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基高坐在椅上,渤海人的使臣就跪捧着降书,十分的恭敬。
“渤海粪土之臣再拜,请陛下恩准。”乙支尚仁泣不成声的说道。
李洪基接过递来的降书,说道:“既是请降,为什么高源不自己来?”
“陛下容禀,王上自觉冒犯天颜,劳陛下远临渤海,无颜面见皇帝陛下。”乙支尚仁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嗯,你先退下吧!”李洪基冷冷的说道。
“陛下,渤海人狡诈多变,不可轻信啊。”高光远见乙支尚仁出去,急忙说道。
“大将军此言差矣,陛下君临四海,万邦咸服,渤海,撮尔小国,冒犯天颜,陛下亲征,势不可挡,渤海人敢有二心?”只见王文端站出来说道,很多大臣们自是随声附和,也难怪,这些文官老爷们从来都是在京城里作威作福,跟着大军出征,吃够了苦头,现在巴不得早点结束好回京,现在渤海人主动投降,他们自是求之不得。
“陛下,吴相临走之际不是上过奏疏,渤海人不可亲信啊。”高光远悲愤的说道。
“高尚书,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渤海人负隅顽抗,现在已经知道与我大唐为敌是以卵击石,主动投降,这是好事啊。再说了,我百万大军劳师远征,每日耗费钱粮无数,早点纳降,结束战争,对我大唐也是有利的。”户部侍郎钱益谦说道。
一众大臣们开始争论了起来,主张接受渤海人投降的主要是一些文官,而以高光远为首的一众武将却是极力反对。
李洪基高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人的争论,听了一会,似乎有所决断了,只见他清咳了一声,众臣马上停止争论,都齐齐的看向李洪基,李洪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大唐乃仁义之师,朕不忍因高源一人之过累及渤海平民,朕准予他们投降。这件事就交给王爱卿吧。”
李洪基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唐的将士此番奋勇杀敌,待班师回朝再论功行赏!”
清晨的阳光洒了下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平壤城的城头上到处都插满了大唐的旗帜,平壤城门大开,街道洒扫一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高源就已经带领着渤海国的一众文武大臣们守在城门外,迎接大唐的皇帝—李洪基的到来。
今年的天气似乎冷的尤其的早,还是11月份,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冬天的寒意,尤其是风起,愈加有些寒冷了,高源为表忠心,脱去上衣,自缚在城外,背上还绑着一根荆条,虽然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但依然十分恭谨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李洪基的到来。
城内城外的渤海人见着这一幕,心中有愤慨,有失望。气愤的是他们败了,要接受这投降的屈辱,失望的是他们的国王居然就这般卑躬屈膝,犹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请求大唐的原谅。他们更有不甘,他们还有数百万男儿,还可与大唐一战,只是,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的国王已经上表请降了,他们已经失败了,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的确是败了。
李洪基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金盔,穿着紫金铠甲,身披金色大氅,在一众的簇拥下缓缓的朝平壤城而来。
李洪基远远的看见高源率领着渤海的文武大臣们跪在城门外,尤其是看见高源****着上身跪伏在地上,李洪基内心汹涌澎湃,愈加的意气风发,渤海,终于征服了。
高源见李洪基到来,跪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只听得他颤巍巍的说道:“罪臣不识天颜,冒犯皇帝陛下,劳皇帝陛下远征,臣罪不容赦,然则臣一人之国,不忍加害于百姓,伏请陛下饶我渤海百姓的性命,罪臣虽死无憾。”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李洪基高坐在马上,一脸严肃的说道:“大唐乃是仁义之师,刀兵相加非朕之愿也,奈何尔等犯我边境,伤我百姓,朕不得已兴百万大军。”
“罪臣知罪,罪臣已将有罪之人伏法。罪臣失察,请皇帝陛下宽宥。”高源面露惭色,跪在地上,高举着渤海王的印玺,还有图册,说道:“罪臣已知天颜,绝不敢冒犯,罪臣愿献上印玺,永为大唐子民,绝不敢再有僭越,愿皇帝陛下垂怜。”说完,高源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头都已经磕出血来,额头上血淋淋的一片。
李洪基赶紧下马,扶起高源,将他身上的大氅披在高源的身上,握住高源的手说道:“朕饶恕你的罪过,怎能因你一人之过渤海百姓?”
说完,李洪基就拉着高源的手,在大军的簇拥下,进入了平壤内城。
平壤的王宫内,灯火通明,李洪基坐在最上首,欣赏着渤海人的舞蹈,一群渤海的美女在下面不断变换着舞姿,或妩媚,或火热,或清丽脱俗,李洪基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与下面的人举杯畅饮。
宫室内,大臣们也是互相敬着酒,眼神滴溜溜的总离不开舞池里的美女,也难怪这些老爷们了,跟着李洪基出来已有半年多,个个都如色中饿狼般,猛然有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酒宴进行到下半夜方结束,李洪基在最美的一对姐妹花的搀扶下进入深宫内院,少不了一夜荒唐,而一众大臣们也各自领着中意的美女寻一处开心去了。
杨凡见战事结束,大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平壤城,他也该回京城跟李挽云团聚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李挽云,只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到长安。他连续几天想见李洪基,都没见到,他隐隐感觉李洪基在有意的疏远他,他被留在了城外的营帐里,但他思念心切,所以并没有在营帐里歇下,而是跟着大队人马也进了内城,只等着第二天早早的跟李洪基奏请回京。
杨凡睡到夜里三更,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与其辗转反侧,不如早早的去平壤王宫外等候,正赶到宫门外,听到了一阵的争吵声。
“现在王宫已被我虎贲接管,尔等速退!”只听得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竟是楚狂。
“我们王上也在王宫,怎么能有你们全权接管?”渤海人不服气的说道,领头的正是渊苏武,此时他也是毫不退让。
“尔等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本将军无礼了!”楚狂冷冷的说道。
“你们唐人欺人太甚!我等是王宫的禁卫,自当守卫王宫!”领头的人寸步不让,手紧紧的握住腰间长刀的刀柄,似乎随时准备发作。
楚狂见状,更是紧守住宫门,示意虎贲军随时戒备。
突然,宫内的东南角火光大起,紧接着宫内四处都发现火光,一时火光漫天。
渊苏武大声呼喊道:“唐军言而无信,王上已遇害,兄弟们,给我杀光唐人,为王上报仇!”
说完,带头往里冲,就在宫门外,与楚狂他们战在了一处。
紧接着街道两边冲出更多的渤海人,浩浩荡荡的朝王宫杀奔过来。
“不好,渤海人诈降!陛下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