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疑惑,“除了认人,这鞭子到底哪里可以称得上是灵物?”古月一伸手,鞭子自然的落入她的手里。“好吧,就当养了只不吃饭的宠物。贾映春,好好历练,你觉得自己可以了,来寻我取鞭子。”古月说完,摸了摸鞭子,对着贾老爷子挥了挥手,直接走人。
出了贾府,夜酩架着古月上了一辆马车。出城后,夜酩才撩起帘子,古月正在闭目养神。“他们就这样让你走了?你真的帮他们看鞭子?”
古月并没有睁眼,只是摸了摸鞭子说:“车下还有个人,没估计错,应该是贾大少爷。你以为两年后贾老爷子真会让大小姐来找我要鞭子?这鞭子灵是灵,但它更要命。”
夜酩踢了踢车轮,贾逸翊果然从马车下蹿了出来。“连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古月已经斜靠在车内,懒懒的,一直没有睁眼。“你不在贾府,不在贾映春身边,按照贾家人的心思,也只能在鞭子的周围了。夜酩,这鞭子在耗我的神。别再让人打扰我休息了。”古月干脆把自己放平在车内,很快,她就昏死过去了。
等到古月清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了树屋的床榻上,姚鸷正坐在她的床边,瞪着远处,古月疑惑,顺着姚鸷的眼神看去。
“贾逸翊,你怎么还在?”古月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到,几乎发不出声音。连这句话,都觉得自己只是比了口型,没出声音。
夜酩从屋外跑了进来,“刚好刚好,先吃点东西,两天两夜睡得雷打不动的,我还真担心你被这鞭子活活饿死。”
古月连握拳的小动作都没什么力气做,任由姚鸷扶起她,喂了点温水。古月内心对着缠在她腰上的鞭子怒斥了一句:“滚!”鞭子老老实实脱落后,躲枕头边去了。
“这鞭子居然怕你,你是不是让它滚开?我们实在碰不得它,你说……”夜酩在露台上没走,突然惊讶道,顺便叽叽喳喳的说了鞭子这两天的情况给她听。
古月喝足了温水静静的靠坐在床榻上许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姚鸷也就坐在床边瞪着远处靠在墙边看着古月的贾逸翊。夜酩闲不住,没有陪他们视监,找了个要给刚醒的古月补补的硬理由,出门去了。
天边慢慢染红,古月依旧愣愣的看着门外的树顶,问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能淡定的坐下来,那是因为,刚睡醒的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动。她只能整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去分析、理解,她甚至想要去想明白,那鞭子到底有什么其它问题。
“我……咳咳……我实在弄不明白这鞭子到底有什么奥秘。虽然它像活物,但副作用那么大,为什么还有人要抢它?”古月终于开口说话了,由于长时间不开口,刚开始紧涩、沙哑的嗓子,让古月皱起了眉头。
靠在墙边的贾逸翊几大步冲了过来,由于姚鸷还在床边瞪着他,几步之后他又停下了,眉头皱得比古月的还紧。“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了贾府?”看来,他一直在隐忍,等着古月先提起这鞭子。
“他又不多解释,还没回来的那个最好事多。”古月颤巍巍的抬手指了指姚鸷。
“你们居然就这样放任她进贾府?”贾逸翊一巴掌没地方拍,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佩服我吧?难道这鞭子其实是诱饵,用来吸引高手的?贾府解决不了的高手,留给鞭子弄死?结果我运气贼好?”古月胡乱猜着,这种完全不可能的故事情节,如果是真的,她才……
古月才要否定自己的瞎猜,抬头看到贾逸翊惊讶的眼神,古月想要跳起来,结果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幸得床边瞪人的姚鸷顺手捞了一把。
“他们是不是看不懂我?才没敢贸然出手?”古月说完,内心骂了句脏话。“敢暗算老子!活腻了!”古月有些恼怒,她跳到床榻上抓鞭子,鞭子可能感应到她的暴怒,像蛇一般扭动、逃窜着。“停下!你要敢再逃,我绝对不给你留全尸。”两个大男人突然都站在古月身后看着她左扑右抓的。“看什么,不知道帮忙么?”古月觉得身后的视线很讨厌,转头怒瞪。
“不敢不敢,我们要上去抓它了,就真没命了。”贾逸翊听到古月的威胁,连连后退。
古月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专心抓鞭子。忽然,她灵机一动,内心想象着鞭子被两头拉长,然后越来越用力的两头拉长。用这样的心,瞪着鞭子,果然鞭子被拉得长长的,直直的不能动弹。古月哈哈大笑,“发现你的弱点了!小样,看我以后还治不了你。”
古月又想象鞭子被卷啊卷拧啊拧的样子。鞭子忽然化成一缕红烟后,落下一白衣男子。“为什么是男人?”古月尖叫一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而,白衣男子的造型越看越眼熟,最后古月又大大的翻了白眼。她已经全部了然了。“死鞭子,你罪加一等!喂,你们愣着干嘛?”古月正想教训鞭子偷窥她的男神,眼角瞄到屋里两个男人加上屋外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惊呆在原地。
古月毕竟是现代人,没有看过现场版也是能猜到些什么的,她并不惊讶。“死鞭子,别变了,给我打回原型待角落去。”
“你好歹也像他们那样惊讶一下不行吗?”鞭子变化着样子,却是个嫩嫩的声音说。
“哦!没空陪你玩。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骗人。躺回去。”古月不给鞭子面子。
“是你唤醒我的,居然不陪我玩还要欺负我。我只是需要你那么点精神,我就能活好久呢!你怎么那么小气,谁告诉你我就要你命啦!也不听听我的解释。你是炮仗吗?一点就爆。”鞭子嫩嫩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古月大大的叹了口气说:“物随主人形啊。而且,你和我打招呼说了吗?直接拿,那就是抢,再饿上几天我不就死了吗?你这不是要我命是要什么?你万一在有人要我命的时候要我的精气神呢?我这一觉就睡过去,眼睛一闭不要再张开啦?废话多像我,脑子怎么还没和我像呢?滚回枕头边去,要再敢不打招呼让我饿那么久,分分钟撕碎你。”古月好似看到红雾中的人定了个样子,瘪了瘪嘴,重新缩回鞭子,翻在床上滚了两圈。
整个空间好似寂静了那么一瞬间,突然,夜酩打破了寂静。“哈,我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
古月瞪鞭子的眼睛瞥向夜酩,鞭子被眼神释放的时候又往床的内侧滚了滚。“肠子,别动!”古月恶狠狠的吼了句。鞭子扭动了两下后,原地僵直了。
“肠子……哈哈哈哈,这名字好。”原本观望中的贾逸翊突然大笑起来。“我回去了,这鞭子果然不适合我们贾府。”贾逸翊眯眼看了眼鞭子,就准备走。
“什么?你居然不带它走?我以为你跟来是带它走的。”古月不可置信的大叫。
“我疯了吗?等这鞭子把我‘吃’了?其实,它原本就不该在贾府。”贾逸翊边说边往外走,“为了舍妹的安全,它在你这里挺好。”贾逸翊说完正准备往下跳,突然回头对着古月一笑:“你还真不会说谎,我以为……”话还没说完,贾逸翊已经落了下去。
古月抓着头发,在屋子里爆脾气,低声用她家乡话不停咒骂着。最终,古月用一句:“该死!”结束了一连串的咒骂。
“来,消消气,刚凉好的鸡汤来了。”夜酩端着鸡汤,溜溜的就从古月身边滑过。
原本就饿着古月也顾不得其它,快步坐到桌边,汤碗像是有吸力一般,把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古月饱饱的吃了一顿,心满意足之后,终于笑了出来,心都静了。人果然不能饿,一饿连脾气都暴躁了。不,是焦躁了。古月对自己纠正到,她要暴躁起来,应该更严重才对。
“二十多年压实的脾气哟。”古月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
她定神想了想自己控制不住发脾气的时候,无奈的笑笑。一抬头,最先看到她对面的姚鸷,而不是围着她乱转的夜酩。
“想问什么就问,想说什么麻烦快点说,我读不懂眼神。”古月认真的看着姚鸷的眼睛,她一般不会如此认真的直视别人,就算直视也是一瞬间。
“二十几年?你看起来最多也才十几吧?再和我们说说你家肠子变幻出来的那阵雾气是什么?你在贾府到底做了些什么?那么快就取到鞭子了?”不要误会,这些话都不是姚鸷问的,而是围绕着古月仔细打量的夜酩问的。
古月还是看着姚鸷,她听完夜酩的问题,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了一句:“你们对红衣了解多少?”
夜酩摇了摇头,“我们奉命无条件信任她。”
古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着,脑子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算了,太费脑子,我懒得想了,反正我就是觉得这是不对的。红衣,她有问题。”古月叹了口气,来到这里那么久了,回顾过往,她总有种被人卖了,赤裸裸站在阳光下的感觉。古月希望她给予姚鸷和夜酩的信任是对的,她希望她没有看错人。
古月之后不再出声,而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古月可以听到门外的落叶声。古月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慢慢的月亮爬了上来,他们都保持着静默。古月突然微微一笑,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要是在现代,她估计没那么好的耐心,真的认真思考现在的事。
露台上,出来放松的古月往四周看去,寂静的林子里,诡异的安静着。不安的古月突然想起了归属自己的“肠子”,腰上便一紧,它已经卷了上来。古月好似突然有了透视眼,原本黑漆漆的林子,她好像看到了几团黑影,蹲在树枝间。某处缺失的线索,好像拼了起来,让她灵光一闪,忍不住“哼”了一声,回身进到屋里。
“你们还要继续装傻?我突然想到为什么红衣一开始就要暴露我了。”古月进屋后,声音压得极低,一只手轻轻的在鞭子上抚摸着。“虽然我从来不喜欢耍计谋,但是更不喜欢成为他人的棋子。要么不要让我知道。”古月已经在用眼神瞪姚鸷了。
“引开外面的人,我们离开。”姚鸷起身的同时,桌上点燃的蜡烛突然熄灭。古月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已经被姚鸷拎起,带了出去,她只能感觉到耳边突然起风了,偶尔有一两点水撒过来。她能想到水的来历,就是她一直在研究弄个自来水的瀑布。
古月正闭眼集中精神适应黑暗,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光亮。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石室里。“瀑布里面?”古月摸了摸石室的墙问。
姚鸷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这间点了蜡烛的石室。
古月环顾四周,石室并不大,但不会让她有窒息感,有一张石桌和一块睡觉用的平台,墙上有一个自然突出的平台上点着蜡烛。古月只是站着,就觉得周身慢慢的被寒气包裹、侵入。
“穿上。”姚鸷就在古月开始苦恼,没有来得及带上棉被的时候,回到了石室,并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古月在现代偶尔喜欢阅读些穿越文,对于刚见到“大氅”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去查了,此时,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姚鸷没有错过她兴奋的眼神和研究大氅的动作。古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应该是有些不妥的。尴尬的咳了一声后说:“我那里没机会亲眼见识,只能看图片了解。”默默内心又补充了句:“我可是现代人。”
姚鸷没有多说什么,只收回了看着古月的眼神,回头往石室的门口看去。“进来。”
随着姚鸷的声音,夜酩一脸讪讪的表情,从石室门口闪了进来。“师兄,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古月不等姚鸷回答,一边整理着拖在地上的大氅下摆一边嘟囔了一句:“被连累当棋子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姚鸷直截了当的说。并做了个手势,夜酩严肃的点了点头。
古月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动了什么,石室里的石桌缓慢的移开了一个洞口。夜酩跳了下去。姚鸷快速把古月紧紧的包裹在大氅里,拎起她直接扔进洞里,古月还没从疑惑转变为惊讶,尖叫还没预备好,就已经落到夜酩怀里,被他扛着跑。
一路颠簸,虽然古月知道,这种颠簸其实还没马车厉害,她依稀在前世有被这样颠得更狠过,但以这种被人扛着的姿势来说,怎么都是不好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终于被放了下来,她努力让自己体内移位的内脏回归原位,并想让自己先定定神。
“快上车吧,天亮了就不好赶路了。”夜酩半拖半拽,赶着古月上了一辆马车。
古月连滚带爬的进到车厢内,夜酩没等她找到地方坐稳,就已经赶车前行了。惯性使得古月往车后方撞去,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她,并把她按进一个有扶手的座位中。
夜晚的风,从敞开着的车门灌了进来,吹在古月发红的脸颊上,让她稍微回过神些。包裹在大氅中的古月,观察着马车的车厢,宽大的马车车厢,由珠帘隔了两间,古月坐的是里间,姚鸷正在放下当中的珠帘。
古月趁着珠帘还没有完全放下的空挡,看到正在驾车的夜酩,侧脸带着些焦急,左顾右盼的,好似在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再看依然淡然的姚鸷,放下珠帘后,笔直的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不再有更多的情绪与动作。古月所在的内间有个带门的柜子,还有张可以固定杯子的茶几,古月坐在茶几边有扶手的椅子上,因为大氅,古月被卡在座位上,稳稳的。
夜已深,古月努力的把大氅拉过头顶,把自己彻底包裹在大氅中,然后又往椅子里卡了卡自己,闭眼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