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张罗着要快速扩大生产规模,恨不能明日就将产能提升个十倍,但秦毅不这么看。每月二千斤酒,差不多就要耗费万斤的粮食,再加上近两万斤的麸皮。扩大个两倍的规模,每月三万斤粮食六万斤麸皮,每年下来就是三十余万斤粮食,这还不至于带来什么影响。要是扩大到十倍,每年要消耗掉上百万斤粮食,这会不会对本地的粮食市场造成影响,粮食价格会不会因此而飙升?要知道这可是农业产量低下的唐朝,粮食亩产平均才一点五石。再要是万一碰到什么灾荒,会不会引起官府的干涉制裁?这些问题不能不慎重对待。
莫叔听了良久不语,心中虽然认可阿郎的道理,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笔的钱财从眼前飞走,那是怎么也不能释怀的。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这一年下来得少赚多少钱啊!”莫叔简直是痛心疾首。
秦毅沉吟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咱们这粮食产量太低了!一亩才一石半,最好的上田也不过两石。农户们辛劳一年下来,除却上缴的租税,和满足自家活口之需以外,能拿出来出售的实在是没有多少了。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怎么样提高粮食产量上了。现在农户基本已经能够满足自家需求和租税,那么但凡能提高一点,都是属于可以拿出来售卖的。”
唐朝的粮食产量的确是很低的,要知道唐一石之相当于后世大约六十公斤,亩产一石半,那就是说亩产还不到一百公斤。后世有些人总是说唐朝农民如何幸福,男丁给永业田二十亩,外加口分田八十亩,这么多地,除去那点租税,一年的剩下多少粮食啊?其实这是误解。百亩是不错,但百亩天地你不可能每年都种,总要轮播休耕吧?就算一年三分之一休耕,那剩下六十多亩除去租税,再除去纳钱粮代役的‘调’还剩多少?
一个成丁往往身边还有未成丁的家人,那是没地的,得养吧?家里女眷是没地的,也要吃饭吧?农户可以拿来交易的货物主要就是粮食,家里一年到尾都得吃盐、穿衣、修缮农具屋院等等等等,这都要靠那点地里的产出,你能指望他们有什么余粮?
莫叔就把头扭朝一边,没好气的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这粮食是说多收就能多收的吗?自古以来,一亩地里能出多少粮食那都是有了定数的,所偏差的不过是沟渠水利是否齐备。一亩一石半那很不少了,多少山地贫地能出一石就是老天开眼了!”
秦毅忽然笑了起来,轻拍着莫叔的肩膀,戏虞道:
“莫叔,若是某说,能让亩产增加一倍以上,你信还是不信?该不会说某发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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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接连几天没到萧二郎他们营地区,这天终于安排完了一应琐事,赶紧往营地策马疾驰。身为总教官,却总是旷工溜号办私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才一进营地,萧二郎就哭着喊着跑过来抱着秦毅的胳膊不撒手。秦毅一阵恶寒,赶紧甩开后退三米,指着萧老二喝道:
“别过来!有什么事就站在那儿说!”
萧亮一脸委屈的道: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说的什么山地实战对抗演习的事吗!某这里都安排好了,分两组,每方一百四十人,其他的都作为现场裁判,这裁判每伙都安插到了。专职演习中裁定战损和演习军纪。演习场所也订好了,就在黄土岭,时间为十二个时辰。什么都齐备了,就是找不到你这位总教官的人影!你个秦老三快要把某给急死了!”
秦毅这才想起来,前些天制定对阵畲儿团的方略时,秦毅就觉得以这边装备的新式强弩,原本己方的远程打击劣势已经变为了己方的优势;
失去了远程优势的畲儿团就变成了被动的一方,需要竭尽全力接敌近战的反而成了畲儿团。而近战是己方传统的强项,自然是不惧的。
远战没优势,近战又是弱项,那么留给畲儿团的就只剩四散逃跑一条路了。己方这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已经开始显现效果,再经过两个月的强化,这战场机动能力还真不一定会输给对手,更何况在蒲阳府军校场那么屁大点的地方,只要稳定两三个支点,慢慢挤压对手的空间,以强弩的射程覆盖范围,他们能跑到哪儿去?
在秦毅看来,这场赌约,在自己拿出新式弩具,加强了体能训练之后,其实已经没有了悬念。
只不过那种在校场里的操演对抗中获胜,又有多少实际意义呢?真正的战场可不会划定一条边界,也不会都在平整开阔的场地进行。自己既然做了这支部队的总教官,总要让这三百来人在未来可能的战斗中,尽可能的生存下来,甚至能战而胜之。
那么就需要在平时的训练中多组织几次尽可能贴近实战的演练,让他们能多掌握一些生存和实战的本领。
于是乎简单的说了对阵畲儿团的方略之后,秦毅就强烈要求,每隔十天组织一次对抗演习。演习用的武器,刀不开封,枪去铁尖,箭无箭头,都用布裹上石锻粉。演习的场地,头几场都得是双方都陌生的地方。最后再来三场可以是提前各自熟悉地形的战斗。演习的时间以十二个时辰为限,是为了让双方指挥者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施展只会应变的能力。而最为关键的就是要安置足够的裁判,务求双方在演习过程中严格遵守规则,该判出局就出局,尽量贴近实战。
这些个军中汉子早就对日复一日的严酷枯燥的训练叫苦连天了,一听秦毅的建议,无不举双手赞成。这个不枯燥!而且还很刺激!最刺激的就是秦毅要求,失败的一方,在较场上为胜利者跳庆功舞……这秦总教官真是太坏了!这不是往失败者伤口上撒盐嘛!
大家伙都很兴奋,预于是这准备、组织的效率也就很高。三天时间,就万事俱备,只欠三郎了。
尤其以萧老二最是兴奋:三郎啊,你快出现吧,让俺好好蹂.躏.蹂.躏你,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更难得的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萧老二这般兴奋是因为,这两方的总指挥,分别是红方萧二郎VS黑方秦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