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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看电影

晚上十点多,我送薛龙和夏敏若离开,他的大众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又给于倩打了的士,送她离开,离别前,她用力地看了我一眼便随着的哥离我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大雨过后明亮的夜色之中,我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头脑清醒了许多,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着她走前看我的眼神,我读不懂。

我有些困,没能撑到于倩回到家跟她说晚安便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在阳光的刺痛下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我知道今天又不用去上班了,反正我还可以偷懒二十多天,以陶心助理的名义。

在这二十多天我打算好好任性一次,偶尔去上班秀秀存在感就行了,因此我拉上窗帘,又奢侈地躺在床上,对我懒惰的灵魂放纵着。中午十二点,我睡不住了,才慢慢地起床,清凉的洗脸水让我清醒了许多,懒散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我决定吃完饭去上班。

我将昨晚吃剩的菜热了下,将冷饭炒了炒,我的午饭就这样对付过去了。准备一番,打算去上班,结果电话响了,陶心打来了电话,我的任务又来了,我又为不上班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接到陶心,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今天穿得非常清爽,戴个白色遮阳帽,墨镜,T恤加短裤,脚下一双拖鞋,我腹诽道:“奇葩打扮。”

陶心盯着我,说道:“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才跟她抬完杠,陶心就把她的魔爪伸了过来,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我疼得直哆嗦,赶忙求饶。

“陶小姐,请问你去哪?”

陶心一脸不悦,说道:“换个词,最不喜欢你说这词了。去滇池逛逛。”说完朝我得意地笑了笑。

“我看你就是闲的,你这一个月不工作几天,昆明的土地应该都被你踩塌陷了吧。”

“别墨迹,开车。”

“我几天比你几个月挣的还多呢,你怎么不自己反思一下。”

她的话像是一根细长的银针,在我的心上来回穿梭,羞辱着我作为男性那卑微的尊严,我感觉像是被人抽了一个大嘴巴,牙崩了掉在嘴里,我艰难的想要咽下肚子,可是我咽不下,我爆发了。

我一脚踩下刹车,怒吼道:“你******高尚,赚钱厉害,我就是一个草包,什么都不会,但不代表你就可以羞辱我,操。”

我重重的甩了车门,转身离开。

我走在大街上,毒辣的眼光对我狠狠灼烧着,我却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我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胡乱逛着,身边的一切在我的视线中逐渐模糊,我眨了眨眼睛,深呼吸,然后在最近的花台边坐了下来,躲在梧桐的树荫下,低着头,暗自神伤。

过了许久,一个身影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她轻抚了我的后背,企图给我安慰,我抬头看了一眼,往旁边挪开了,没有理会陶心。

“想明白了吗?难道你就这样在你悲伤的情调之中沦陷,整天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却没有一颗改变现状、积极上进的心?”

“不要用你那卑微的自尊心掩饰你内心的懦弱与无知,难道我有说错吗?为了抬起你那高傲的头颅,保住你那所谓的男人面子,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甩门走人,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我听着陶心在我的耳边一直数落我,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呢,是啊,我承认,我无能、懦弱、无知而且幼稚,难道我不想改变吗?你不明白!我脆弱的泪点再次被触碰,我将头埋的更深了,地板的泪滴却越来越多。

我是耍了脾气,可我又何尝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呢,可是……我咬了咬牙,强行平复自己的内心,我已经够丢人了,哭了这么久,我不能让她这么看扁下去,我快速抹除脸上的痕迹,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人流。

过了许久,陶心说道:“我从小缺少父爱,对于父亲一直都接触的很少,相反,我没有因为缺少父爱而变得软弱,我却逐渐生出了男人的一面,我学会了坚强,勇敢,会做一些一般女生想都不敢想的事,在学校没人敢欺负我。”

“我经常和男生打成一片,却改变不了我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回到家中,我也需要爸爸厚实的肩膀,让我当女儿的靠一靠,他总是很忙,几乎没有陪我,渐渐地,我也不再需要他,我学会了独立,和妈妈一起生活。”

“上了大学,我参加各种活动,自己赚钱,获了很多奖,攒了不少人气,但我却没有走的更高的打算,我只想多陪陪妈妈。后来,有个大老板扬言包养我并威胁我……再后来他就死了……”

“我就像一个灾难,身边的人都对我保持着警惕,我厌恶之前我的一些朋友,他们害怕我,疏远我。虽然我也很孤独,但我依旧阳光的活着,享受着每天的美好时光,我不喜欢那种整体都在奋斗中拼搏的日子,因此我会经常抽出很多时间来玩。”

“我觉得人活着,幸福最重要,我对你说的话并非看不起你,只是希望你能认清现实,给自己一点信心,树立一个目标,好好活出一个人样来。”

我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爸爸呢?去哪了?”

陶心转移了话题,“肯开口说话了?走,我带你去好好放松放松,将这压抑的情绪全部净化掉。”

我看着她无比虔诚的样子,终于笑了笑,说道:“好啊!”

可能真的是我太过消极,丢失了自信吧,来到昆明本来就是一场未知的征途,而我却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充当了逃兵。我感激她想改造我的心思,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纤弱的娇躯,有些动容,她的心性那么强大,我作为一个男人不可以这么懦弱,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活出一个人样。

我坐在副驾驶,陶心开车,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我只是任凭街道两旁的风景撩动着我的思绪,然后离我越来越远,我的不安与烦躁也随着它们,越走越远。

……

来到海埂公园,陶心买了两张门票,然后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沧桑的巨石呈现滇池两个大字,我们都没有看它的介绍,一直朝里走着。

水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富有生机,水面跳动着,天上的白云随风而动,水面的倒影拖出长长的痕迹,缓缓移动着。蔚蓝的天空与水面呼应着,在远方接轨,没有水天一色,却是相辅相成。

岸边的柳条舞动着,我和陶心行走在水边的长廊之上,呼吸着从水面刮来的微风,淡淡的湿润,不像海风那般腥咸。我的心情变得极好,这里是那么开阔,无限放大了我的身心,我细微的忧伤已经隐退,只剩一颗天然的心在跳动着。

游船划过,激起层层涟漪,我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着。游客不是很多,但他们洋溢的喜悦却在我的眼中驻足,感染着我,我看了看陶心,闭上了眼睛,贪婪地享受着温柔的微风和她的发香。

过了许久,我们继续往前,陶心掏出手机,四处拍照,将一处处美好的风景定格,偶见大爷垂钓,她却在旁边一直等着,直到鱼上钩,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吴尘,你知道滇池最美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海鸥栖息的时刻。”

她笑了笑,说道:“每年海鸥回来,我都会来看,它们总是结伴而行,随性而居,自由自在,在这美好的风景下无忧无虑,我好羡慕它们。”

“是啊,有一个停靠的港湾,是生命中最大的幸福,但并不是每一只海鸥都能享受到这种美好,天灾人祸,时有发生,它们短暂的生命让我们无从分辨去年来过的那一只今年是否依旧,它们只是在用庞大的假象来迷惑着我们的视觉,它们自己的痛我们又怎么会理解呢。”

……

我很珍惜今天的时光,跟陶心拍了很多照片,甚至还有几张合照,天边的云彩慢慢变成迷人的晚霞,我们终于有了离开的打算,借着水面洒落的余晖,我看到远方天边的那轮太阳,透过了晚霞,它在无私的发光发热,昼夜不歇。

吃完晚饭,我们离开了,在她的建议下,我们打算去看电影,我跟她不是情侣,可能算是朋友,却能一起看一场电影,我的内心是疯狂的,只是不知今晚过后,我会不会被人八卦。

活在自己的生活之中,又怎么会被周围的环境所束缚呢。我跟在陶心身后进入了电影院,最终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我们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也许这就是绝对的安全吧。

电影刚看到一半,我手机响了,我低着头小声接通电话,:“喂,于倩,怎么啦?”

于倩听到我的声音出奇的小,甚至伴随着嘈杂声,她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在哪呢?”

“我在电影院。”

“哦,那你看吧,我挂了。”

我从她的口吻中听了出来,她肯定有事,因为我在电影院就没说,我必须得去看一看。

我小声对陶心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你……自个看吧。”

陶心突然拉住我的衣袖,说道:“看完再走不行吗?难得看一次……”

我看到她有些苦涩的面容,我的心情挣扎着,最终我在座位上安静了下来,今天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我,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呢?此刻我的心翻江倒海,思索着于倩可能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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