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和四姐儿在窃窃私语，李丽看着眼热，让小丫鬟把她的椅子也挪过来。
其他已经组队的闺秀们，也都坐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表演。
李丽对四姐儿说：“你们在家还没说够？到这还得聊这个？”
四姐儿看李丽也过来了：“你过来正好，我们说说一会怎么办。”
接着就开始给李丽介绍他们的曲子，什么风格，想表达什么，弹出来多长时间。
菲菲没什么好说的，四姐儿说起这个曲子来，比她深入专业多了。
此时第一组闺秀上场了，菲菲看着非常投入的表演，突然意兴阑珊。
场中有一袭天水蓝长裙在飞舞旋转，绕着的一袭白衣弹着动人的曲子，从琴曲里透出婉转悠扬的歌声。
能进百花宴的人并不多，相互之间还非常熟悉。如果没有意外，最后推出的六位闺秀，很多人已经心里有数。这样的比试，可以是一种考量，也可以只是过场，全凭上首之人的喜好。
李丽和四姐儿毫无意外进入了第二轮，连滥竽充数的菲菲也跟着进去了，让人意外之余，多了许多打量。
菲菲自己也奇怪，她的身份尴尬，箫吹的平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继续下去？
菲菲重新打量了一下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四人。发现大部分人的父亲在朝中都占据着重要位置，剩下的小部分人，确实是才艺出众，姿容无双。
剩下的十二人中，菲菲被抽中第一个上场，她的题目是画一幅百花齐放图。
她毫无压力，老老实实画了一百朵开放的花，朵朵不同。
她画得很慢，画一朵，歇一会，看看听听场中的表演。
等到菲菲画完，第二轮除了一位作诗的贵女，也快接近尾声。
闺秀们被请出殿堂，带去不远处赏荷轩，吃东西休息。夫人和娘娘们留下，讨论入选的十二闺秀名单。
菲菲跟在四姐儿后面，听着四姐儿和李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她们前面，那袭天水蓝长裙被围在最中间，众星捧月似的，往赏荷轩走去。
菲菲一个愣神，已经被甩到队尾，像她一样独自默默走着的，还有一位文雅的姑娘。
四姐儿好像介绍过，这位是什么侍郎家的小姐。在这个拼爹的百花宴，四品侍郎家的小姐，基本上也是过来打酱油的吧。
菲菲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或许，也算不上同病相怜，说实话，她还不如这位小姐呢。
正胡思乱想着，菲菲听到旁边的女孩儿，轻声说：“你好！我叫冯媛，冯侍郎家的二小姐。”
菲菲对她笑笑：“你好！我叫方菲。在家行五。”
“我知道你，听说你刚回京城，一切适应吗？我们家曾随着爹爹外放，我几乎在南郡长大，刚到这里时，觉得又干又冷，难过了好一阵呢。”
是吗？大概上辈子经常天南海北地跑，后来在北京也生活了很多年，哪里都能适应。
“我觉得还好。我几乎不出门，干了喝水，冷了穿衣。”菲菲的确是这样应对这些气候变化的。
冯媛听到后，笑了起来，温婉细长的眉眼，到处都是笑意：“你很好，很有意思。”
两个人到了赏荷轩，闺秀们按群分了好几桌。菲菲看到四姐儿边上有空位置，于是把冯媛带过去。
这边闺秀们吃茶赏荷，那边张氏从五皇子生母王嫔的话里，知道她的打算要落空了。
五皇子，并不愿意和那些敏感的内容有牵连。镇国大将军就是不能牵连的人之一。王嫔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凡事只听儿子的。五皇子说选哪个小姐，并让她和顾妃透个底，在赏花宴上把事情定下。
她就乖乖照做，因为以往事实证明，没有五皇子，他们俩现在不知会受着什么罪呢。
圣人虽然看起来对所有皇子一视同仁，但蠢死也怪不了他。就圣人自己来说，他的两位兄弟，也都是清楚自身定位，极其聪明之人。
一山难容二虎，五皇子告诫王嫔，不起那心思，不做那相争的猛虎，安安分分做个闲散王就好，比不上福王叔身占要职，像寿王叔那样很闲很散漫就成。
张氏的良婿人选飞走，想起头天晚上，方将军的话，她看了看皇后和顾妃。
二皇子的生母不在，他的事情就归到皇后那里。皇后虽然贤德，但也恐怕不愿为二皇子添助力。
顾妃出自镇北候顾氏一族，顾氏和方氏各占大宇朝一半兵权，一北一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四姐儿若为四皇子妃，也不是不可，端看顾妃如何取舍。
张氏和大女儿聊天的空隙，看见顾妃和柳太傅夫人相谈甚欢，就知道顾妃的选择了。方将军于他们只是鸡肋，文臣的支持，才是重点。
张氏送了口气，他们明智，她也好办。
东俊侯世子妃方薇看着张氏，道：“母亲，可是在发愁？”
女儿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张氏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然后道：“你妹妹也不知有没有你的福气。”
方薇道：“母亲，有个人选，不知你有没有考虑？”张氏看着女儿，不知道她提的是哪一位。
方薇对着寿王妃那边抬抬下巴，寿王妃正和吏部侍郎夫人说着话。
“寿王嫡长孙，年十五。他从未出现于人前，才名不显。但我见过那公子，温文尔雅，谦恭礼让，堪为良配。”
“只听过这个名字，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张氏是相信大女儿的：“若果真有这样好，如何不肯示于人前？”弄得神神秘秘，且有不堪流言，也不曾出来避谣。
方薇皱眉思索了一会：“我也不知是何原因，但即使我们有意，恐怕也不容易。寿王妃和寿王世子妃家世均不显。还有一人，那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文采斐然，品性纯良，且家风端正。”
张氏知道，今天是很好的机会。
方将军看上的两个良婿，一个别有打算，另一个没人为他打算。她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们那边，再不会，让她两边为难。
张氏下了下决心，和大女儿去找荣国公夫人，荣国公夫人的座位挨着礼部尚书夫人。
结果，俩人见面，还没等张氏提出来，礼部尚书夫人就有此意。如此一来，两边都满意，于是就定下了。
菲菲在赏荷轩，除了一些第一轮被涮下来的人，对她有些敌意。其余的小姐们，都还没把她放在眼里。
四姐儿得体的和许多人打招呼，应付着不同人的问候，虽然是武将家的小姐，她一点粗犷的气息都没有。这完全得益于张氏的言传身教，带着百年荣国公府的底蕴。
被众人围着的四姐儿，还要不时和篮玥公主及其他公主小姐打招呼。
菲菲无聊得看了一会那些八面玲珑，很是想念陌陌的真实美好。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宫人过来把小姐们带去宴席。
夫人们已经落座，小姐们被领到各自家长旁边坐下。这个饭，吃得安安静静。该定下的事情都定下来了。
吃完之后，顾妃带着大家再回到群芳殿。
进入第三轮的十二人，公布出来。菲菲以最后一名，险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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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