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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后惊情

夜幕渐渐降临人间,黑暗吞噬了一切。满天的星斗被乌云遮盖,仅留下隐约可以看到的月光,默默地为漆黑的大地带去淡淡的光明。幽幽的月光撒在地上,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纱。

为个迎合月光,一人多深的茅草在阴暗中随风摇曳,暗淡的倒映轻柔地打在胡凯强的脸上,似是不敢打扰梦中的人儿。

就在这诗意盎然的月色下,有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突兀地打破了这片宁静。只见它们烦躁的在草中来回穿梭,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它们的喧闹似乎惹到了风,原本温柔的微风变得狂燥起来,肆虐地蹂躏着纤细的茅草。平静的倒影也张牙舞爪开来。

“轰隆隆——”

天空中响起了龙鸣般的吼叫声,顿时,大颗大颗的雨点从夜空之中砸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响彻了整个茅草丛。

“哥哥——”

“你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穿进胡凯强的耳中,“小佑?是你吗?你在哪儿?”

“哥哥,你快醒醒。”小优的声音不断在胡凯强的脑中回荡。

“哥哥——我要走了。我是那么的不想离开这里,可是——”胡凯强能够听到小优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哀愁,“哥哥不要睡了,下雨了,会生病的——”

“小优?你要去哪儿?”胡凯强不明白小优为什么要说这些,“你要去哪儿?”

“对不起,我——”

“小优——”胡凯强一下子惊醒了,“嘶——原来是梦啊。”

胡凯强慢吞吞地站起身来,雨水顺着他的额头就进嘴里,打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胡凯强这才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让我怎么回啊——”胡凯强看着一望无际的茅草丛,内心如同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嗡——嗡——”草丛中的手机终于引起了胡凯强的注意。

费力地弯下腰,胡凯强拨开挡在眼前的茅草,手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央。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机,胡凯强猛然一愣,竟然有上百条的未接电话。

“喂?”沙哑的声音从胡凯强的喉咙里挤出,“让你们担心了。”

胡凯强的话音刚落,手机已经迫不及待地爆出了魔音,“你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就连你家我们也没找到你。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们可就要报警了。”

屈先普的话让胡凯强的心一暖,他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师傅以外便再也没有亲人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凯强,你没事就好。”手机那头换了人。

胡凯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嗯,我没事。”

“就好,就好——”

夜还是那样的黑,雨还是那样的大,而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不变的夜空下多了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雨水尽情地冲刷着车窗,形成了一张灵动的水幕。

透过车窗,胡凯强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世界。经过雨水的冲刷,城市的街道变得有些湿滑,加之半空中的霓虹灯的点缀,竟使人有一种穿梭在梦境中的错觉。

正在开车的屈先普突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胡凯强习惯性地答复着,眼睛不自觉地转向窗外。今天的那个男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拥有那么强的道术,哦,不!那分明是仙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胡凯强眼中的疑惑之色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一一表露。屈仙普透过后车镜将他的面色尽收眼底,睫毛微动。

夜空中的小雨渐息,车窗玻璃上的水渍因为重力的影响顺流而下。

“喂?”

“嗯,你不用担心了,我找到他了。”

“他?”屈仙普砖头看了一眼发呆的胡凯强,“他很好,就是成了落汤鸡了。”

“行,明天见!再见!”

胡凯强见屈先普挂断了通话,这才问道:“是谁?”

“你说她?”屈先普笑了一声,“呵呵,这么担心你,还能有那个。当然是尧华喽。”

细雨轻洒,将城市中的五彩投进了车厢里,照在了胡凯强的脸上,“哦,你——”吐出两个字节之后,胡凯强不知怎的没了声音,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触感。

时间在推移,街道在后退。

等到胡凯强下了车,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小优,我回来了。”胡凯强边说边走进卧室。

等到胡凯强换好衣服,发现还没有小优的声音,心中有些奇怪,小优平时不是最积极的吗,怎么今天,“小优?”

“小优?”胡凯强拉开小优的房门,“小——人呢?”

这时,胡凯强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小优,你去哪儿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凯强在此时竟然有些惧怕,他担心小优会出什么事情,“难道——”胡凯强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做的梦,“唉——该走的终究会离开。”

胡凯强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虚空,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哥哥——”

“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你快醒醒。”

“哥哥——哥哥——哥哥?”

胡凯强看到了小优的身影,小优又像从前那样亲昵的叫着他哥哥。

“小优!”伸手习惯性的想要去揉小家伙的脑袋,然而小优却在胡凯强的眼前消失了。

“小——”胡凯强的身子猛地一颤,一头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小优——”

空荡荡的房子出现在了胡凯强的眼前,心中莫名一凉,“看我这记性。”胡凯强苦笑一声,“小优的阴寿已经到了。”

窗外的晨光静悄悄地爬进屋子,照在了胡凯强的身上。萧瑟的背影,孤寂的脚步,胡凯强走出了大门。

穿梭在高楼林立的街道,同样的空气,同样的行人,却是不同的心境。

边走边想,猛然抬头,胡凯强竟已经来到了学校。此时的校园很静,还没到上课的时间。胡凯强徒步穿越熟悉的路线,脚随意地踩在枯黄的枫叶上,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爷爷——爷爷——”

“慢点儿!小心摔喽。”

“咯咯咯——爷爷快点儿——”

“好——好——”

爷孙两个,老的慈祥,精神矍铄。少的,活泼可爱,富有朝气。他们毫无年龄代沟的你追我赶,和周围的环境配合的相得易漳,丝毫不见异样。

“我抓到你了。”

“咯咯咯——不算不算。”小家伙在老人怀里撒娇道。

枫叶断断续续的从高空落下,轻轻地打在他们的身上,却没能打扰到他们之间的亲情之光的四散。

看着看着胡凯强看呆了,眼眉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弯了起来,冲淡了周身的冷漠。

“凯强——嘿——”

远处的喊叫声将胡凯强拉回了现实。胡凯强定了定神,“你们来这么早!”

“你也是。”轻柔的声音从李尧华的红唇中发出,软绵绵地落在胡凯强的耳膜上。

“你没睡好吧,看你的黑眼圈。”胡凯强的声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宠溺。

屈先普站在一旁调侃道:“还不都是你,昨天突然消失。你看,咱们的尧华都憔悴了不少。”

“哪有!”李尧华转头悄悄地瞪了一眼屈先普。

“我都还没说呢,你就脸红了。唉——”屈先普故意佯装惋惜的样子。

“我没有。”李尧华偷偷瞅了下胡凯强的脸,随后冲着屈先普说道:“整天就知道胡说。”

“哈哈哈……”

枫树下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掩盖了枫叶落地之时的哭泣声。

“对了,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远的地方?要不是我找人通过卫星定位你的位置,你现在估计还在那里迷路。”

“是啊,你干什么去了?”李尧华听到屈先普的询问,也转头向胡凯强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我昨天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感觉那个人我很是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所以就偷偷跟踪了去,结果不小心跟丢了。”胡凯强没有告诉他们,他其实还和那个人交过手。对方很强大,强大到一指手指就能够结束他的生命。然而他想不通,为什么最后那个男人放过了他,男人明明可以……

“凯强?”两人见胡凯强陷入了发呆状态,奇怪地喊到。

“你没事吧?”李尧华的秀眉情不自禁间微皱。

“没什么,我们走吧。”胡凯强不想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他担心自己会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而将两人带入复杂的事情当中。他有预感,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忘记了什么,而且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或许还和那个神秘的男人有关系。

“究竟是什么呢?”胡来钱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那么熟悉,但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没一会儿,三人已经结伴来到了教学楼的门口。站在楼梯口处,胡凯强突然觉得芒刺在背,毫不犹豫转头向再看去。

一个男人,他昨天跟踪的那个男人。他看到那个男人此时正站在人群当中,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场。没有表情的脸落在胡凯强的眼中,胡凯强却看见了笑,一种如同修罗临世的笑容。

“怎么了?”屈先普突然问道。

“没什么。”胡凯强敷衍了几句,上了楼。

屈先普若无其事的看向胡凯强刚才望去的方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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