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的事情算是了结了,白先生和雾臣收拾好东西准备回秦岭。弦韫从炕上蹦下来,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雾臣哥,白爷爷你们要走了”他问道,
“是呀,我们准备一会儿就出发”雾臣答道。
“你们不是说要带我一起走嘛”弦韫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们。
“你这不是现在好了嘛。我师父托王爷爷照看你,帮你找找亲人。”雾臣说。
弦韫听到这话,眼眶立马泛红,他垂下头呐呐自语到“原来,你们也不要我了,和我后娘一样”
雾臣突然心头发酸赶紧替他擦泪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害怕山上的生活太辛苦,你会受不了。”弦韫悄悄的看了看一直没有做声的白先生,他跑过去拽着白先生的衣角撒娇到“师父,师父,您就带我走吧。雾臣哥哥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得。您难道忍心丢下我吗?”说完他满脸委屈的看着白先生。王老头和白先生二人均被这古灵精怪惹得哈哈大笑,
“你可想好了,跟着我可是有许多苦要吃。如果做的不好,我和师兄们可是要责罚你的。”白先生假装严肃的问道。“师父,弦韫愿意”弦韫拼命的点头。“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白先生说。弦韫立刻高兴的蹦起来,他从雾臣手中抢过一个包袱背在自己的身上,生怕这师徒二人反悔。
王老头带着村子里的人将他们送到官道上,师徒三人坐上马车朝秦岭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弦韫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问东问西的。雾臣耐心的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到了最后两人因为疲倦终于停止对话沉沉的睡去。师父看二人睡去笑了,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飞速的往前方跑去。
“你看你是要吃豆沙包子呢,还是红糖包子呢?”三师兄笑眯眯的问道,雾晨努力的吸吸鼻子,一股红豆夹杂着面粉的松软香气将他紧紧环绕。“豆沙包子”他毫不犹豫的答道“你看,三师兄给你变一个豆沙大包子”三师兄突然调皮的说。他有些吃惊的看着三师兄,嘭,三师兄马上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包子。“啊”他猛然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等他一个翻身坐起来却看到是五师兄正拿着个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子看着他。“五师兄”雾晨叫到,柳无缘拿来块热布帕将雾晨的脸和手一股脑的乱擦一气,趁他还在发蒙状态又把包子塞到他的手中,雾臣赶紧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边弦韫听到声响也醒过来,他盯着雾晨的豆沙包子咽了咽口水,柳无缘按照刚才的方法将弦韫也折腾一番,把豆沙包子塞到了他嘴里。“真好吃,谢谢你”弦韫一边慢慢地吃一边感谢到,柳无缘再看看雾晨,雾臣只顾着吃包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得皱眉道“你看看,人家这小师弟多斯文,多有礼貌。雾臣不是五师歌我说你,你吃东西能慢点不,这也没人也你抢。”雾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师哥,我下次注意”,又埋头吃起来。柳无缘无奈的把目光移到弦韫的身上,“小师弟长得可真是细皮嫩肉,师父只说是下山可能会遇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带回来了。”说完手便在弦韫的脸上捏捏“记住了,我是你五师兄”。弦韫点了点头甜甜的叫到“五师兄好”。“哎,真是有比较才能看出差距。”柳无缘看着还在那闷头吃包子的雾臣不由总结道。
吃过早饭,白先生把弦韫介绍给众位师兄认识。因为年纪相仿,弦韫更是喜欢跟在雾臣的屁股后面。雾臣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就连雾臣去上茅厕他也要在外面守着。连师父都忍不住打趣他两就像个连体婴,只要看到一个另一个必在旁边。马上要过年了,三师兄每天忙忙碌碌的张罗起来。又是蒸各种花样的馒头糕点,又是打糍粑,又是上油锅。他们两紧紧的跟在三师兄的后面,只要有什么东西出锅两人便要先尝一尝。大师兄看着两个小师弟实在太闲,于是指派二人去大殿里给神像扫灰。
两人一手鸡毛掸子,一手抹布。一边这扫扫,一会那擦擦。有的神像太高,而弦韫的个子又太小,他便攀在神像身上扫灰,又或者踩在这个神像身上去擦那个神像。他灵活的穿梭在各个神像之中。雾臣的眼睛不敢从弦韫身上离开,生怕他一不小心会掉下来,只好也跟着他跳来跳去。
大殿外“师父,这样擦神像真的没问题?”四师兄的脸有些抽搐
“没事,小孩子嘛总是爱玩,就由他们去吧”师父捻捻胡子笑道“平日里都是让人三叩九拜的,偶尔也要来点不一样的嘛,我们走吧!”。四师兄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在师父的身后离开。
“九哥,你接着”弦韫将自己的抹布朝雾臣扔去,
“啪”雾臣反应稍慢了半拍,那抹布稳稳地落在下面一个神像的手上。
“师哥你别动,我去取”弦韫见状,立马从神像上面下来。他走到那块神像跟前,伸手将抹布往下扯,那只手翘的太高,他实在够不到。便又拿出鸡毛掸子戳戳,抹布纹丝不动。他跳起来,猛地把鸡毛掸子朝那里一戳,啪抹布直直的落在了他的头上。“呸”吃了一嘴的灰,他将抹布从头上拿开,再往上看,那只手直接翻下来。
“师哥,师哥你快过来,我把神像的手弄坏了”弦韫着急的朝雾晨喊道,雾晨赶紧从那边下来查看。果真这尊神像的手转了一个个。雾臣爬到神像身上,他用手摸摸“奇怪,这手怎么是活的”他寻思着一使劲儿,啪,神像的手被扳正了。“好在没事”雾臣心里窃喜起来要不然被大师兄发现就惨了。
“师哥你快看,那边有个门开了”弦韫朝大殿的一侧指去,雾臣顺着看过去,果真那里有一扇小门打开了。“师哥,快下来,我们过去看看。”弦韫说着便跳下供桌,雾臣赶紧下来跟在他后面。
两人先趴到门口四处看看,大殿里没有一个人。“要不,我们先去告诉师父吧”雾臣提议道,“师哥,我们先进去看看再告诉师父也不迟啊”弦韫否决了雾臣的提议,他拉着雾臣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里面有些暗,但是却很整洁。屋子的四周摆着木架,上面一层一层的整齐的摆着泥人。正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圆架,上面整整齐齐的点着十根蜡烛。雾臣踮起脚尖,勉勉强强看到架子的正面,他不断的踮脚才看清那些蜡烛下面还压着张红纸。
“师兄,我也要看嘛,我也要看嘛”弦韫着急了,雾臣只得把他抱起来。弦韫趴在台子上,打量打量“师兄这些蜡烛怎么有长有短呢”他问道,“咦,这蜡烛底下还压着红纸上面亮晶晶”他把头往前伸了伸,惊喜的大叫“师兄,师兄,这张纸上面写有一个马字,这字我认得和我的姓一样”雾臣觉得手累的慌,便把师弟放了下来。
“师哥,这次换我抱你”弦韫说着,雾臣正想拒绝,小师弟便抱起了自己。雾臣害怕累着师弟赶紧双手撑在台子上。这一次他才看清楚,原来这蜡烛真的是长短粗细不一。他仔细看看自己旁边的红纸,上面的字他只认得两个“天华”,“奇怪,天华不是大师兄的名字吗?这根压在上面的蜡烛怎么好短”他又看看旁边的红纸,刚看到第一个字“蓝”
“你们在干什么”师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小师弟一惊手松开,雾臣一下子从圆台上掉下来,他顾不得疼赶紧站起来。
“师父”二人低下头叫到,
白先生到台子上瞟了一眼,“怎么进来的”他问道。“
师父,我,我们不小心碰到外面神像那只手,门就自己开了。”雾臣盯着自己的脚紧张的答道。“师父,我们只是进来看了看,剩下的什么也没碰”弦韫也赶紧回话。
师父牵起他两的手,“走吧,我们出去说话”。到了大殿里,师父坐下他两紧张的站在师父面前。
“师父,我们错了”雾晨看着师父
“错在哪里了”白先生仰脸“我们不该随便进去”他越说声音越小。
“你们两都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弦韫赶紧否认
“是吗”师父看看二人,“
我们,我们看到了蜡烛和字”两个人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瞧把你两紧张的。师父没有怪你们,只不过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各位师兄们也不准提,记住了吗?”白先生说。听到师父这么说,雾臣和弦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答道“师父,我们记住了”。“好了,你两出去玩吧。三师兄在灶房炸肉丸子呢,快去看看吧!”师父朝他俩挥挥手。“是”两人赶紧退出去,关好大殿的门。
“九哥,师父有秘密”弦韫满脸诡秘“嘘”雾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看看四周谨慎的说道“师父都说了以后不准再提了,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就不好了。”弦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也转头警惕的看看四周“没人师兄,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师父说三师兄在炸肉丸,咱们赶紧去厨房看看”他嚷道,雾臣便拉着他朝灶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