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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汗颜之死】

缪泉并没有接受克烈、邱林两位头领的盛情邀请,给兵马做好补给,挑选素质极佳的兵丁训练胡力等部落,便向乌亚白驻地班师。

经图塔一战,缪泉兵团是士气高昂,每个兵丁脸上挂着胜利的喜悦,个个扬眉透气,众人觉得跟缪泉混,绝对是跟对了主,经过这一战,缪泉的威望和凝聚力不在是单纯依赖“圣主”身份了,真正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三军统帅。

宇文枫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传到汗颜驻地,众人皆惊,赫赫有名的宇文枫将军竟然死在刚出道的缪泉手中,大家怎么也是不信,但是事实如此。

更让大家不安的是,针对宇文枫的死,谁来承担责任?

本来宇文叶护运筹帷幄,抛出宇文枫这个大诱饵,只为吸引苾悉部一部分主力,让宇文枫出兵只是使用拖延战术,为全局布局,不料想却是如此结局,面对宇文叶护在西鹘的势力和手段,众人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石坚的心里更是焦虑异常,当初是他举荐宇文枫进入这场布局,宇文枫战死的消息一传来,自己首先想到的就是谁为宇文枫之死负责,是自己?还是汗颜?还是让其他的人顶替?

此时,破六汗部却是另一番情景,只见石坚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汗颜在一侧也是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让人压抑的气氛,汗颜终于站起来“宇文枫将军之死一事,请大人放心,老夫愿一人承担责任。”

显然汗颜比较合适,因为他是这次布局的主帅,自己则是已军师身份辅助,但是以汗颜的狡猾他会挺身而出吗?正在思量间,汗颜站出主动承担责任,石坚是大喜望。

但见石坚眉心一动,大声说道:“还是汗颜大人深明大义,为了全局牺牲自我,这是我突厥部落的骄傲。”言毕,拉起汉达的手,接着道:“大人放心,令郎你就放心的托付给我了,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汗颜心头是那个怨恨呀,但是为保住破六汗一族,保住自己一脉,自己只能如此了,若自己不挺身而出,即使这次全局胜利,自已也难免一死,可是宇文枫一死,自己还有选择吗?

只见汗颜一脸感激“多谢大人周全,我破六汗一脉全仰仗大人您了。”

言毕,不禁翕然泪下,给人一种英雄末路的一种悲壮,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面对强大的宇文天祐,破六汗颜在还算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石坚看汗颜言语凄凄,也不尽为之一动“我会禀明叶护大人,为你追封加爵!”

哀兵必胜,此时汗颜心中抱着必死的决心,身后两千多余破六汗兵丁也是个个精神抖擞,抱着必死的决心,汗颜也深知这一仗一定要截住缪泉,虽然多年来自己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兵丁,但是要想让众兵丁全力以赴,必须免除众人的后顾之忧,这次汗颜是下了血本,从自己一万于众兵丁中挑选出两千多精壮兵丁,并全部给每个兵丁家人五十两黄金安家,并动之以情,说明利害,这两千的兵丁现在在汗颜手中完全是一群死士,勇猛异常。

倘在归途中的缪泉等人,不知道危险正向自己一步步袭来。

缪泉一路上速度并不慢,但是相对于出征时的相对轻松,众人大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路上大多是对图塔一战的歌功颂德。

缪泉并没有因此而飘飘然,而是和古丽、陈武、托布尔等人分析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目的是让众人更能清晰的认识到战场的局势因势而变,不能墨守成规,以此拓宽众人的视野。

正当缪泉等人有说有笑的前往乌亚白班师途中,中途遭遇汗颜猛虎般的伏击,这一次是缪泉等人毫无准备,两千于众很快被冲开,战场陷入一片混乱,眼看就要进入一场肉搏状态。

缪泉一看是汗颜亲自带兵,心中不由一振,只听缪泉大吼一声:“兄弟们,五人一组,迅速集结。”

兵丁听到缪泉的命令,渐渐恢复训练时队形,组成战斗方队,一百人一队,每队三十名弓箭手轮番射箭,其余轻骑兵在后列队严阵以待。

一时间,箭如雨下,汗颜主攻队伍不敢靠近,用盾牌抵挡,汗颜一方虽有少量损伤,但是随着缪泉一方弓箭快用尽,箭雨的气势大不如前,汗颜兵丁趁着盾牌的掩护一步步向前逼近。

在不到六十米距离,只见汗颜后方冲出五百余骑,但是并未看到兵丁,只见战马汹涌而来,仔细一看,只见汗颜兵丁藏于马腹中来,这种冲击一般让人防不胜防,杀伤力极大。

缪泉是在电视上看到骑兵突袭有这一招,不想今天亲眼所见,不由一愣,这种骑射对兵丁和战马的要求极高,几乎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才能如此,这次汗颜这方一下就派出五百余骑,汗颜的战斗力缪泉曾是是有所感受,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强悍!

只见缪泉大吼一声“砍马腿!”这中战术都是从历史战役中看得,对付这种骑兵砍马腿特别有效。

陈武也是大吼一声:“为平等而战!”

众人随着高喊,一时喊声地动山摇,甚是壮烈。

缪泉率先下马,手持弯刀向前方冲去。

“缪泉等我!”古丽也翻身下马,冲入战圈,陈武,托布尔紧追其后。

战争是无情的,不论在哪个地方,都会使人们惊心动魄。

随着缪泉众将官的身先士卒,缪泉兵丁士气大振,砍马腿效果明显,有效的遏制了汗颜的第二轮进攻。但汗颜的兵马持续不断的攻来,战斗立刻陷入胶着状态,双方的兵力基本上是对等,可汗颜兵马异常骁勇,一个个犹如地狱使者,毫不要命的冲来,一个兵丁已经是血肉模糊,左臂已经被缪泉兵丁砍断,但见那个兵丁似乎不知道疼痛,面目狰狞,右手一把抓住砍过来的弯刀,哈哈大笑,只拿头部去撞那个缪泉兵丁,幸得一个兵丁在一侧一刀解决了汗颜兵丁...

缪泉看到此也是心惊肉跳,汗颜何来如此神勇兵丁?

战斗异常惨烈,一时间烟火弥漫,尸横遍野,天空中黑云翻滚,似乎有天兵天将在一旁观战,看那方不顺眼,随便轻手一挥便有十几个兵丁去阎王那里报到,缪泉的兵丁们也是愈战愈勇,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弯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兵丁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为平等而战!”悲壮极了!

此时古丽早已是血染战袍,银色铠甲上鲜血早已凝固,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汗颜兵丁的鲜血,只是在混战中追寻缪泉的影子。

但见一血人,挥舞弯刀,就像一个夺命的魔术棒,挑、砍、劈、撩不时有汗颜兵丁丧命刀下。

“缪泉!”一声呼喊从古丽口中唤出,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给惨烈的战场注入一丝奇妮与浪漫。

缪泉看是古丽,心中不由一动,打虎亲兄弟,上阵夫妻兵!缪泉瞬间改了个谚语。随即露出洁白的牙齿,憨然一笑。事实上此时唯一能看到缪泉纯净的地方,也就是那双充满战斗力量的双眼和洁白的牙齿。

有了古丽的关心,缪泉倍感力量大增,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一声爆吼,身边又有五六个汗颜兵丁倒下。

谁说女人为了男人而活?难道男人不是为女人而活?此时的缪泉正因为有来自古丽的信任、关爱,激发了内心无限的斗志,气势如虹,向着汗颜方向一步步杀来....

战斗其实持续不到一小时,汗颜全军阵亡,但是缪泉所率兵丁也伤亡过半,看着死去的兵丁,缪泉内心是此起彼伏。

生活在现代和平的年代是无法感受到战争的惨烈,但是这一切缪泉是深深的体会到那种残酷、无奈....

缪泉曾经天真的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拥有后世的知识大百科至少可以在这冷兵器时代建功立业,即使改变不了目前的历史,也可以让身边的人活的更好。

错了,错了,好像一切都错了!

之前没有受到多少挫折就能一少胜多,虽然不是侥幸,但自己内心却受到无比的鼓舞,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然而自己面对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兵丁,被无情的战斗席卷,自己却素手无策,如果说自己有一支无比强大的队伍,即使不能做到战无不胜,至少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避免更多的牺牲。

客观上说,这次战斗还是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的,首先在全歼汗颜兵丁这方面都是不可小觑的胜利,再者亲自手刃汗颜这个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对金山各部的稳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缪泉把自己兵丁的损失都归咎于自己,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军人,他只是一个历史系的毕业生,一个业务员而已,他完全以普通人的情感度量这次战争的得失,几次的胜利都无法掩饰兵丁们逝去的面孔,因为每个面孔上面都写满对生命的渴望。

这时古丽却兴奋的走过来,看缪泉情绪低落,不禁安慰道:“缪泉,怎么了?有什么心事给我说说。”

在古丽的眼中看来,这次已经是巨大的胜利,缪泉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在混乱年代的人们,看惯了悲欢离合、战火纷飞,在他们眼中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也是珍惜生命的另一种解释,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这些表现在古丽身上更为明显,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从不藏着掖着。

但是对待藏在缪泉内心深处的灵曦,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心里充满恐慌,可对雅洁她都没有这种感觉,甚至怂恿缪泉把雅洁收了。

但是对于灵曦却不同,因为她是可以随时让缪泉情绪低落的元凶,每每面对此,古丽首先想到的是缪泉口中所说的灵曦。

古丽看缪泉并未所动,心中不由一阵心痛,伸开手从后背抱住缪泉。

两个身着鲜血染红的铠甲,一高一矮的组合,在战场上显得格外的夺目。

夕阳下,微风徐过,落日的余晖洒向红红的铠甲,洒向背后忙碌着兵丁的身影,一切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美...

古丽悠悠叹口气:“缪泉,是不是想家人了...”

“家人?”缪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长长出口气:“这些兵丁也许都能活着,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战争的胜利不是看你取得的多大的成果,而是看你用了多大的牺牲换取这个成果。”缪泉的声音有些呜咽,瞬间说出了自己沉思许久的话。

古丽心中一惊,原来缪泉并不是想起了灵曦,而是有感于战争损失的惨重,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指挥失误,心中随即升起母性的柔软来:“战争就意味着要死人,谁也阻止不了。你太善良了,这次虽然损失不少,但是我们也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慈不掌兵,你这种心态,也许会让更多的人在战场上丧命。你不常说,要想不被人欺负首先要强大自身么?你的初衷不错,但是你却把点集中在兵丁的牺牲上和自责中,而没有去想如何让军队更强大,避免在战场上出现更大的伤亡,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缪泉深深为古丽的一番话震撼,自己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没有细想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如何把自己的军队建立成一个战无不胜的钢铁之师?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迅速在自己脑海蔓延。

“你能不能松开双手,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缪泉转过身恢复了以往的调皮。

古丽看缪泉双眼闪出惊异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宽:“呃,陈武阿哥让我请示你如何处理汗颜?”

“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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