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徐已然回来多时了,衣服未免晦气也已经换成了新的。
萱姬问道:“怎么样了,可有收获。”
“回姑娘,胡常玉身上确实一处伤痕都没有,现在虽然尸体还没怎么腐烂,但七窍却流了血,可我用针试过他的腹内与喉咙,并无毒物。按理说,如果真是有人装神弄鬼的话,一个人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必然就是内部受了伤,但他身上却一点毒都没有,还真奇怪,难道真的是、、、、、、、“
“真的是那女鬼所为是吗?”萱姬手执一碗茶道。
“可人为也说不清啊?“
“还有,老徐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不在悼念虢青玉的时候,直接查看,而是要现在让我去查看胡常玉的尸体?”老徐不解道。
”虢青玉当时已经死了,即时中了外人很难查出来的毒,我也不能十分肯定,而胡常玉却不同。“
随即对老徐道:”昨晚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快些补一觉!这件事我自有计较。“
”是。“老徐拱手下去后,萱姬又看了眼手中的彼岸花纹的布条,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昨日她给胡常玉喝的那碗茶是她特制的一种解药,解那让人无声无息死掉的解药。但为什么胡常玉仍旧还是死了,因为她并不想救他,也救不了他。药效可以维持三天,萱姬不知道小女鬼什么时候会去要他的命,但她还是想赌一下。
她此行径也只是想证明那胡常玉和虢安子到底是否中了她才会有的毒药而死的。这种毒只有千谷的彼岸花种子为引子才能炼制而成,也只有龙吟泉的水为引子才能炼成解药。但龙吟泉已经成为了臭水沟,虽然药效还在,但解药现在只能解毒,却不能救命了啊!怨谁?怨他们自己吧!萱姬一个冷呵。
这时小新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姑娘姑娘!”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前院已经炸开锅了,永陵城接连死了两个公子,这事儿闹到皇帝那了,萧帝已经下旨让上卿石伯清老大人彻查此案呢?”小新上气不接下气道。
“查就查呗!关我们什么事啊!”
老徐缓缓道:“永陵城谁都知道,三玉公子向来是每日里狼狈为奸的。如今已经死了两个公子了,那石言玉石公子现在已经吓得不敢出门了。现在街头巷尾的都在议论纷纷的,不过也只是在猜测,这石公子的寿命到底还有几日罢了。”
小新继续道:“可不是,前院都在说,那石公子现在是寸步都不敢离开石老大人一步了。就连他晚上睡觉都跟那石大人、石夫人一个床铺的消息现在也已经传的到处沸沸扬扬呢!”
“呵!也活该那石言玉该受这等煎熬等死的罪。”寻兰淡淡的道。
看到旁边楚楚可怜的红秀,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当我看到乱坟岗中那个小女孩的尸体的时候,我简直要祈祷,这阵阴风正盛的时候,他石言玉悄无声息的死在那女鬼的手里才好呢?”
“我们先静观其变吧!毕竟这阴风还没吹到我们潇湘馆。”萱姬面无表情道。
永陵城大街上游手好闲,到处晃荡的世家公子已经几乎没有了,看来这世道,能不做坏事的贵家公子真是寥寥无几啊!难得看到个长的俊秀的公子,几个女子都会聚在一起,打量着他,像是打量着一朵夏日盛开的花儿似的,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段时间还敢在街上出行的少年郎,才是真的好少年啊!
白露凝是用春天的晨露为引子酿制而成的,虽然不烈,但后劲很足,公子翌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
他晃着宿醉的脑袋在走廊中晃荡着,萱姬迎面走来,笑吟吟道“醒了?”
“萱姬姐姐,我这是睡了多久了啊?”公子翌继续晃荡着他的脑袋。
“两天两夜而已。”
“什么?姐姐,我得回宫了,要是被母妃知道我回来之后不去她那里报平安,她又该要担心着急了。”
“快去吧!”萱姬轻摇纨扇道。
小翌向她稽了一个江湖礼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萱姬看着子翌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他这次回去不会太伤心。”
怕是连公子翌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竟能够在这永陵城如此受姑娘们的爱戴,这一路回宫算是收到了无数暗送来的秋波。
楚宫园中,他正洋洋得意呢?便遇到了公子州与石言玉。
石言玉知道就算每日跟着父亲同吃同睡,也不一定保的齐那女鬼不会去找他,还保不齐会连累了自己的父母,于是他干脆来到了宫中,公子州的庇护在他眼里,显然比他父母来的更稳当些。
“四弟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公子州耷拉着眼皮子问道。
公子翌像公子州行了个兄长礼道:“也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好些姑娘朝我这看,看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公子州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石言玉则维维道:“四公子还不知道呢吧!永陵城闹鬼了,虢青玉与胡常玉两位世家公子都被那女鬼给索了命了,现在永陵城哪里还有公子世子们敢在大街上走啊!所以那些姑娘才会觉着四公子稀奇呢?”
“啊!那这女鬼也太猖獗了,竟敢在永陵城中作乱,别让我看到她,不让我非得把她给烧的灰飞烟灭不可。”
公子州干咳了一声道:“我看四弟啊!还是小心点好,这段时间还是别往那宫外跑了,小小使得万年船呀!”
“二哥教训的是!那我先去给母妃请安了。”说着便往那凤鸾殿和青鸾宫跑了去。
公子州与石言玉看着公子翌的背影,石言玉阴鸷鸷的道:“这四公子大张旗鼓的从永陵城回来,那女鬼为什么不锁他得命啊!”
公子州横了他一眼道:“那女鬼为什么找虢青玉与胡常玉?你不知道?”
石言玉脑中突显那个被他和虢青玉、胡常玉强奸至死的小女孩,下体流满了血,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往外暴凸着。不禁腿一软,差点栽倒在旁边的荷塘里。这是他第一次觉着自己裤裆里的那坨东西软的再没有了生命。
公子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来宫中避难归避难,但若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一起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言玉冷汗涔涔,慌忙点头道:“是是是是是。”
陈国也来人了,是陈国皇帝最小的女儿,月公主。不过不是来竞选太子妃的,而是希望能够许配给公子翌,毕竟公子桓跟公子翌是同胞兄弟,桓已稳固,既然南国想要得这太子妃之位,那就卖个人情给姜王后。
大萧国虽说萧帝才是真正的主,但萧帝如今已经五十七了,大萧国能够常年太平,不得不说萧帝还是有些手段的,但自从宠幸了丹美人之后,荒淫了许多,常年在丹美人的帷幔中,身体也快要被掏空了。而王后今年不过四十五,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五年,撑死了十年,后宫皇后在上,即使太子继位,深宫之中,陈夫人与戴妃也还是需要仰仗姜皇后的照拂的。
公子翌从潇湘馆走后,萱姬就径直去了后院假山之后一处偏僻的亭阁,芳萋阁,她们口中的公子爷正负手而立等着她。
“你迟到了。”
“你弟弟要回宫了,我总要跟他打个招呼寒暄几句的。”
“他倒是很喜欢你!”
“宫中无温暖,他在我这里,自然是因着比呆在宫里舒服才来的。”
公子爷默言,萱姬最怕的就是他不说话,他不说话一般都代表着他心情不好。
萱姬剪水眸子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永远这副德行,难怪自己的父皇不喜欢自己。随即则不自在的正了正声音道:“公子爷有什么吩咐?”
他转过脸,一脸的冰冷,盛夏的热气此刻周围都像是要凝结成霜了。
他的这种冰冷能够让人不自觉的主动跟他保持着三米之外的距离,大夏天的,被冻感冒了委实说不过去。
“子游已经离开潇湘馆了?”
“嗯!自从子游走了之后,馆内的琴师的位置也就一直空缺着了。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够跟游公子的琴技媲美。”
“那你负责把他找回来,你的舞蹈,只有他的琴艺,才能让姜白依发挥到极致。”
“公子确定要让南国成为太子桓的后盾吗?难道公子放弃了.?”
公子凌厉的看了萱姬一眼,随即又转回之前的冷漠,“照做就是了。”
“是”萱姬低头道。
“永陵城最近在闹女鬼?”公子爷淡淡问道。
“是的。一说是被那三位玉公子强奸而死的少女来索命。”
“有意思!”
“现在已经死了两位玉公子,虢青玉与胡常玉,只剩下以为石言玉公子,但他躲到宫中了,女鬼会不会去宫中杀他,并不可知。”
“哦?这就更有意思了。”
“还有……”
“吞吞吐吐,不是你萱姬的风格,说吧!”
“胡常玉死的时候,手里抓着个这个。”萱姬将布条递给了公子爷。
“这布条?”
“只有千谷族的死人才会用。”
“哦?当年千谷族无一活口,我到的时候,只见过你一人,难不成还是千谷族的鬼魂来索命不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布条是老徐无意中发现的,永陵城中还没人知道小鬼与千谷的关系。”
公子爷点了点头道:“我在宫中会留意的,如果她真的去了宫中,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会把她带回来见你的。”
“多谢公子。”萱姬泪光闪动的看着眼前的公子凌。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总是对她们不冷不淡的,但又总是能够为她们考虑,最大程度的减少她们遭遇的痛苦。
公子凌看了她一眼道:“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珠鸢带给你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