小泽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刺激黄小泽说出他们是兄妹这一事实？
程振辉终于又开口了：“黄小泽，你有什么证据吗？”
黄小泽说：“我手里当然没有证据了，都是杨未央和我说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她来当面对证！还有，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像她说的那样，你们那么相爱，会分手吗？”
程振辉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对马龙驹说：“马警官，我交待的都是事实，我犯的罪，能判死刑吗？”
他只对医学有研究，几乎是个法盲。
黄小泽抢先说道：“能，那还跑得了吗？你去死吧！”
马龙驹说：“黄小泽，你别乱说。”又很认真地对程振辉说：“这个案子很复杂，你要配合我们调查。当然了，死刑的面大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轻判。就算真是死刑，也许是缓期，也不能马上给你枪毙了。你还是多做些努力吧，争取更大的希望。”
程振辉镇定地说：“那我在死之前，还能见上杨未央一面吗？”
黄小泽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还是别见她了，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再说，你万一见到她，再给她杀了呢？”
马龙驹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议，现在还不能答应你。好了，这次审讯就到这里吧。”
程振辉说：“讲了这么久，我口苦了。黄小泽，你再给我两块口香糖，就是上回那个。”
黄小泽不情愿地从背包里拿出了装口香糖的瓶子递给程振辉。
程振辉哗啦一下，又把那些口香糖都倒在手里，从里面拣出两粒，却没有吃，而是放进了口袋里。又把余下的倒回了瓶子。
黄小泽皱着眉头收起了糖，心想，这我还怎么吃了，不如扔了吧。他问程振辉：“你怎么不吃呢？”
程振辉趾高气扬地说：“我留着晚上再吃，你管的着吗？”
就这样，这次审讯结束了。
马龙驹安排了一台警车，送黄小泽回学校去。临别时对他说：“你回去吧，这个案子的情况，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要记住！还有，下一步估计也不会再让你参与了，你还是安心上课吧。”
“好吧。我想我也只能添乱子吧。”黄小泽回答道。
他上了车，离开了看守所。他的心中却有种无名的失落感。他觉得，即使程振辉判了死刑，杨未央也不会跟自己和好了。
马龙驹押着程振辉来到了停尸房来指认尸体。
进了停尸房的大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程振辉的腿有点哆嗦。
马龙驹的心情也极其沉重。因为那里还有他的恋人白小洁的尸体。
工作人员拉出了尸体。
先给他看了“黄教授”的尸体，解开蒙在尸体上的被单，一张陌生的面孔展现在程振辉的眼前，这应该说是他父亲——程春柳的尸体。
程振辉看了那尸体，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小声地嘟哝着：“这，这不可能吧？”
马龙驹说：“你仔细看看。”说着又向下拉了拉被单，尸体的心口有一个伤口。他指着那伤口问程振辉：“你刺的是这里吗？”
程振辉点了点头。
他隐约记得曾经看过父亲的照片。和眼前这具尸体确实有些相像，只不过这具尸体要显得更老一些。
还有那张制作精细的面具。工作人员把面具给尸体套在脑袋上，它又变成了“黄教授”。
程振辉说道：“是他，这就是被我杀死的黄教授。”
马龙驹纠正他说：“他是程春柳，他是你的亲爹呀！他临死前要说的应该是——其实你是我的儿子。”
程振辉转过身去，低头不语。
然后指认的是白小洁的尸体。揭开被单，一具苍白、冰冷的女尸躺在那里。马龙驹不忍心多看。
程振辉看了看，说：“没错，这就是被黄教授囚禁的那女孩。”
黄小泽回到警校时，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他匆匆地赶去了食堂，再晚一会食堂就要关门了。他随便要了一份套餐，吃了一通，还剩下一点没吃完，他没心情再吃了，就扔在桌子上了。
他回到寝室里，正好寝室里没有别人，可能都出去玩去了。
黄小泽实在忍不住了，给杨未央打去电话。其实他在心里还是爱着她，也许是初恋的缘故吧，他爱的太深，无法自拔。虽然他也恨她的冷漠，但是他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好，继续爱下去。
电话挂过去了，响了好久，杨未央终于接了！
黄小泽本来还想要质问她关于为程振辉堕胎的事，怪不得上回马龙驹调查玛丽国际妇科医院时，杨未央那么关心，原来那里隐藏着她的秘密。
电话刚接通，杨未央却先说道：“黄小泽，你先别给我说那案子的事，我哥哥的事也免谈。我们毕业班要去外地实习一周，我正坐在火车上呢，等我回来再联系你。”
黄小泽听到确实是有火车咣当咣当声音，于是把一肚子的话又吞到肚子里了，只好说道：“那你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杨未央冷冷地说：“是学校临时安排的。就这样吧，我要离开S市了，手机要收漫游费了，这几天你别给我打电话！”
黄小泽闷闷地说：“好吧，祝你旅途愉快。”
可是没等他说完，杨未央就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