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蒙蒙的,没有光亮,好似在混沌中。齐度站在村子外的一个小土坯上,他穿着红色的长袍,手里拿着把大刀,威风凌凌。离村子不远处的空地上传来阵阵喊声,一批拿着刀握着枪的穿铠甲的战士叫喊着冲了过来,冲进了村庄,齐度拿着刀砍杀那些战士,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突然,齐度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悬崖,悬崖上站着张雨萱,她身穿白裙,如瀑般的长发披在身后。她眼里泛着泪水,眼中透着哀伤,齐度一阵心痛,他折身朝着悬崖冲了过去。喊杀的战士突然间不见了,周围躺着一具具尸体,齐度手里的刀上面滴着鲜红的血。齐度走到了悬崖边,他发现张雨萱不见了,就那么消失了,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片死寂,昏昏沉沉的似被浓雾笼罩的空间,心中感觉到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撕心裂肺,他大声的叫着:雨萱,雨萱。。。可是只有悬崖下面的深渊里传出阵阵回声,空旷而落寞。突然,齐度感觉悬崖在崩裂,天在倒转,一切都在消失。
“齐度,醒醒,醒醒。”齐度猛然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摇晃,耳朵里传进路羽的声音。
“你是不是做梦了,大喊大叫的。”见齐度睁开眼睛,路羽停止了摇晃,关切的问。
齐度还处在那种悲伤中,他摇了摇脑袋,答非所问的说:“现在几点了?”
“已经六点了。”
“啊,那你等我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齐度火急火燎的穿衣,洗漱,可他的心里始终在想着那个奇怪的梦,那种很真实的悲伤,仿似一切都是发生过的。赶往学校的途中,齐度看了一眼村口的那个小土坯,一阵恍惚。“怎么就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张雨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村里,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悬崖。”齐度摇摇头,踏着单车驶离村庄。
天完全亮起来了,远处已经隐约可见淡淡的光晕。公路两旁的玉米杆高高的抬起头,争相抢着初升的第一缕阳光,在微风中悉悉索索的的争吵着。路羽和齐度穿过这些悉悉索索,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
萧梦玥对两人笑了笑,然后在齐度越过过道之后,拉着路羽开心的说起了什么。齐度走回自己的座位,在苏如气鼓鼓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你不许再出去打架了!”随之而来的是苏如‘严厉批评’的警告。
齐度摸摸鼻子,苦笑着说:“好,以后绝对不去了!”
“你发誓!”
“好,我发誓。”齐度乖乖的竖起三根手指,认真的发了誓。
苏如顿时眉开眼笑,伸过手拍着齐度的肩头,一副大人的模样:“这才是好孩子嘛。”
齐度满脸黑线,头顶飞过一只嘎嘎叫的乌鸦,“你才多大。”
早自习很快就上完了,饿着肚子的同学都开始享用早餐了。往往这个时候,就到男生们表现的时候了,出去买一份可口的早餐,献殷勤的送到喜欢的女生手里,接住了,满心欢喜,说明对象有望了。没接的,要不就是随手扔到路边的垃圾箱里,要不就就着泪水送到自个的肚子里。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论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场合,都很正常的上演着。
萧梦玥在和路羽一块吃早餐,早餐是路羽到食堂买来的,热乎乎的。虽然两人才刚开始谈恋爱,但出奇的在吃食上很像,这也省的两人为吃什么而烦恼。
“萧梦玥,有人找你。”萧梦玥刚刚喝完一口豆浆时听见门口的王硕说,她蹙了蹙眉,没有想出这会儿谁会找自己。她把还没有吃完的荷叶饼交到路羽的手中,起身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室,萧梦玥就看到杨虎朝她走了过来,他满面堆着笑容,走路的样子很得意,手里提着一个白塑料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杯豆浆,一块糕点。
萧梦玥皱了皱眉,想要转身离开,杨虎快步跑到跟前,将手中的袋子晃到她的眼前,说:“梦玥,给,我给你买的早餐。”
萧梦玥不耐烦的说:“拿走,我吃过了。”
杨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收回在空中受到冷落的手,说:“萧梦玥,你怎么回事?我好心给你买来早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吃过了!”萧梦玥的音调高了几分。
“好,好,你不拿是吧,”杨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突然,他将手中的袋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骂了声:“******!”
“嘭”装豆浆的塑料杯子四分五裂,里面的豆浆散花般溅到墙上,地上,一片狼藉。周围的同学好奇的围了过来,看戏般看着中间的两人。
萧梦玥的怔怔的看着摔得零碎的糕点,四溅的豆浆,半响后,留下一句“有病!”转身走进了教室。座位上,路羽递给萧梦玥还没有吃完的饼子,萧梦玥说没有心情吃了,路羽便一边看着她一边吃完了剩下的一部分,望着萧梦玥的眼神中充满了支持和坚定。
教室门外的杨虎看着萧梦玥走进了教室,眼神阴狠,晃了晃头,一脚踢飞了还残留着小半豆浆的塑料杯子,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刚刚锻炼回来的老高看到走廊里狼藉一片,问谁干的,正生着气的杨虎叫嚣着说他干的,怎么了?
老高眯了眯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走到杨虎面前,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你干的事还不许别人问啊!你爸是市长还是省长啊。”他逐渐提高的分贝点燃了萌发的怒火。
老高很久没有动手打人了。他看起来有点微微的臃肿,平常走路不紧不慢的,可一动起手来,绝对是腿脚灵活,干脆利落,他一脚可以踢到和他差不多高的杨虎的胸前。可是,杨虎并不是个尊师的人,不会白白受着让老高打,他的身体很健朗,反揍了老高一顿,老高阴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让杨虎收拾东西回家去。
杨虎最后并没有收拾东西回家,他爸拿了几瓶好酒找校长说了好话,到老高那儿求了求情,这事就这么过了。事过了,风头没过,每天下课期间,整个高三的走廊里都还能听见议论这事的声音。
教室里没有电风扇,也没有空调,热浪夹杂着困倦侵袭着每一个人。教室外面的白杨树叶子哗啦啦的响,在烈日里奏着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