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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屠杀

古语:“江山易主,谓之亡国,肉食者谋之;率兽食人,谓之亡天下,匹夫亦有责。”

苏鲁定和叶率领的蒙兀部取得颜巴斯大捷后,俘虏了三千多大晋官兵和四千多天马胡骑。苏鲁定和叶一方面惧怕大晋军的反抗,一方面又对晋军充满仇恨。故而决定坑杀所有的晋军俘虏,杀人立威。并先用俘虏将战死的晋军尸体筑成上百座京观,耀武扬威威吓诸胡。对所俘胡骑好吃好喝的善待三日后,归还马匹武器放其回本部,令其大肆宣扬蒙兀部击败晋军的军威武功和善待胡骑的同宗情义。

在颜巴斯之战结束后,漠北看似平静了半个多月,这一天,轮到了飞狐军两长李安的第五两去林山烽火墩戍卫,烽火墩位于林山道的出口处,修建在一座悬崖峭壁之上,靠绳梯攀登上去,在悬崖下又修有一座养马城,用于存放马匹,墩里会储存半个月的食物和清水,每十天换一班岗。

烽火墩一般驻兵五人,早晚各点一注烽火,表示平安无事,如果发现小股敌军来袭,则点两注烽火,若是大队人马进攻,就要点三注烽火,而早晚如果没有烽火点起,那就意味着烽火墩被贼人攻占了。

‘两长,看!那里就是林山烽火墩。‘’远远地,属下的一众小卒指着一座石笋似的孤山笑道。李安是刚从内地镇守府轮戍来边疆的一个小军官,还是第一次来林山烽火墩,他骑在马上呆呆地望着这座外形像极了竹笋一样的山峰,心里想着千里之外刚娶得媳妇。一个多月前他还在家中新婚燕尔,却被一纸调令调来了千里之外的雪国边疆戍守。来到北地之极的飞狐军大营,他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血腥味,果然次日大都护传令出征平灭蒙兀。大军出征已有月余,始终未见捷报传来,最近军中谣言四起,都说出征的四都尉大败,蒙兀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然都护和将军都说谣言不可信,不过将士们都在私底下说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

心中虽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身为军人的他别无选择,他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怎能逃避国之重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见绳梯已经从上面抛下,便对众人道;‘天色已晚了,大家上去吧!’

晋军一个接一个地爬上了高高的烽火台,李安试了试绳子,也一步步地向峰顶爬去。

夜已经深了,天空没有一片云,一轮圆月在这一碧万顷无边无际的云海中航行,孤独地撒下了一地清冷的光辉,地上,山峰上都染上了一层银白色,夜非常安静,只听见林山的夜风在尖利的呼啸着。

李安独自一人坐在烽火台顶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的明月,今天的一轮明月意外的勾起了他的乡愁,他的思绪飞越了千里江山的阻隔,回到了遥远的故乡。

故乡的老宅,那只午后慵懒的白猫,轻手轻脚地从墙头走过,母亲坐在山墙下西西缝补着准备托人送给远方儿子的包裹,头上又添了几丝白发,父亲在小巷口依旧一丝不苟地修理着独轮车,谁会想到这个在普通不过的修车老伯的小儿子居然是全国武举进士。

李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北疆烽火将起,大战连天,此生此年,他还能再见一见生他养他的父母和家中翘首以盼自己的娇妻吗?

‘两长想家了吗?’

身后传来了老兵韩大爷的声音,他走到李安身旁坐下,望着一轮明月道;‘每三年就会有两个月的假期,如果那时两长还活着,就可以回故乡看看了。’

李安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也不是想家,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辈军人岂能只顾小家安康,不顾大家幸福,况且大丈夫安能儿女情长,困于家长里短之中,纵马疆场马革裹尸才是武人归宿。‘’

他摇了摇头,又问韩大爷道;‘老韩,你家在哪里?怎么会来漠北从军。’

‘我不是长征健儿,是被流放到漠北的。’

‘流放?李安微微一怔,他也听说过许多文人士大夫得罪皇帝被流放边疆,这个韩大爷……’

韩大爷淡淡一笑道;‘我原本是明经科入仕,授丹阳县县尉,因一怒之下杀了辱我妻的县令,乡人联名保我,便免了死罪,被发配到漠北。我在戍堡已经呆了四年多了。’

‘那你父母妻儿呢?’

‘在老家。’

韩大爷从怀中摸出一幅邹巴巴的画,画上是一名虎头虎脑的男孩,他爱怜的抚摸着画像笑道;这是我儿子韩悦,三岁时我离开他,现在他应该八岁了。‘’

李安刚要说话,就在这时,远方隐隐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蹄声十分密集,似乎很远,可又感到很近,是从林山方向传来的,两人对视一眼,一骨碌起身,快步走到眺望口,向北方望去。

月光下,他们隐隐看到黑压压的大群小黑点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越来越近,马蹄声沉闷,似乎包裹了厚厚的麻布,大队骑兵瞬间越过了烽火台,足有上千人之多,仿佛一群饥饿的狼群,向大营方向猛扑而去。

‘蒙……蒙兀人!’

韩大爷浑身发抖,他指着大营方向奔去的骑兵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便跑,‘我去点烽火!’

‘别急!’

李安一把抓住他,凝视着远方那群在月下奔腾的敌军,眼中竟有一丝兴奋和期待……

三支烽火熊熊燃起,这是有大群敌军来袭的警报,火光冲天,在黑夜中异常明亮,几名黑影从悬崖下来,骑马离开了烽火墩,向大营方向疾驰而去。

‘快看,烽火,三支烽火!’

飞狐军大营岗楼上,一名哨兵忽然发现了远方林山烽火墩的报警,另外两名哨兵顿时慌了手脚,一人跑去点烽火,另一人抡起铁棍,‘当!当!当!’地敲响了警钟,刺耳的警钟声顿时将整个大营都惊动了。熟睡中的飞狐军将军姬平安被惊得跳了起来,大吼道;‘出了什么事?’

‘军主,林山烽火墩有三支烽火点起’

‘’什么!‘’姬平安惊得目瞪口呆,他慌乱地一边穿盔甲,一边跑出去大喊;‘’所有人都给老子统统到大营围墙上去蒙兀人杀来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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