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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王牌邮递】

清早,众人吃过早饭,都劝说缪泉、古丽一块去,在众人之中古丽的武功是最高的,但缪泉却竭力反对,认为只是送信,没必要带人,人多了反而让人生疑,其实他更担心如果让古丽随自己去,一旦有事,古丽也难易逃脱,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宰相府岂是说走就走的地方么?缪泉的心中也并不轻松。

这时小厮进来送茶水,看到众人要走,满脸微笑:“公子这是要出门吗?我劝诸位还是等这段风声过后再去联络生意。现在满大街的都是突厥武士,到处抓人,还是避避风头好。”

缪泉知道是小厮善意的提醒,刚好趁此机会在打探下消息,于是轻轻笑道:“多谢小二关心,我等都是正经生意人,手中还有我金圣国的政府颁发的经商公文,西鹘虽然有自己属地兵马,但是属于我金圣国番邦贡臣,我等合法经营,岂是说抓就抓的。”

缪泉一阵忽悠,小厮不住的点头称是。

缪泉接着道:“只是我想结交下妙香国使者谈些声音,但是前几天去驿站说并未此人,小二你知道他的住处吗?我想拜访一下。”

小厮一脸惊奇“这个段玉京你这个时候找他不太好吧。上次我给你说的段玉京就是那个妙香使者,公子当时给我说在叶护府也看到过此人,我都很是疑惑。这个段玉京来西鹘两个多月了,刚来时就住在我们客栈,当时我看此人出手阔绰,一住一个月,每天来来往往不少人向他汇报,但是此人却天天呆在客栈,也不出去。我很好奇,一打听,原来此人是妙香国使者,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是给各个王公贵族送礼呢?送礼是为了王公贵族能给,骨律可汗说说好话,此时正值妙香国与天竺国处于征战之时,妙香国怕蕃巴国趁机犯境,想请骨律可汗在攻打月牙时在蕃巴一带布防,牵制蕃巴,可是骨律可汗并没有同意,后来段玉京有送来多名天竺美女进献骨律可汗,可汗也没有答应。后来段玉京等人就搬到千泉城西北的二马吨的一个姓刘的空宅居住去了,据说是给买下了。但是现在叶护武士到处抓妙香国人,估计段玉京与叶护府藏书楼被盗有关,你们还是不去为妙。”

缪泉心下一乐,看来无心插柳柳成荫,段玉京的住所终是找到了。

缪泉装作一脸感激:“多谢小二提醒,这么说,段玉京还是真不能找了,我们做生意的就和怕权利斗争有瓜葛,我们出去随便转转,不碍事。”

小厮道:“呵呵,那就好!”

“呵呵,对了怎么称呼你呀。”缪泉看这个阿拉伯小厮倒也热心机灵,便问起了名字,以示尊重。

“蒙公子瞧得起,小的命贱,叫本拉丹,以后喊我拉丹就行。”小厮陪着笑脸说道。

缪泉这下乐了“命贱”还叫这么霸气的名字,若是拉丹知道一千多年前,有个和同名的人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缪泉给古丽、陈武耳语一番就只身前往宰相府,临出阿拉客栈还和忙活着的本拉丹打声招呼“拉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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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泉来到宰相府,但见一对并不显眼的大门,漆色有的已经剥落,府门前两尊镇宅石狮显然比叶护府门前高大威猛的石狮逊色不少。唯一看着比较夺目是,大门上方悬挂的一个金边乌漆牌匾,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烫金汉字“宰相府”。

这次缪泉是大摇大摆前去,快到门前,却被护卫喝住:“干什么的?”

只见缪泉不换不忙,从怀中拿着科里金牌在护卫眼前一晃,厉声说道:“快带我去见宰相大人,有要事想报。”

护卫看到缪泉手中金牌一晃,吓的一跳,连忙躬身相请:“大人里边请!”

护卫引缪泉来到大厅上座,就去禀报乌桓纯,侍女前来轻轻的斟满茶,缪泉细下打量,大厅古朴典雅,并无奢侈品,大堂正中悬挂一副《春晓》的竹子国画,两只小鸟栩栩如生,似在斗嘴,竹笋拔牙,翠竹摇曳,一片勃勃生机之象,缪泉看的也不禁欣喜,两边悬挂着杜甫的名句“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其余物件,完全依照汉人摆设,其实也就是些常用品,这和堂堂的一国宰相之位极不相称。缪泉打量一番,深感拉丹所言非虚,乌桓纯清廉、正直,能受西鹘国人爱戴也非空穴来风。

此时,缪泉只听到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燕颔虎须,身约七尺,神采奕奕的六旬老者向自己走来,但听声如洪钟“这位公子找老夫有何事?”

缪泉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向前微微欠身,算是施礼,然后向身边的几个侍女一扫,乌桓纯会意,喝退众人,亲自把门关上。

这时缪泉从怀中拿出科里金牌,乌桓纯脸色一惊,扑通一声跪下,缪泉算好乌桓纯的七寸,料定这个三朝元老对先可汗一定是尊敬有加,不料却是如此惶恐,足见是个忠心耿耿的良相。

“宰相大人,不必多礼,敝人只是受人之托,给送紧急信件而来。”缪泉不卑不亢的说道,同时扶起乌桓纯。

缪泉把信件递给乌桓纯,乌桓纯轻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白纸,不觉一愣。随即用茶水往白纸上一倒,竟然隐隐显现出字迹来,缪泉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封用明矾水或牛奶书写的密信,乌桓纯看后脸上阴晴不定,缪泉也被这表情弄得是七上八下的。

但见乌桓纯忽然脸色一变,暴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罪,来人给我拿下!”

大厅大门被五六个突厥武士推开,呼啦一声抽出弯刀向缪泉涌来。

但见缪泉面色无惧,朗声大笑:“久闻宰相大人赤胆忠心,正直无私,今日一见不过尔尔,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宰相大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送信之人白刃相见,这未免太草菅人命了吧。也罔挂了‘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名篇,哪有半分竹之气节。”缪泉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缪泉算准了乌桓纯这等忠臣良相不会做这种不义之事。

“大胆!”一个武士训斥道。

乌桓纯一向以文人自居的他,崇尚汉文化,自幼通读诸子百家,熟知儒家经典,西鹘国也是在他的倡导下,重用汉人官员,国力才逐渐强盛。可经缪泉这么一说,也有点脸上挂不住,老脸一红,显然缪泉说的有点重了。其实他不过是在试探缪泉,想得知所托之人是谁而已,他岂不知信件并未拆封,也未曾被人看过,上面真真切切有宇文天祐和月牙国君通信叛国的记录,这可是个惊天秘闻呀。这个厚礼未免太大了吧,心中也是疑惑,但见缪泉却临危不惧,正气凛然,甚是欣赏。要是缪泉得知信纸内容是宇文天祐叛国的证据,会后悔当时古丽的提议的,但若真是这样,恐怕后果也非如此,真是福所祸所依,祸所福所系,几人能看透?

但见乌桓纯却喝退众武士,对缪泉歉意一笑:“公子年少有为,老夫受教了,只是非常时期,公子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足见侠肝义胆,只是事发突然,可能要委屈公子在寒舍住些时日了。”

缪泉心里咯噔一下,妈呀,这是软禁的征兆呀,鬼知道信上写的是啥,看来事关西鹘要事,若是这些事情一年半载都处理不了,自己岂不是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只见缪泉微微一笑“敝人还有要事要办,再说还有几个下人在客栈等候,就不劳大人费心了。”缪泉话一出口,便暗骂自己,少说话会死人吗?

乌桓纯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子客气了,如此大功还没来得及道谢呢。如今局势不稳,政局飘摇,把公子家人接到府上倒也安全,来人带公子到厢房休息。”言毕,对一个侍女耳语一番,急匆匆离去。

缪泉被带到一个干净的客房,家什不多,倒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桌上放着《礼记》《中庸》《论语》几部儒家经典,门外有两个突厥武士把守。

约莫半晌,只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推门一看,是几个侍女引得古丽一等人进来,见武士也没阻拦自己,便相迎过去。

但见古丽一脸欣喜,向扑缪泉过来:“缪泉!”

缪泉捏捏古丽的鼻子,对着众人笑道:“我这不好好的,宰相大人顾忌我等安危,让我们在此小住一段。”

众人都听明白缪泉的话了,大家被软禁了,看来乌桓纯并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让几个侍女去请众人,还恭敬有加。

缪泉让众人回到屋里,支开侍女,小声问古丽:“怎么样?”

“我和陈大哥前去查看,本拉丹所说的那个宅子,空无一人,并没有看到段玉京等人。”古丽小声说道。

陈武补充道:“五弟,说不定她们早换地方了,一开始我们敲门无人应答,我和古丽是越墙而入的。”

缪泉也心中疑惑,本拉丹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呀,怎么会没人?

一连几天,乌桓纯则是一天忙着政务,早出晚归,很少看到他。众人在宰相府倒是相安无事,好酒好饭待着,只是不让进后宅和出府,这样的软禁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几天下来,缪泉等人和侍女和武士也都熟络了,在院子游转事武士们倒也不在相随。

可是缪泉心中却异常焦急,这送信之事已经完成,伽古等人的消息却一无所知,一定的找到段玉京了解清楚,伺机寻找机会溜出去。

一日,缪泉等人吃过午饭,突然缪泉倒下,满地打滚,表情异常痛苦,众人都慌了神,守门的武士过来查看,不知所措。

古丽惊呼道:“这是急性赤痢,会传播瘟气,如不赶紧治疗,不仅病人马上虚脱而死,还会感染其他人。”武士听古丽一说,吓得连忙后退,陈武等人更是夸张的向后猛退。

那时候医术落后,人们对赤痢不了解,但是一听瘟疫都是退避三舍。

只听侍女在远处说道:“刚好大人和小姐今天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

不多时有人叫来老管家乌桓善前来定夺,古丽言语呜咽:“缪泉你可要挺住,我马上带你去看薛神医。”

若兮、鬓夕也苦苦哀求乌桓善:“乌桓管家,你可得救救我们公子呀!”

乌桓善看缪泉双眼发直,浑身哆嗦,也不禁吓了一跳,吩咐一个侍女,带上两个武士,驾着马车赶找薛神医。

马车行至一个偏僻小巷,缪泉忽然从古丽身边起身,一掌把侍女打晕,

古丽更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马车,制住两名武士和车夫。

缪泉和古丽默契的击掌祝贺,原来这一切是缪泉早就想好苦肉计,借此机会混出去一探究竟。

走到街上,古丽显然兴致未减,一脸兴奋:“缪泉,怎么样,我表演的还到位吧!”

缪泉摸摸鼻子,笑道:“我还没有死,哭的那么伤心干嘛!”

“找死!”古丽旁若无人,此时街上形色匆匆的路人和凶神恶煞的突厥武士,倒成了配角。

缪泉眼角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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