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了,原来这是心痛,当爱流失后心碎的痛。直到这一刻看到他们真正牵手,我才发现,原来我对她有着爱,但是这份感情藏的太深,封存的年代太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我的眼泪流的无助而且无奈,所有过去美好的画面瞬间撕裂了我的心房,那股积压多年的情感骤然爆发,我情绪剧烈地波动着,我蹲下了身子,抱头痛哭,伏在这棵孤独的树下,我没敢抬头,而是将自己更加隐藏于黑暗之中,我想做个将黑暗隐藏在黑夜之中的人,因为这样足够深。
既然这段感情注定无法重见光明,只能将它逐渐隐没于黑夜,永葬深海。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海中愈加清晰,我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却亲手割舍了这份爱,就这么将她拱手让人,我一直苦于没有对象,却在无情的岁月之中忽略了最珍贵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真正来临,所有隐藏的情感才被真正放大,情之深,痛之切,我虽然痛苦,但我的头脑还算清醒,我明白发生此种情况的取舍,我挣扎着站了起来,靠着树干,却被背后的吉他阻隔着,我擦干眼中的泪水,将吉他取下抱在胸前,抬头看着夜空中最亮的星,说了句:“对不起!”
原来我的心真的可以容纳两个女人,一个流于外表,一个深藏心底,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不是爱,我们接连错过了两次相爱的机会,而这至关重要的第三次,却再次被我亲手摧毁。
看着夜空,我渐渐安静下来,我似乎真的寻找到了那一颗最亮的星,我将吉他抱得更紧了。“原来我真的不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陶心,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今日发现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就当我别无选择吧!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份情感,最终呈现给你一份最为完整的爱……”
夜空下的独自挣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世界,原来宿命真的存在。
当我们没能第一时间在一起,就已经注定了此生的错过,十年的时间我将你藏得太深,深到忘记了那是爱,你的青春已经无法等到我发觉,于是你在我面前和他牵手了,这一刻,所有记忆的裂痕纷纷撕裂,我才真正明白这是我埋藏心底多年的爱,但我们都已经无法回头,你离开的路一步一滴,我停留的地满目疮痍!
此时此刻,就是我们所谓爱情的终点,虽然我们从未开始,也从未向对方表露,但它真实存在过,此刻过后,我们依旧保持着至高无上的友情,依然是彼此的闺蜜,于倩,祝你幸福!
我的独白结束了,人类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抉择,而忘记痛苦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另一件幸福的事去掩盖往日的悲伤,此刻的我,真的找到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将吉他重新背在身上,将纽带扣得更紧,走出树荫,却发现于倩和黄居蓝依旧站在路边等待着,原来他们真的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迈着坚毅的步伐走进他们的视线,于倩第一时间看到了我,随后迅速抽离了在黄居蓝手中紧握的手,她的动作又再次刺痛了我的心,但也仅仅那么一颤,便再无痛感。我一口气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笑了笑,开口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于倩看了看黄居蓝,对他说道:“你在车上等我,我跟他单独聊几句。”随后黄居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回到了车上。
我没有细想黄居蓝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此刻一点也不重要,我看着于倩,对她说道:“往前走走吧!这里灯光有些刺眼。”
我转身朝着一片遮挡灯光的树荫下走去,却有意避开了我刚才流泪的地方,或许此刻的地面,依旧保留着尚未干涸的泪渍。
“吴尘,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我有些惆怅地说道:“十年了,没想到都这么久了。”
“是啊!整整十年,而我已经快要28岁了,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明白,但我始终没敢看她,而是将自己的脸藏在树荫下,我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却无法有所动作,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如今你和黄居蓝修成正果了,我希望你们一直将这份幸福延续下去,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我想他应该苦恋你多年吧!这么一个痴情的人确实也值得,真心的祝你幸福。”
微微沉默,于倩语气恢复了正常,说道:“那你呢?和陶心进展的怎么样了?人家可是大明星,我真的为你揪心,因为你会很艰难,所以你必须赶快强大起来,这样你才能有足够实力去捍卫你的爱情,顶住社会的压力。”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份逃脱社会束缚的情感吗?”
“以前我也认为有,但是疯狂的背后依旧是平凡,我们终究是要回归生活,而物质便成为了我们最强大的武器,所以,你一定要强大起来,我相信你!”
是啊!我早已过了在别人的庇护下苟且偷生的日子,可如今仍旧活在别人遮风挡雨的生活中,我真的很有必要独当一面了,倘若以后我真的和陶心走在一起,我能顶住舆论压力吗?我配得上她吗?我的路艰难而且漫长,我凝望着远方的星空,缓缓开口问道:“于倩,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认为我跟陶心走在一起的?”
于倩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厨房吗?我们有聊过一些话题,自那以后,我就明白了,错过的,终将错过,而她真的跟你很有可能。”
“你是说她那时就喜欢我?”我终于正眼看着她,却看不清树荫下她的表情,她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这条路吗?”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我无法确定,我一直提醒着自己不可能这么巧,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她。
“那天我知道你们回来了,于是我去机场等你们,结果你们下了飞机后走的太过匆忙,我没能叫住你,随后我打车跟上你们,却看到你们在这个路口下了车,然后我看着你们相拥告别,她将这把吉他交到你的手中……”
我打断了她,因为我的举动坚定了她的决心,我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既然命运安排我们阴差阳错,我唯有欣然接受这一切。
“吴尘,你给我唱首歌吧!不然你背着这个吉他也有些说不过去,让这个夜晚留下你的歌声,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唱歌了,正好我也能看你弹吉他,毕竟你以前从未弹过,我今天想要见识一下。”
“可是……我还不会弹。”
“没关系,那你就直接唱吧!反正就我一个人听,不要再唱那些撕心裂肺的情歌了,我想听一首有意义的歌。”
有意义的……我脑海中突然跳出一首曲目,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还是我想太多?我的胸口起伏着,然后说道:“那我给你唱一首‘闹够了没有’吧!”
我微微酝酿,随后开始唱道:
你会找我陪你哭,会让我整夜听你诉苦
总爱让我帮你挑选衣服,我都在你身边当你孤独
你找我陪你无聊,陪你看你最爱的频道
总要让我陪着你睡不着,陪着你吵闹陪着你感冒
我知道你最爱的口味,知道你最爱用的香水
最爱说的词汇,最爱晚睡和你最爱是谁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偶尔会替你分担你的伤口
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当枕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不会有分开的理由
只是偶尔会问我自己,闹够了没有
你告诉我他很好,你想要的他都会知道
喜欢他永远都不会计较,你那些荒唐的无理取闹
你说他对你说谎,说他不再会为你着想
已经对他渐渐感到失望,我只能默默的替你疗伤
为什么要我看你流泪,你的痛都让我来体会
都由我来安慰,也无所谓,不管你爱着谁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偶尔会替你分担你的伤口
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当枕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不会有分开的理由
只是偶尔会问我自己,闹够了没有
你会不会看到有一个我,把你的失落变成我的难过
扮演的角色只能保持沉默,坚持着唯一的执着
我该怎么才能和你配合,要多少虚伪才扮演的磊落
有多少次想对你说,你身边还有我
当我唱完歌,黄居蓝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扶住于倩颤抖的肩膀,大声地指责我:“吴尘,你怎么可以把她弄哭?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伤她心的话?我真替她感到悲哀!”
黄居蓝一边揽着于倩的肩膀一边安慰着她,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整个面部都湿润了,然后风吹干了我的泪,我的视线又变得清晰,我迈开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盛夏的深夜,这个城市更加冷清了,原本繁华的夜灯熄灭了大半,风狠狠地抽打着树叶,沙沙作响,天空的星斗忽明忽暗,我在大街上独自走着,许久不见一辆车,也看不到一个行人,我成了街头唯一的风景,一个人,一把吉他,在深夜独自凋零,在冷风中孤独地流浪。
当我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取下吉他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许久不动,随后我又打开手机,播放着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调成单曲循环,我完全没有睡意,只是以这样的方式独自安慰着。
歌曲循环着,吉他显眼着,但我依旧低估了这道隐藏多年的伤口再次被撕开所带来的疼痛感,原来愈合这种伤口是那么的难。我打开冰箱,却看不到任何存货,我醉心的啤酒没有了,我不能没有它,我跑出家里,找到了最近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直接搬了一箱啤酒,当我要离开时,我看到了香烟,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染指的东西,但此刻我需要它,就每一个抽烟男人的经验来看,香烟是一种能将伤痛燃烧殆尽的东西。
我拿了一包红河,买了一个打火机,付钱之后便扛着啤酒走了。
我回到家里,将啤酒放下,将烟和火机丢在桌上,然后擦了擦汗,粗鲁地撕开啤酒箱,从里面拎出两瓶,然后将瓶口塞入嘴中,轻轻一撬,瓶盖掉在了地上。
我对着瓶口一口气喝了半瓶,溢出的酒水顺着我的脖子一直往下流淌,我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将啤酒按在桌上,然后我撕开香烟,抽出一支,塞在嘴里,开始点火。
我从喜欢抽烟的朋友身上了解到,一般的香烟中,红河的烟劲比较足,是大众比较喜欢的一种,这也正是我选择它的理由,我没有能力抽更贵的烟,但第一次抽红河已经算奢侈了。
借着火势,我猛地大吸一口,烟雾顺着我的喉咙朝着我的肺里延伸而去,差点没把我呛死,我剧烈地咳嗽着,但这并未阻挠我抽烟的决心,我开始一点点尝试,轻轻地吸,重重地吐,我的节奏感越来越强,我应该学会了!
似乎男人天生就对香烟有着惊人的天赋,当我点燃第二支以后便已经游刃有余,抽的像模像样,我有些迷恋了,终于明白烟瘾两个字是怎样产生的了,青色的烟雾从我的口中吐出,然后一点一点在灯光中散去,我贪婪地享受着,曾几何时,我抽了无数遍别人给我制造的二手烟,而今天,我也成为了烟雾的创造者。
“吸烟有害健康”,我注视着烟壳上这几个醒目的字,指间的香烟却吸的更用力了,有多少人知道有害健康却仍旧吸着香烟,有多少人知道事情错误却还依旧坚持,人活着,自在最重要,难道不抽烟就能长命百岁,抽烟就得死于非命吗?
这个夜晚,我喝了好几瓶酒,抽了好多根烟,然后在浑浑噩噩之中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